“陛下說得對!”
秦朔繼續拱火道:“雖然承安侯府犯了大罪被流放至此,天高皇帝遠,但明檀也不該如此放肆,她可是曾經被先皇選為太子妃的人選,即便如今已經被陛下厭棄,她也該和其他男子避嫌!”
蕭亭年冷哼一聲站起身,道:“果然是不知廉恥的女人。”
他不要的女人,就算是死,也不能被別的男人染指!
蕭亭年負手而立,朝著秦朔問道:“如今明檀就在將軍府內給單宇診治?”
“正是。”
秦朔順便問了句:“陛下是否要傳召此人?”
“傳召做什麼?”
蕭亭年嘴角勾著一絲冷笑,緩緩道:“她不是醫術精湛嗎?昔日膽小怯弱的小娘子竟然藏了一手好醫術,朕難道不該親自過去瞧一瞧?”
一聽這話,秦朔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瞧陛下這滿臉興味兒的模樣,莫非對明檀這個臭丫頭還有興趣?
明檀從前的名聲不好,什麼膽小如鼠,相貌醜陋,行為粗鄙,但秦朔也算是見識過明檀的本事。
那傢伙小嘴一張一合嘴裡的話噼裡啪啦的往外倒,什麼膽小如鼠?以他看簡直是膽大包天還差不多。
而且明檀的模樣,莫說在青州這麼偏僻遙遠的地方,就算放在貴女雲集的盛京,也稱得上一句傾國傾城。
只是以前的時候明檀不大出門,又因為在市井的名聲不好,惹得當時還是太子的陛下厭惡,再加上承安侯府和鎮北侯府功高蓋主,陛下更是將明檀視為眼中釘。
可如今陛下悄悄來到青州縣,目的是金礦和宮河,但他對朝廷上那些老臣交代的藉口卻是為了巡視邊疆的旱災,對症下藥,讓百姓們免受旱災之苦。
可到了這裡之後,陛下只知道尋歡作樂,光是這麼短短几天,就已經派馬車秘密送了不少各地美女入盛京。
若現在讓陛下瞧見明檀那張絕美的面孔,豈不是要壞事?
蕭亭年遲遲沒有得到回應,頗為不悅道:“你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給朕安排馬車!”
“陛下,此時實在不宜去將軍府呀。”
秦朔立即勸解道:“現在將軍府和客棧門外圍了不少流民百姓,老大人不知道去哪裡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您若是身份暴露,出了什麼意外,這讓臣如何擔待得起。”
提到洪齊天,蕭亭年果然轉移了實現。
蕭亭年擰眉問到:“洪齊天那個老東西還沒回來?”
“是啊。”
“怪不得外面那麼吵。”
蕭亭年眉眼間染上一絲煩躁,冷聲道:“等他回來,立即通知朕!”
“是是是。”
秦朔又立即道:“其實我方才留心打探了一下老大人的行蹤,聽下人說老大人似乎置辦了個宅院,就在將軍府附近,不如臣過去找找,興許能找到老大人。”
在將軍府附近?
豈不正好!
蕭亭年立即朝著秦朔招手道:“既如此你趕快去安排車駕,朕要親自過去瞧瞧。”
一聽這話,秦朔便知道蕭亭年是把明檀記在心裡了。
不知道是他心裡莫名的佔有慾作祟,還是純粹對明檀的醫術好奇,總歸這一面肯定是要見了。
秦朔心裡有了思量,緩緩道:“陛下稍等,臣這就去辦!”
蕭亭年從客棧後門悠哉悠哉坐上馬車時,將軍府內正處在一片焦灼的氣氛中。
李娉婷的胎相還沒坐穩,如今單宇又身受重傷,若不是她將整顆心都系在單宇身上,強撐著讓自己堅強起來,此時怕是要哭暈好幾遭。
未免分心,明檀讓青竹將李娉婷一眾人等全都擋在了門外。
她在屋內給單宇治療。
單宇的後退處被打的鮮血淋漓,褲子上都是血漬凝固後留下的痕跡,還有血液不停地流出來。
單宇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蒼白的臉色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額頭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咬著牙硬挺著。
“娉婷……別讓娉婷瞧見我這副模樣……”
單宇斷斷續續說著。
明檀將準備好的方巾拿在手裡,彎身矇住了單宇的眉眼,低聲道:“娉婷比你想象中要堅強許多,現在是你要撐住,你若是垮了,她也不會好,我現在先給你止血,年靜下來不要說話。”
單宇艱難的張了張口,忽然一陣劇痛傳來,讓他猛地又咬緊牙根。
明檀從空間內拿出止血針劑,直接注射進單宇的體內,順便塗上了一層能幫助他在短時間內凝結傷口的藥膏。
房間內很是安靜,只能聽見淺淺的呼吸聲。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種傷口處理起來簡單,但是後續的恢復期卻很關鍵,一時一刻也不能馬虎。
稍不留神都有可能留下病根,日後每逢陰天下雨,身體都要跟著遭罪。
不過明檀對於這種傷口已經算是處理出了經驗,因此處理起單宇的傷勢,已經顯得遊刃有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明檀終於處理了完了單宇身上的傷口。
她稍稍站直身子,感受到自己的腰間和雙腿已經僵了,她站在原地平緩了半晌,才慢慢挪動自己的身體走到旁邊的木椅上休息了片刻。
單宇閉著眼睛,眉頭緊皺,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過了半晌,單宇聽不見旁邊的動靜,便緩緩睜開了雙眼,正瞧見明檀癱在不遠處的椅子裡。
小小的身板,像是被木椅淹沒。
她的眉眼安安靜靜的閉著,雙手上還有未來得及處理的血跡,整個人顯得十分疲憊。
單宇默默移開眼,忽然想起李娉婷之前總是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阿檀是個極好的人兒,你別看她有時候張牙舞爪的,其實骨子裡最是柔軟可親,做她的朋友特別的幸福,她身上有一種能讓人安定的氣質。”
她說明檀身上有一種能讓人安定的氣質,起初單宇並不瞭解,可如今經歷這遭過後,他忽然明白了李娉婷的意思。
明檀看著年紀小,說書做事卻沉穩,她從不誇大其詞,總是在旁人無法預料的時候,就已經做成了一件大事。
沉穩,內斂,有時候又很張揚,明豔。
她是個充滿稜角的人物。
單宇心道:“和這樣的人成為朋友,的確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