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正在飲咖啡百里渠差點一口咖啡噴出。
三十七名議員也是各自瞪大眼，懷疑聽錯。
“咳咳，港督大人，我是不是聽錯，你說什麼？請杜永孝出山？他現在在赤柱監獄呀，那麼您的意思是——”
“請他出來，止暴止亂！”麥理浩篤定道，“現在情況你們也都有看見，如果再不制止，香港就會亂套，到時候作為管理者，你我難辭其咎！”
三十七名議員面面相覷。
百里渠爵士目瞪口呆，不復剛才得意神采。
他做夢也沒想到，麥理浩親自來這裡目的竟然是這個。
要他們這些人卑躬屈膝邀請杜永孝出山！
他是什麼身份？
正統大英帝國貴族！
香港司法大佬！
執掌司法大權！
現在卻要去求一個低賤低階華人？！
奇恥大辱！
百里渠爵士臉色變了又變，沉聲道：“港督大人，伱這樣講是不是有些不對？那杜永孝犯了錯，理應受罰，豈能輕易放過？”
“是啊，他可是殺人犯！”
“他殺了陳志超！”
“他目無王法，置香港法律之不顧！”
三十七名立法議員表情激憤，齊聲抗議。
麥理浩似乎早預料到會有這種局面，淡淡道：“話我知，如果我們不請他出山，誰能制止外面那些警員？”
麥理浩說著起身，徑直走到窗戶邊，刺啦，拉開窗簾，指著外面：“現在他們只是單純示威，可以後呢，如果他們集體暴動怎麼辦？靠你們一張嘴卻鎮壓，還是靠駐港部隊去鎮壓？不管哪一種，都會讓香港元氣大傷！到時候你我就是罪人！”
“可是-——”
百里渠剛要說話，麥理浩打斷他：“可是什麼？好，不說這些人，就說現在香港狀況，殺人放火，搶劫打砸，還有幫派鬥爭水深火熱，民眾苦不堪言，話我知，你們誰能制止？”
“這個-——”
“這個什麼？如果你們誰有這種本領，好，我麥理浩願意把港督位子讓出，讓他來坐！”麥理浩徑直走到座位旁，拉開椅子，指著座位：“邊個夠膽？”
現場，鴉雀無聲。
俗話說得好，不想當將軍計程車兵不是好士兵。
作為香港政府要員，他們一個個都渴望坐上港督寶座，但他們知道，依靠他們現在能力，根本做不到。
不說別的，現在外面情勢危急，怎麼搞？搞不好把仕途，還有性命都搭進去。
百里渠對港督寶座眼熱已久，換做平時，他鐵定會站出來試一試，可現在-——
他可是打電話給過駐港英軍，那邊的反應直接讓他無語。
如果沒有這些軍隊撐腰，給百里渠一百個膽子，他也沒信心能止暴制亂。
麥理浩拉開椅子，冷冷掃視眾人一眼：“既然沒人，那就是說你們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
頓了頓-——
“他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做，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我們當務之急是如何把香港穩定下來，如果這種狀況持續下去，不要說你我地位不保，估計連性命都不保！不要忘了，人一旦瘋起來，就會滅絕人性！我們大英帝國統治香港一百多年，能夠屹立不倒靠的不是我們的軍隊，而是我們這些負責任的統治者！”
現場，沒人說話。
麥理浩聲音，震耳欲聾。
“最後-——”
麥理浩目光銳利掃視眾人一眼，“我想要告訴大家，事已至此，就算你們不願意去，我也會請杜永孝出來！至於你們-——”
麥理浩轉身走向衣架，拿起外套。
他張開雙臂。
秘書幫他穿外套。
麥理浩回頭看一眼眾人：“擁我者朋友，逆我者對手！話講完，再會！”
麥理浩說完，頭也不回，徑直朝外面走去。
事不宜遲。
他要直接去赤柱監獄。
麥理浩離開以後，現場一片死寂。
落根針都能聽見。
誰也沒想到麥理浩剛才會如此霸氣，敵友分明！
分明在讓他們選擇站隊。
怎麼辦？
大家看看沉默不語的百里渠爵士，各自轉換心思，打起算盤。
須臾——
一名議員忽然站起來咳嗽一聲，“對唔住呀，百里渠爵士，我忽然記得家裡有事情要處理，必須回去一趟！”
話音未落——
又有一名議員站起：“咳咳，不好意思，我也記起來，我外甥好像今天要從倫敦來香港，我必須去碼頭接他！”
有這兩個帶頭，現場立馬騷動起來。
忽然——
啪！
百里渠拍案而起，嚇眾人一跳。
所有人看著他。
百里渠神色陰晴不定，眼神充滿糾結。
須臾——
他長嘆一口氣：“大家都不必再說，我們一起去！去請杜永孝出山！”
……
今天的天氣不怎麼好。
杜永孝沒在監獄外面曬太陽，而是躲在小房間看書。
此刻他翻看的是民國大師李宗吾撰寫的《厚黑學》。
對於這本書，杜永孝很早就知曉，卻是第一次翻看。
外面，看守或者說保護他的胖獄警和瘦獄警昏昏欲睡。
此前，杜永孝身份特殊，四大天王要搞他們，搞得他們精神高度緊張，現在好不容易四大天王被杜永孝收服，他們沒了壓力，反倒有些困頓起來。
監獄另外豪華套間，躺在床上還在養傷的夏敬亭爵士嘴裡不斷咒罵著杜永孝，罵他豎子小兒，罵他全家撲街，罵他不懂尊老愛幼，狂毆老人家。
負責看守他的獄警也昏昏欲睡。
面前這個老頭已經罵杜永孝好幾天，他耳朵聽的都快磨出繭子。
“哈欠！”獄警忍不住打個哈欠，擦擦口水。
夏敬亭夏爵士還在大罵：“撲街仔杜永孝，我日你祖宗！我日你先人！你不要以為打了我就能安然無事！話你知，百里渠爵士會搞死你的，一定會！嘎嘎，他會親自為我報仇！”
頓了頓又道：“杜永孝你這撲街！百里渠爵士已經找人聯名上書懲治你！港督大人很快就會發布命令，把你一輩子囚禁在這裡！嘎嘎，我看你怎麼死！”
話音未落——
就聽外面一陣糟亂。
“發生什麼事情？”
夏敬亭一愣神。
很快有人過來稟報：“爵士，港督大人和百里渠爵士協同三十七名議員過來！”
“啊，這麼隆重，乜鬼？難道是來懲治杜永孝？”夏敬亭興奮起來，一股腦從床上爬起。
“這種好事兒怎麼能少得了我？我一定要去看熱鬧，看那杜永孝怎麼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