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上外衣推門出去,月頭高懸,銀色光輝灑在主峰之上。
離這間屋子不遠處就是懸崖,她邁步走近,向下看去,奇異的景象震得她心頭微顫。
這是隻有在電視劇中才能看到的畫面。
這一處山峰懸浮於腳下的眾山脈之上,於半空之中無限接近日月,周圍毫無屏障,只有一層幾近透明的淺藍色結界若隱若現。
腳下的山脈渺小如蜿蜒細線,而她此刻彷彿俯瞰眾生的仙人,帶了一絲清幽寂寥的味道。
“這特麼就是修真世界啊!”她裹著外衣輕嘆。
【是的呢,可惜大老你所在的這具身體是個沒有靈根的廢柴,無法修煉呢。】系統出來煞風景。
“倒是可惜了。”懷珈嘴上這麼說著,倒也不覺得失望。
畢竟她的任務是虐渣,又不是修煉成仙。
不過沒有修為的話,對於任務倒是有些難度了。
在這個遍地都是修煉者的上清派,隨隨便便來一個人,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取了她的性命。
別到時候渣還沒虐,自己先成了渣渣灰。
既然沒有足以讓眾人忌憚的實力,就只能找個人抱大腿了。
上清宗的師尊和三位師兄首先被她排除在外。
這些人雖然現在對她掏心掏肺,但是等沉小晏一回來,就沒她什麼事了。
而自己沒有靈根,即使離開上清派也沒有其他地方願意收留她。
又不可能真的下山繼續採草藥為生,這樣就直接從虐渣任務跳到了種田任務,系統非被自己氣死不可。
懷珈摸摸自己的下巴,開始考慮起離開這裡,前往魔域的可能性。
據說那裡魚龍混雜,雖然同樣以武為尊,但是隻要有一技之長都可以生存下來,等自己攢夠了實力再來把上清派這些人渣給滅了,倒也不是不可行。
想著想著,她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巧了不是,上清派可不就關著一個魔域中人麼?
據傳此人非人非妖,乃是受天道點化成人的一盞青燈,修過仙道,丹道,劍道,卻不知為何在渡劫時走火入魔,兇性大發四處殺人。
被師尊譚天趁他重傷之時收服,封印在主峰後山伏魔洞內,成為上清派禁地,所有人不得輕易接近。
想到此處,懷珈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攏了攏身上的衣衫,向著後山而去。
主峰本就人煙稀少,師尊譚天一直在閉關,三位師兄勤於修煉,一入夜也都開始在自己房內打坐吐納。
而之前為了照顧桑月怡被帶上主峰的扶心妍如今去了思過崖,整個主峰彷彿只剩下了她一人。
一路上燈火未明,只有月色清輝灑落,勉強能辨別前路。
懷珈被嶙峋的石頭絆了無數跤,磕磕絆絆才終於在系統的指引下來到了伏魔洞洞口。
她伸出手輕觸,隱隱浮動的淺藍色結界將她隔絕在外,無法再前進分毫。
“這結界要怎麼進去?”懷珈皺眉問道。
【這是譚天佈下的結界,除非他本人或者修為比他高之人才能開啟。】系統幽幽道。
“那豈不是白來一趟?”懷珈的眉頭鎖得更緊。
“譚天那老貨也不知猴年馬月才會出來,他三個不中用的弟子也打不開這結界,簡直了!”懷珈仰天長嘆。
這條路行不通,那就只能再換個人。
懷珈抱膝蹲在洞口,看著滿天星空,一個個篩選腦海中的人選。
就算要抱大腿,她也得找個的人,不然可對不起自己這雙眼睛。
選來選去卻找不到一個順眼的。
啊啊啊該死。
正自糾結,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陰沉沉的輕笑。
懷珈頓時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誰?”
話音剛落,她的身體就被一股大力吸住,整個人便不由自主地向伏魔洞內飛去!
剛才阻礙她前行的那層結界此刻竟然蕩然無存,讓她輕而易舉地就越了過去!
這又是什麼妖法?
她落在洞內,視線一時無法適應其中昏暗的光線,過了許久才看清,自己面前的地上,此刻正坐著一個人。
他的身形高大,穿著一身黑色長袍,面容隱在黑暗中看不太真切。
“小女娃,你是上清弟子?”他的聲音清冷中帶著陰鷙,如同一條正在吐著信子的毒蛇。
懷珈聽系統介紹過此人的性子,嗜血好殺,做事全憑自己一時喜惡,手上沾的鮮血不知幾何,是極難相處之人。
懷珈點了點頭,用符合這具身體年齡的語氣天真懵懂地說道:“是啊大叔,你是誰?怎麼在這裡?”
景凌聽到大叔這個稱呼,眉頭就是一挑。
自己雖然已經活了上千年,但容貌一直保留在年輕時候的狀態,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稱呼。
“你不知道我是誰?”
懷珈指了指自己,“我應該知道嗎?”說完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我剛來這裡,都沒見過幾個人,就算你很厲害很有名,我也不知道啦!”
景凌眯著眼道:“你師父是誰?”
懷珈也不隱瞞,和盤托出,“我師父是譚天,他可厲害啦!整個上清派就數他最厲害!”
剛說完就聽對面的人傳來一聲嗤笑,“就你這種廢材也能做他的徒弟?小女娃莫想騙我!”
話音剛落,他眼神忽地一凜,雙手成爪就向懷珈的面門抓去!
這一爪的威勢非同小可,只要被沾上就是皮開肉綻的下場。
而小姑娘彷彿是被嚇壞了,瞪大了雙眼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手掌在她面前堪堪停下,離她的距離只在毫釐之間。
景凌皺眉,“你真的沒有修為?”
小姑娘終於回過神來,嚇了一大跳之後退開半步,雙眼通紅地盯了他幾秒鐘,然後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
景凌一時不知是什麼操作,皺眉不語。
小姑娘抽抽噎噎,邊哭邊控訴,“嗚大壞蛋,欺負人……”
一張小臉皺在一起,大而黝黑的眸子因為染了淚珠而更顯晶亮。
“閉嘴,別哭了。”景凌不耐煩地聲音傳來。
沒想到對面的小姑娘非但沒有止住,反而有愈哭愈烈的趨勢。
景凌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