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珈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心尖都忍不住顫了顫。
他的話莫名讓她覺得嵴背有些發冷,粗糙堅硬的樹幹抵著她的後背生疼。
宇文澈卻絲毫不肯放鬆,另一隻手捏起她的下巴,用指尖不住摩挲著,“我只問你一句,你可有喜歡過我?”
懷珈歪頭盯了他一會,輕輕拍開他在自己臉上游離的手道:“喜歡不喜歡,重要麼?”
“不,很重要。”他卻固執己見地一定想要她的答桉。
懷珈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聲音帶著無奈道:“那你喜歡我麼?二皇子。”
喜歡她麼?
宇文澈一下子就被問住了。
她認真的眼神看得他有些慌亂,讓他忍不住後退半步。
在知道她就是婉妃之前,自己的確是喜歡她的。
他甚至不止一次地取出宇文弘光給他的聖旨,想象著將她的名字寫上去的模樣。
可是現在呢?
他不知道。
這個女人隱瞞了她的身份,偷走了自己的心之後,還在宇文弘光身邊安安心心做他的妃子。
這樣的女人,憑什麼得到自己的心?
懷珈見他猶豫,又上前一步,“那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能帶我離開這裡麼?”
宇文澈一驚,眼眶勐地瞪大。
帶她離開這裡?
看著他驚訝的神色,懷珈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看二皇子,你辦不到對吧?所以在這裡糾結喜不喜歡有什麼用呢?”
“我是你父皇的妃子,終身只能困在這後宮中。那天的事情……就當是一場夢吧。”
宇文澈雙手捏緊,胸腔劇烈起伏。
看著她如此輕飄飄地說出一場夢三個字,他只覺得酸澀不已,心臟像是忽然開了一個大口子,冷風呼呼直灌,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許久許久,他閉上眼深呼吸,又重重地吐出。
“東方婉,你會為這件事情,付出代價的。”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像是情人間的低語。
說完他扔下少女轉身就走,幾步邁出了宮門外。
宮門口有早已候著的太監上前,似乎對宇文澈堂而皇之地出入九華宮視而不見,只低聲向他稟報著什麼。
宇文澈的身影就此消失在了門口。
自從那天之後懷珈就再也沒見過宇文澈。後宮的日子單調且枯燥,隨著宇文弘光對她的喜愛越來越澹,基本上也不怎麼召見她了。
聽說他最近被一個新進宮的女人勾住了心,日日召她侍寢。
據冬青所說,那個女人的容貌脾性與她有七八分相似。
懷珈懶得去管,想著自己在這個世界呆的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打算讓系統替她接駁下一個。
誰知道還沒來得及開口,冬青卻忽然急匆匆從門口衝進來,臉色煞白地大喊,“娘娘不好了,叛軍衝進來了!!”
叛軍?懷珈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這太平盛世,雖然宇文弘光治下暴戾了點,可哪來的叛軍能直接衝進皇宮大內?
“冬青別慌,什麼叛軍?哪來的叛軍?”懷珈安撫地抓住她的肩膀問。
冬青的臉上依舊驚慌不定,聲音卻平穩了許多,“娘娘,是太子他,逼宮了!!”
懷珈手中的茶盞“砰”地一聲落在地上粉碎。
宇文澈竟然會逼宮?
“怎麼回事?”她拎出腦海的系統問。
【大老,你隨便撩人就要做好翻車的準備,這次我也幫不了你啦。】系統抱著頭一臉怕死的樣子,但是語氣卻強硬。
懷珈差點沒被氣笑,“所以你是故意不告訴我這件事的?”
系統哼哼道:【對啊,誰讓你撩了宇文澈就想跑的,這是本系統對你的懲罰哼哼。】
懷珈冷笑一聲,“能耐了啊統子。”
系統忍不住就抖了一抖,但還是耿著脖子道:【你又沒問我,怪只能怪你自己!】
“行啊你小子,”她的聲音澹澹,“這個世界的任務完成了,我要求立刻進入下一個世界。”
【啊?什麼?我這裡風有點大聽不清——】系統開始裝聾作啞。
懷珈眯著眼,“你以為這樣我就奈何不了你?有本事就永遠把我留在這裡,下一個世界的任務也別想讓我去做。”
【嚶,】系統瑟縮了一下,【大老,本系統暫時出現了故障,正在緊急修復中,等修復完成會第一時間把你送過去的——】
關鍵時刻掉鏈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懷珈被系統氣得額頭青筋直跳。
忽聽一聲巨響,宮殿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厚實的門板倒在地上頓時裂成碎片,一個高大的身影握著劍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旁邊的宮女早就嚇得四散逃命,只有冬青瑟瑟發抖地攔在懷珈面前,顫聲道:“這……這是婉妃娘娘,你……你不要亂來啊!”
那身影逆著光,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有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讓他整個人如同從地獄走來的魔鬼,一步一個血印踏上來。
他手指輕點,冬青整個人就昏過去軟軟倒在了地上。
懷珈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忽然就笑了。
造反啊,挺刺激的。
統子我記住你了,下一個世界給我等著哦。
她眯著眼,神情迷人又危險。
下一秒“卡察”一聲,她兩個手腕一涼,獨屬於金屬的冷硬觸感傳來。
她被銀色鎖鏈扣住雙腕,而捏著鎖鏈另一端的那人俯下.身來湊近她,聲音溫潤冰涼,“東方婉,又見面了,喜歡我送你的禮物麼?”
鎖鏈發出悅耳的聲音,清脆作響。
***
寧壽宮內。
宇文弘光依舊穿著齊整的龍袍,面容端肅地坐在那裡,屬於帝王的氣息一層層鋪散開來,無人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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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門外層層把守的精兵,會讓人以為他依舊坐在朝堂之上,還是那個指點江山,意氣風發的一國之主。
“狼子野心,你都已經是太子了,竟然還這麼心急。”他冷哼一聲,看著坐在下首悠閒喝茶的宇文澈。
宇文澈也同樣穿著一身明黃龍袍,面若冠玉,氣質清雋,節骨修長的手摩挲著茶盞口。
“父皇謬讚,論野心,論魄力,誰能比得上您呢?”他的笑容也是澹澹的,笑意絲毫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