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懷珈天天拿大夫開給她的房子泡腳,已經能勉強下地了。
但是隻要一走路腳上還是鑽心地疼,幾步下來即使有人攙扶著,還是能讓她疼得整個人冷汗直冒,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小姐,你這是何苦啊。”小菊心疼地直抹眼淚。
懷珈卻不覺得苦。
裹小腳是對女性的禁錮和殘害,她必須要將它剝離。
只要能自由地走路,這些痛楚又算得了什麼?
每日無論多少,她都要下地走幾步,爭取讓自己的腳早日恢復。
半個月後,她拒絕了小菊讓她坐馬車的提議,自己緩緩步行去醫館複查。
今日的她穿著已經定製好的旗袍,錦綢質地,被剪短的頭髮也已經燙過,是類似於現代梨花捲的髮型,髮尾微微內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還上了點澹妝。
腳上依舊很疼,她扶著路邊的牆一步步走,偶爾停下來歇息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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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坐在路邊的臺階上揉著腳跟舒緩的時候,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你的腳好多了?”
懷珈抬起頭。
只見男人陷在光線的陰影中,手上拿著幾包中藥,正低頭看她。
是上次在醫館見過的柯里。
“恩比之前好多了,起碼能自己下地走路。”懷珈在他的注視下也沒覺得不自在,慢悠悠地套上鞋子站起來。
“我記得今天是你複查的日子,這是要去醫館?”他問道。
懷珈沒想到他竟然記得,點了點頭。
柯里便道:“正好我也要去,順路和你一起走吧。”
懷珈搖頭道,“我走得慢,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今日醫館比較空,就當是我忙裡偷閒。”他一再堅持。
懷珈也不再推脫,和他一起慢慢走著。
他極有耐心地陪著,偶爾和她閒聊幾句,視線卻一直若有似無地往她腳上看。
“我的腳有什麼問題?”懷珈停下來問他。
似乎是被她當場捉包有些不好意思,柯里愣了愣才道:“對不起,我只是想觀察一下,你的腳是不是真的能恢復行走。”
“這是對病人的治療觀察嗎?”懷珈歪著頭問他。
柯里點頭道:“我學的是西醫,時下很多維新人士也是對西醫推崇備至,卻抵制中醫,我覺得太過激烈,就想實地來觀察一下。”
懷珈頓時恍然。
原來這才是他要陪自己走的原因。
“那現在觀察的結果如何?”
柯里肯定道:“中醫也有中醫神奇的地方,和西醫可以兩者並存,還沒有到互相容不下的地步。”
“不偏聽偏信,年紀不大,性子倒穩。”懷珈忍不住讚了一句。
柯里失笑,“就算你比我大,也大不了幾歲吧?怎麼說話老氣橫秋,像是我長輩似的。”
懷珈心道,我經歷過的世界加起來的年紀,當你祖宗都綽綽有餘了。
“我早熟不行麼?”
她眼見休息的差不多,便起身繼續走。
兩人走了足足大半個時辰終於抵達醫館。
大夫仔細檢查了她的腳掌和骨頭,點頭道:“恢復得不錯,雖然腳型無法恢復到正常人的大小,還不能跳和大跑,但是以後走路應該不成問題。”
懷珈道謝。
能正常走路,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大夫給她的腳上了傷藥,又開了藥方,讓她帶回去每日泡腳。
柯里將裝好的中藥遞給她,“需要我再叫人揹你回去麼?”
懷珈想了想,“不用,若是累了我會叫車送我,謝謝。”
柯里便不再堅持,“你的腳需要多運動才能儘快恢復正常,除了走路,平時也要多參加體育鍛煉。”
懷珈倒是沒想到這層,“多謝提醒,只是我這個狀態,適合什麼運動比較好?”
“你的腳傷不適合運動量過大,可以選擇做瑜加或者跳交誼舞。”
柯里說完才反應過來這些東西她可能不知道,便解釋道:“瑜加在西方是一種很流行的……”
他剛開口就見對面的頷首道:“嗯,我知道,我以前也很喜歡做這個。”
柯里眼睛一亮,“你竟然知道?對不起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這個時候瑜加好像還沒傳過來,我只是驚訝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時代這裡還沒有瑜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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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系統的確認後,懷珈便隨便想了個藉口搪塞,“嗯,我有一個朋友在外求學回來,是她告訴我的。”
柯里倒沒有很糾結這個,只是在懷珈臨走前又叫住了她。
“我多了張母校大學的籃球賽票子,你如果有興趣可以來看看,算是放鬆心情,感受下運動的氛圍。就當做是你做我治療觀察物件的謝禮。”
他邊說邊把一張蓋著紅印,寫著墨色鋼筆字的票子遞給她。
“當然你要是不想去把票子扔了也沒事,反正我也送不出去。”柯里坦然道。
懷珈自然不會拒絕他的好意,更何況一直悶在吳家的確無聊。
“多謝,我會去的。”她接過票子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