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佩珠哂笑著說:“這世上沒有無來由的愛和恨,寧夫人對你如此看重,也不知有著什麼心思,姐姐可要詢問清楚才是。”
“珠兒說的是,寧夫人還說若是許家待不下去了,就讓我以後搬去寧府,這也太好了點,簡直把我當成了出嫁的女兒呢。”懷珈笑眯眯地“苦惱”道。
聶佩珠被刺激得差點繃不住臉上裝出來的表情。
憑什麼?
自己身為表小姐,和寧醉冬的容貌有幾分相似,之前在寧府也是備受疼愛看重。
可寧夫人從未對自己說過這種話,更別說這滿滿一馬車的禮物了。
也不知道這個女土匪有用了什麼法子哄得寧夫人團團轉?
難道自己還比不上她不成?
聶佩珠的心中又是不忿又是嫉恨。
看著胡阿柒笑眯眯一臉炫耀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想撕碎她虛偽的嘴臉。
憤怒的情緒幾乎吞沒她的理智。
“姐姐還不知道吧?”她忽然嘲諷一笑,帶著種宣洩的意味湊近懷珈的耳邊,“巨虎寨的事。”
對面的人聽到這句話,果然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斂,“巨虎寨怎麼了?”
以為自己成功抓住了對方把柄的聶佩珠心中升起隱秘的快意。
現在再怎麼得意又如何?等到了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聶佩珠掩唇假意失言驚訝道:“哎呀原來姐姐還不知道麼?那就當我沒說好了。”
她等著懷珈向她追問,然而對面的人只是一開始問了一句後興趣缺缺地閉上了嘴,彷彿巨虎寨與她而言根本無足輕重一般。
倒是聶佩珠被憋得心中難受不已。
“果然出嫁的人就是不一樣,對黑石山的事都如此不上心了。”她不輕不重地嘲諷。
懷珈挑了挑眉,“你以為我不知道許越澤和寧府一起對巨虎寨做下的事?”
這下輪到聶佩珠驚訝了,“你都知道?”
懷珈抿唇一笑,“相公都告訴我了。”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告訴你?”聶佩珠驚得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這件事情表哥明明說要瞞著你,怎麼可能會讓你知道?”
難道,這個女土匪對錶哥而言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聶佩珠的心激動起來。
這樣的話,那自己上位豈不是指日可待?
懷珈看著她驚疑不定的臉色不由覺得好笑,忍不住又添一把火道:“相公什麼都跟我說了,我不會怪他的。”
聶佩珠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她。
整個巨虎寨都被剿滅了,她竟然不生氣?這女土匪愛表哥可真是愛得深沉啊。
她忍不住冷笑道:“你以為你這樣大度,表哥就不會怪你了麼?”
懷珈看了她一眼,聽到系統在她的腦海中提醒道:【大老,他來了。】
她頓時低下頭,掩去唇角的一抹笑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神醫都說了,我的身子還有調養好的可能,到時候我再給相公生下個一兒半女,那相公肯定會接納我的,只是苦了珠兒,要一輩子做妾了。”
她的語氣中滿是掩藏不住的挑釁。
聶佩珠頓時被她踩住了痛腳,哪裡還顧得上什麼。
“姐姐還不知道吧?你滑胎這件事就是表哥指使的,即使你調養好了身體,也不可能讓你懷孕的。”聶佩珠眼中露出惡毒的光,
“更何況巨虎寨已經剿滅了,你對錶哥來說也已經毫無用處,就等著被他掃地出門,無家可歸……”
她看著對面的人臉色越來越蒼白,表情痛楚,泫然欲泣,只覺得心中暢快無比。
一個女土匪,也敢跟她搶表哥?
簡直不知好歹!
然而還沒等她把話說完,身後就傳來一聲厲喝。
“聶佩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聶佩珠頓時意識到了什麼,轉頭去看。
只見許越澤此刻正大步從院門外走進來,臉色難看至極,看著她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聶佩珠的心中生出一絲寒意。
“表哥,你回來了。”她有些心虛地迎上去。
然而還沒等她上前,一道寒光從她身邊閃過,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動作,就見胡阿柒的劍尖已經抵在了許越澤的咽喉處。
“珠兒說的,可是真的?”她捏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昭示著她激動的心情。
許越澤不避不讓,視線直直盯著她,“冬兒,聽我說,事情不是你知道的那樣。”
“不是這樣,那是怎樣?你現在就帶我回巨虎寨去看看!”她的劍尖又近了一分。
旁邊的聶佩珠已經嚇得尖叫起來,“你這是在做什麼?快把劍放下!這可是會出人命的!”
然而那兩人根本沒有空理她。
一個手握長劍面容激動。
一個被劍尖抵著毫無動作。
“冬兒你別衝動,大夫說了你的情緒不能受太多刺激,無論如何保重身子要緊。”許越澤擔憂地看著她,只覺得心越來越沉。
冬兒都知道了,她現在肯定恨死自己了吧?
該死,聶佩珠是瘋了麼?
跟她說了多少遍,萬萬不可在阿柒面前提起巨虎寨的事。
可如今她竟然對著阿柒全盤托出,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然而此刻的冬兒根本聽不進他說的話。
“現在,馬上,帶我回黑石山。”她一字一句道。
許越澤怕她還未好全的身體再出什麼問題,只能先安撫地答應下來,“好好好,我馬上讓下人去準備馬車。”
他冷冷地盯了聶佩珠一眼。
聶佩珠被他寒冷徹骨的眼神駭得怔愣在原地。
她說錯了什麼?難道表哥根本沒告訴過女土匪任何事情?
而自己這是被她三言兩語給詐出來了?
一想到這裡她頓時手腳冰涼,心頭只剩下兩個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