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澈想起剛剛從宇文弘光那裡得到聖旨，自己興沖沖跑去找東方婉之時。
那時遇到的偷聽之人，呼吸和步伐十分熟悉，應該就是宇文昊無疑。
他那個時候以為宇文昊會將這件事告訴宇文弘光，卻一直沒等來他的動作。
他還以為是宇文昊不屑於對那時候的自己出手，卻萬萬沒想到，他不但已經出手了，而且目標竟然是東方婉！
怪不得宇文昊會在那之後引來宇文弘光的不喜，怪不得太子之位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原來其中竟然有這樣的緣由！
“她就是因為這個刺激，才導致宇文弘光無法碰她的？”許久許久，他深深吐出胸口的濁氣問。
太醫點頭，“沒錯，因為受到過嚴重的刺激，婉妃娘娘對於……的事，有強烈的過激反應。”
聽到肯定的答覆，宇文澈如同受到了重大打擊，忍不住踉蹌著後退一步。
所以自始至終，她的確就只有自己這一個男人？
她說的只喜歡自己，是真的？
他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強烈的情緒幾乎讓他站立不穩。
而他做了什麼？把她囚禁在這裡，折磨她，甚至還不顧她的意願強要她。
怪不得她會中途暈過去，怪不得她會用那樣的眼光看自己。
該死！
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巴掌。
一念及此，他忽然想起什麼，心頭劇跳。
既然她沒有被宇文弘光碰過，那她腹中的孩子定然不會是他的，那麼剩下的唯一一個可能，就是……
他頓時哪裡還顧什麼形象，急切地拉起太醫道：“快去替她把脈，她可能……有孕了！”
太醫頓時就是一驚。
婉妃娘娘有孕了？不可能吧？
他對自己開的避子湯極有信心，不可能會讓婉妃娘娘受孕。
太醫被宇文澈拉進小屋內，卻見東方婉正伏在牆角乾嘔。
她轉頭看了兩個大男人一眼，因為嘔吐眼尾微紅，眼眶帶淚，一張小臉煞白，怎麼看怎麼可憐。
然後又面無表情地轉回去繼續吐。
宇文澈感覺自己的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
“還不快去？”他冷冷瞥了一眼旁邊傻站著的太醫。
太醫頓時一個激靈上前，“婉妃娘娘，還請讓微臣替您把個脈。”
懷珈皺眉，“不用麻煩，就是這幾日送來的膳食不新鮮，吃壞了而已。”
還沒等太醫開口，宇文澈就忍不住道：“怎麼可能，都說嘔吐就是女子有孕了，你別任性，讓太醫替你看看。”
懷珈又冷冷看了宇文澈一眼，“有什麼的，就算有孕，也是個孽種，讓它就這麼沒了不是正合你意？”
宇文澈心中又是一痛。
旁邊的太醫勸道：“婉妃娘娘，即使是吃壞東西也得讓微臣把個脈，確定沒有食物中毒才好。”
懷珈想了想，終於還是乖乖在桌邊坐好，伸出手讓太醫把脈。
太醫的手還沒搭上去，一塊錦帕輕飄飄落在了她的皓腕之上。
面對她投過來的目光，宇文澈面無表情道：“男女授受不親。”
懷珈轉回頭不再看他。
“怎麼樣？是不是真的有孕了？男孩還是女孩？”宇文澈忍不住緊張問道。
太醫有些無語地看一眼這個平日高高在上，運籌帷幄，即使面對逼宮這種大事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的帝王。
他收回搭在婉妃腕上的手，搖了搖頭道：“根據微臣多年行醫的推斷，婉妃娘娘的確是因為吃壞東西導致的嘔吐，並沒有懷孕。”
“沒有懷孕？”宇文澈愣了一下，“是不是診錯了，你再看看。”
太醫還沒說話，懷珈便開口，“我累了想休息，勞煩太醫了。”
然後也不等宇文澈說話，直接往床榻邊走去。
太醫連忙識相地告退。
宇文澈看著連一點眼角餘光都不願意給他的東方婉，心口酸澀不已。
“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他盯著她的背影，艱難開口。
床榻邊的少女轉過身，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唇角微勾，露出一絲嘲諷的笑。
然後她的手就搭上了自己的衣襟，“還望聖上這次能看在我體弱的份上，動作快點。”
想了想又歪頭道：“不對，我越痛苦你應該越開心才是，是我多言了。”
說話間她已經解開斜襟的三顆釦子，露出頸部一大片白膩的肌膚，肌膚上還殘留著上次的痕跡，紅印遍佈。
宇文澈被她身上的斑駁駭得童孔一暗，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婉兒，對不起，”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坐在榻邊瘦小羸弱的少女，終於忍不住上去按住她正在寬衣的手。
“我以後……不會了，是我不好，你別這樣。”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幾乎帶上了絲絲哀求。
少女卻再次冷冷看了他一眼。
眼神空洞，像是無邊的深淵，除了冷風吹過，只剩一片荒蕪寂寥。
“聖上不用如此，我消受不起。像我這種人.儘可夫的女人，聖上願意碰我是莫大的榮幸，怎敢違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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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澈按著她的手再度緊了緊。
“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他掰過她的肩膀，讓她正對著自己，“婉兒，你受苦了，我不該不信任你，不該折磨你，不該囚禁你，你想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要再這樣妄自菲薄，可以麼？”
懷珈甩開他的手，“如果聖上沒有興致的話，就先請回吧，我想休息了。”
說完不再理他，整理好衣物側身往裡躺在了榻上，留給宇文澈一個纖細修長的背影。
宇文澈動了動嘴唇，卻最終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許久他才嘆了口氣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朝中還有事要忙，過兩日再來看你。”
看著少女無動於衷的背影，宇文澈的心中就像是被挖去了一大塊，鮮血淋漓，腦海一片空白。
***
幾日之後，昭明帝宇文澈頒佈聖旨，冊封東方婉為皇后，賜住坤寧宮。
此聖旨一出，頓時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
不少朝臣聯名上書，請宇文澈收回成命，更有老臣直接上奏，讓宇文澈賜死東方婉這個禍亂後宮的妖妃，以正視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