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符的內容你可看了？”
再次見到商夏，寇衝雪仍舊毫無形象的倚坐在亭臺之中，彷彿這幾日都不曾動彈過分毫一般。
商夏頗有些心累道：“看了！”
寇衝雪見得商夏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頓時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商夏沒好氣道：“您老把弟子招來，不會就是要看弟子的笑話吧？”
寇衝雪隨意的揮了揮手，頓時便有一縷光華出現，並向著商夏這邊飛來。
商夏雖不知是何物，但直到寇衝雪不會害他，便伸手向前一引，那道光華頓時匯聚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這是……”
商夏看著掌心中那一團光華漸漸凝聚，化作幾粒看上去如同砂礫一般的晶體，只不過上面卻閃爍著令人心醉的不同色澤的光華，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神情頓時振奮。
“沒錯，那就是‘天外星辰精華’，便是玉符中所言的用來修補臨淵神刀的必不可少之物。”
寇衝雪的話印證了商夏心中的猜想。
“不過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你覺得這點‘星辰精華’夠做點什麼？而老夫為了這點東西又在天外呆了多長時間？”
寇衝雪一番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澆下，縱使心中早有準備，仍舊不免沮喪。
這點天外星辰精華，對於臨淵神刀的修補而言根本就是杯水車薪，至於寇衝雪冒險在天外蒐集了多長時間……
“從你離開太行山之後，老夫發現了這枚玉符，便斷斷續續冒險去往天外嘗試著進行採擷，先後加起來差不多有小半年的時間，就得了這麼幾粒。”
寇衝雪說到這裡，語氣頓了一頓，道：“當然，也可能是老夫在星界虛空之中不夠深入，而採擷星光的效率也不夠高……”
商夏無奈嘆道：“您老不必多說了，既然採擷的難度這麼大，您老給弟子這幾粒星辰精華做什麼？”
寇衝雪冷哼一聲，道：“老夫只是怕你將來見到了卻有眼無珠。”
商夏心中一動，道：“山長的意思是……”
寇衝雪道：“天外星辰精華採擷雖然不易，卻並不意味著就沒有其他人去採擷，也不意味著不會有在偶然情況下天然生成的結晶並落在其他手中，到時候就只看你有沒有辦法和能力從他人手中換取了。”
商夏精神大振，道：“山長可知道有哪位老祖在蒐集或者交易此物？”
寇衝雪瞥了他一眼，道：“這老夫哪裡知道？你覺得老夫在這天外穹廬交遊廣闊？還是以為這蒼宇界的五階老祖都有肉身橫渡星界虛空的本事，又或者是他們一個個都很閒，願意花費大力氣採擷凝聚這些不知用作何處的星光精華？”
寇衝雪這一番話既說的商夏無言以對，同時還不忘透過貶低自己狠狠抬高了自己一把。
商夏只能豎起了大拇指，說了一句寇衝雪聽不大懂卻能明白其中意思的話：“您老牛逼！”
兩人關於這個話題的討論到此為止。
寇衝雪轉而問道：“這兩日你在草廬之中修煉得如何，可還適應這裡的環境？”
商夏那日在踏入天外穹廬後不久便克服了天地本源帶來的元氣失控的影響，但那畢竟只是暫時的適應，裡面或許有強行壓制的因素。
而商夏在草廬當中一連待了數日，這顯然就不是強行壓制所能夠做到的了，必然是商夏已經完全適應了天外穹廬的結果。
商夏徑直道：“您老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吧！”
寇衝雪道：“自然是制符之事，老夫的元罡化身不是早已對你說清楚了麼？”
商夏無奈道：“弟子就算想要製作四階武符，那可也得有四階的符紙才行。您老怕是還不知道，之前弟子在玄界之中制符，恐怕已經將整個通幽城的四階符紙都搜刮乾淨了。如今弟子我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真收刮乾淨了？”
寇衝雪看似隨意的問了他一句。
“那還能有假……”
商夏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得寇衝雪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心中一動，道：“莫不是山長您老人家……”
寇衝雪伸手一招，道：“老姬，你來！”
亭臺外的地面上再次有元氣隆起，姬文龍的化身再次浮現而出，不過此時他的手中卻持有一物。
之間姬文龍一抬手，手中之物頓時向著商夏這邊飛來。
“學院當中既然出了大符師，我與山長從去年便開始留意蒐集四階符紙。你說將通幽城現有的四階符紙收刮殆盡，卻是忘掉了我等！”
姬文龍說到這裡，瞥了一眼亭臺當中的寇衝雪，道：“至於你們山長麼，嘿，在這天外穹廬的人緣還真不怎麼樣，因此，這件差事反倒是落在了老夫的頭上。”
被姬文龍鄙薄了兩句，就連寇衝雪一時間也是無語，臉上只能浮現出自嘲的笑容。
商夏結果姬文龍手中之物，卻發現這其實只是一隻大號的錦雲盒，內中的空間其實僅有一尺見方。
但此物似乎別有用途，專門用來盛放一些特殊的物品。
“咦，這麼多！”
商夏翻看著盒子裡面的東西，共計有四階符紙三十張，四階符墨一塊，三階符墨兩塊，還有其他一些在制符過程當中可能用到的物品，每一樣看上去都品質不俗。
姬文龍解釋道：“當日你大張旗鼓制符，整個通幽城都在為你籌集四階符紙之時老夫也有所耳聞。不過你卻忘記了，學院中大部分的四階高手都已經去了域外洲陸，而他們身上的私藏，才可能會是整座幽州最為精華的一部分。”
商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姬文龍見狀指著盒中符紙的一部分，道：“這三十張四階符紙當中，大約有一半兒便是從他們手中搜集上來的，至於剩下的一半兒，你家山長的私藏有五張，剩下的十張便是老夫在天外穹廬用不菲的代價從其他人手中換來的了。”
商夏想了想，道：“弟子之前在玄界制符有所進步，這三十張符紙，以三成的成符率來算，弟子力爭製出九到十張出來。”
“十二張！”
一直緘默不語的寇衝雪一開口，便直接給商夏定了一個新標準。
“什麼？”
商夏一愕，隨即不高興道：“十二張四階武符，那便是四成的成符率了，弟子成為四階符師才幾年？您老這不是為難我嗎？”
在四階的大符師當中，能夠有三成的成符率就已經有足夠的底氣面向所有人起筆制符了。
四成的成符率看似不高，可對於四階的大符師而言，每提升一成的成符率，其難度幾乎不亞於從三階符師到四階大符師的跨度。
幾乎可以這麼說，每提升一成的成符率，對於大符師而言，都是一次值得大肆慶賀的質變。
即便是商夏現如今看似制符術大漲，也不敢有絕對的把握說自己能達到四成的成符率。
寇衝雪道：“這樣吧，四成的成符率肯定不會變，但老夫可以向你允諾，在十二張四階武符之外，但凡你有本事能多做出來的，都歸你所有。”
商夏猶自不服道：“您這是拿根蘿蔔掉在弟子前頭，把弟子當驢耍呢。四成的成符率，那弟子也得有本事做到才行啊！”
寇衝雪絲毫不理會商夏的抱怨，而是道：“你小子還別不服氣！你小子之前借用學院的武符磨鍊自身的制符術，將自己所會的四階武符傳承挨個兒制了個遍，以為老夫不知道？”
商夏振振有詞道：“那是因為弟子要給符堂每一樣四階傳承都留下一道樣板兒，供後來者參詳。”
寇衝雪冷笑道：“別以為老夫對制符術便一無所知！現如今這三十張符紙便不用你再給其他人制留樣板兒，你只管動筆畫你最有把握的武符便是，老夫便不信你沒有四成的成符率。”
商夏還待再說，卻聽得旁邊的姬文龍輕咳了一聲，道：“孩子，莫要忘了‘悟道香’！”
“關‘悟道香’什麼事兒？”
這句話商夏自然是不會問出口的，但他的眼神兒卻實實在在的表現出了這種情緒。
姬文龍跟著解釋道：“‘悟道香’的作用若僅僅只是那一炷香的功夫，那也就不叫悟道香了。當然，那一炷香的功夫是其作用最大的時候，然而悟道香令人稱讚的卻是其餘韻悠長！”
看著商夏若有所思的表情，姬文龍繼續道：“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從你用掉‘悟道香’後直到現在，你不僅是在制符術上取得長足進步，恐怕在其他方面的進展通常不敢說一切順利，也定然要比以往提升的幅度要大得多吧？”
商夏沉吟不語，現在回想一番，姬文龍說的沒錯，自從他在太行山傷愈復出之後，這一段時間的提升的確是源自於全方面的。
姬文龍只看商夏表情，便知道自己的猜測七八不離十，遂笑道：“所以，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此時你的制符術定然已經又有提升，說不定現在就已經超出了四成的成符率，是與否你只管動手驗證一下便是。”
這時亭臺中的寇衝雪也發話道：“你是喝過老夫的‘悟道茶’的，當知道兩者之間的區別。”
商夏知道到了現在是胳膊拗不過大腿，再想要從兩人手中摳挪些好處怕是不成了，索性乾脆道：“您二老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弟子要是再不答應的話就是不識抬舉了，接下來弟子盡力而為便是。”
“算你小子識相！”
寇衝雪趕蒼蠅一般揮手示意商夏趕緊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