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夠感受到，你的力量，來自你的體內。”曹春秋輕聲道。
孔宣臉色如常，微笑道：“你是朱雀書院大先生，能夠感受到我的一些情況，很正常；就在不久前，我曾跟大乾武皇交戰，他亦能夠感受到。”
“體內…”老天機暗自留了心。
曹春秋繼續說道：“你和那份力量，並未完全契合。”
孔宣不置可否，道：“你想說什麼？”
“我那位院長師父，曾經說過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過去，我一直不懂，直至見到你之後，方才明白。”曹春秋道。
“什麼話？”孔宣好奇。
老天機豎起耳朵，他對那位院長大人的每一句話，都有著十足的好奇心。
千年以來，有不少人，都因聽了那位院長大人的一句話，從而開竅，一路高歌猛進。
這也是無數人都瘋狂地尊崇朱雀書院的原因之一。
那位院長大人的話，擁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聖人死，大盜止。”曹春秋輕聲道。
孔宣、老天機皆是皺眉，不明其意。
“什麼意思？”孔宣直接問道。
曹春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講了一個故事，“大海深處，有一種巨大的魚，稱之為鯨。
鯨魚體型巨大，幾乎可以說是大海的霸主。
鯨魚死後，屍體會沉落進海底。
我曾近距離觀察過，海底的一些小魚兒，以鯨魚的屍體為食，估計能夠繁衍數百年。”
孔宣眉頭緊皺，隱約聽明白了曹春秋在建議什麼，但心中仍是滿滿的不解。
老天機更是一頭霧水。
他不僅聽不懂曹春秋的故事，更是對孔宣的身體情況，毫無認知。
“你想說什麼，可以直接說。”孔宣悶聲道，心裡莫名地有些鬱躁。
改名為孔宣，其實包含了他心底的某種渴望。
他想成為孔宣，成為真正的孔宣。
如今的他，還不算…只能說是繼承了孔宣的力量和名字，並未真正徹底地變成孔宣。
“相比於你體內那不屬於你的力量，你是海底的小魚兒。”曹春秋輕聲道。
孔宣一怔，徹底明悟曹春秋想說什麼了。
“你這建議，更像是最狠毒的奸計。”孔宣冷笑道。
曹春秋笑道：“我差點忘了，你並非我後山弟子，心氣沒那麼高。”
孔宣皺眉，冷哼一聲，淡淡道：“我若出手，你覺得你那位小師弟擋得住嗎？”
“你不敢。”曹春秋悠悠道，“你怕死。”
孔宣臉色變得陰冷，卻未反駁。
無論是面對武皇，還是朱雀書院，他其實一直都很剋制…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已是這方天地的最強戰力。
“其實，你很像皇帝。”曹春秋忽然說道。
“皇帝……”孔宣、老天機皆是一怔。
“什麼意思？”孔宣不解問道，他確實想過，要是自己在這方天地無敵了，要不要弄個皇帝當一當。
可要說如今的他，像皇帝，那就有些無稽之談了。
老天機也有些納悶，他算是頗為了解孔宣，無論是行為，還是心態，亦或是指向…孔宣和皇帝，基本上是風馬牛不相及。
“這位大先生，怎麼會認為孔宣像皇帝？”老天機忍不住瞥了眼身邊的孔宣。
曹春秋問道：“當代乾皇，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乾皇嗎？”
“是。”這一次，老天機開口了。
“乾皇掌控大乾九州，閣下掌控那股力量，其實殊途同歸。”曹春秋沉吟道，“若無大乾皇朝，乾皇算什麼？
即便擁有大乾皇朝，即便他能夠掌控大乾皇朝，仍舊也不過是一血肉之軀。
閣下若是失去了那股力量，閣下以為，還能在這天下排第幾？”
孔宣冷笑道：“那股力量，已經跟我融為一體，這跟廢物乾皇完全不同。”
“真的已經融合了嗎？”曹春秋輕聲道，“如果真的已經融合了，我為何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兩股靈的存在。”
孔宣臉色微變，冷冷道：“胡說八道。”
曹春秋道：“那股靈，很淡薄，宛若枯木上新發了一朵嫩芽。
然而，嫩芽終究也算是靈。
那股力量，有它自己的靈，那你想要跟它完美融合，就只能是天方夜譚。”
孔宣臉色冷峻如淵，一言不發。
一旁的老天機早已屏住呼吸，心底深處略有莫名的雀躍之外，心中還隱隱泛起幾分不安。
他有些擔心，擔心身邊的孔宣，可能會殺人滅口。
沉默許久，孔宣極目四望，面無表情地道：“這或許真是我的弱點，但我不信，有人能夠以此擊潰我。”
“如果你自信十足，不妨闖一趟陰陽磨。”曹春秋悠悠說道。
“陰陽磨…”孔宣瞳孔猛縮。
“陰陽磨……”老天機極力壓抑著內心的雀躍，面露茫然之色。
曹春秋道：“真武派有一門絕技，名叫斗轉星移。”
“呵~，那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孔宣冷笑，他或許忌憚陰陽磨的神異力量，但對於斗轉星移，根本無懼。
“你說，若是有一個長相、聲音跟乾皇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大乾皇宮裡，那些宮女、太監，會不會把他錯認成真乾皇？”曹春秋問道。
孔宣皺眉，悶聲問道：“什麼意思？”
老天機眼底閃過一抹明悟之色。
之前，他聽得一頭霧水；此刻，他聽懂了曹春秋的一些話。
“斗轉星移之技，十分神奇。”這一次，曹春秋的聲音顯得十分溫和，“若是修煉至精深處，能夠完美圈定目標。
若是修煉至化境，再得真武派傳承之技，連靈都可以‘斗轉星移’。”
孔宣臉色大變。
老天機目露茫然，心裡有些無奈，他還以為這位大先生會保留一些話呢，沒想到，竟然把斗轉星移的一些秘密，全然告訴了孔宣。
這相當於是讓孔宣提前知道了自身弱點，那接下來肯定會進行針對性的防禦。
“你……”孔宣眸光變幻不定，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曹春秋溫聲說道：“你和武皇不一樣，你雖然也有野心，但心中仍舊有所敬畏，若是我那院長師父遇到你，大概很樂意指點你。
我比不得那老傢伙，所以只能告訴你，你的弱點在哪，至於如何規避，我希望你能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想著殺盡懂得斗轉星移之人。
你殺不盡，另外，這方天地，看似只有十九州，實則要比你想象中的大許多。
還有就是，真武派很不簡單，千萬別弄巧成拙。”
“晚輩受教了。”孔宣緩緩道。
老天機撇了撇嘴，心裡越發無奈。
“這位大先生的嘴，要比那位十三先生更厲害啊。”老天機暗道，這幾乎可以說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了。
“你應該是見識過其它天地了。”曹春秋說著，略顯感慨道，“既然如此，何不把眼界和志向放的更高一些。
跳出天地，方能大自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