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
“嫖花魁?”
乾皇瞠目結舌,驚愕難言。
李羨淵出獄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見裴伊人,反倒是去了青樓,找花魁作陪?
這……
完全出乎了乾皇的預料。
腦海裡浮現李羨淵的模樣,乾皇也實在無法將這位曾經的親信,跟青樓花魁扯上關係。
“放著天下第一美人不去碰,去青樓找花魁?”
“難道這花魁,還能比裴伊人好看?”
乾皇低語,心裡滿滿都是困惑。
“花魁自然是比不上胭脂榜榜首。”站在御書房大殿裡的靈山寺一鳴微笑說道。
就在剛剛,他被皇宮裡的內侍太監,從天牢接了出來,來到了皇宮御書房。
乾皇看向一鳴,“怎麼?你明白李羨淵為何要去青樓找花魁?”
“大概明白。”一鳴微笑依舊。
“說說看。”乾皇吩咐道。
一鳴道:“他在向世人證明,他重新成為了男人,他想找回曾經的尊嚴。”
“去青樓找回尊嚴?”乾皇眉頭皺起,有些不解。
一鳴微笑道:“這是最簡單的方法,一般來說,太監是絕對不會去青樓找不自在的。”
乾皇隱隱懂了,可還沒完全懂,“他的夫人是裴伊人,公認的天下第一美人,想要回尊嚴,為何不直接在他夫人身上找回?”
“先不提他夫人此刻在哪,就算他夫人就在他身邊,就算他在他夫人身上找回了男人尊嚴,可又有誰知道呢?”一鳴悠悠說道,“難不成,他要滿世界的告訴別人,他重新變成了男人,並且還睡了他夫人?
就算他真這樣說了,你覺得會有多少人相信?”
“……”
乾皇徹底懂了。
“確實該去青樓。”
乾皇瞧著一鳴,“之前你說過,他會跟楚休決裂?”
“不會。”一鳴搖了搖頭。
“嗯?”乾皇皺眉,冷冷道,“之前是你說的,楚休、裴伊人同行,必定會發生苟合之事。”
一鳴微微頷首,道:“我確實說過。”
乾皇眉頭皺的更緊了。
“我有些小瞧李羨淵和我那徒兒的關係了。”一鳴輕嘆道,“就算我那徒兒睡了李羨淵的夫人,李羨淵也不會選擇跟我徒兒決裂。”
“什麼意思?”乾皇眉頭緊鎖,夫人都讓人睡了,這還不決裂?
一鳴輕聲道:“李羨淵知恩圖報,他太理智,也太感性;他感激我那徒兒,並且希望裴伊人追尋未來的幸福。
如果裴伊人和我那徒兒待在一起,他會送上祝福。”
“你好像忽略了一件事。”乾皇冷冷提醒道,“你已經幫李羨淵重新弄回了那東西,他現在是正常的男人。
哪個正常的男人,能忍受妻子向別人的懷裡投懷送抱。”
一鳴看著乾皇,“他確實已經成為了正常的男人,但卻是一個短命的正常男人。”
“短命?什麼意思?”乾皇皺眉,越發不解。
“真是個蠢貨啊,就這還想跟我那徒兒鬥?”一鳴暗自搖頭,他覺得眼前這位大乾皇帝,簡直蠢不可及。
“因為你。”一鳴看著乾皇,“你會允許李羨淵和裴伊人雙宿雙棲嗎?”
“朕?”乾皇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在怕朕啊。”
“大概也不是怕。”一鳴輕聲道,“在天牢之時,他便已置生死於度外,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想要找回的尊嚴,不僅僅是男人的尊嚴,還有丟失在你這裡的尊嚴。”
“丟失在朕這裡的尊嚴?”乾皇一怔,冷笑道,“怎麼?他還打算對付朕不成?”
一鳴悠悠道:“拭目以待吧,他生命的最後一程,一定是在你眼前渡過的。”
“哦?”乾皇眉梢輕挑,隨後直接喊道,“來人。”
“陛下。”
殿外,一名內侍太監恭敬垂首。
“去一趟中皇山,讓許諾邀請老祖宗來宮裡住幾天。”乾皇直接吩咐道。
“諾。”
內侍太監離去。
“老祖宗…”一鳴眉梢輕挑。
乾皇再次看向一鳴,冷冷道:“此刻發生的事情,跟你告訴朕的,可不一樣。”
“你要對付李羨淵,他很快就會來這裡。”一鳴臉色如常,“你要對付我那徒兒,我那徒兒已經開始飽受精神折磨了。”
“精神折磨?”乾皇皺眉,不是很懂。
一鳴微笑道:“我那徒兒,好色之餘,還很虛偽;他的虛偽,不僅會欺騙其他人,連他自己也會欺騙。
李羨淵重新成為男人,不管有沒有怪我那徒兒,我那徒兒的內心都會無比自責,心虛,乃至煩躁。”
“……”
…
紅袖樓。
楚休的體內空間。
裴伊人講述著恢復男兒身的李羨淵,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
青樓是第一站。
後宮是第二站。
如果李羨淵能從後宮活著出來,金銀臺是第三站。
“他恢復了男兒身,你就沒想過,重新跟他待在一起,找個世外桃源,跟他雙宿雙棲?”楚休悶聲問道。
裴伊人看著楚休,“即便沒有你,我和他也回不到十五年前了,他不能讓他這十五年的堅持,變成一場笑話。
這十五年期間,因為他迎娶我,很多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他早就不允許他自己一直幸福下去。”
“不要說他,你呢?”楚休看著裴伊人。
裴伊人輕聲道:“你還是不懂我和他的關係,你也不必懂,你只需要知道,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是我先撩撥的你,並且,在撩撥你之前,我身上並沒有任何負擔,你更無需往自己身上,強加負擔。”
“你確定,他若是真知道你跟了我,他會一點不介意?”楚休盯著裴伊人,還是覺得,沒哪個男人,能夠忍受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的妻子,往別的男人懷裡鑽。
就算是前妻,只怕心裡也會很不舒服吧?
“你怎麼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裴伊人吐槽道,“之前怎麼也沒見你這麼關心他的想法?”
楚休臉黑,心說還不是全怪你這個妖精勾引老子,害的老子違背了一點點的原則,不然老子能這麼心虛?
“算了,老子不管了。”楚休悶聲道,“反正,他只要不問我關於你的事,我也不跟他說。”
“我希望你能救他一命。”裴伊人輕聲道,眼裡閃動著幾分懇求。
楚休吐槽道:“你不覺得,救下他,更殘忍嗎?”
裴伊人輕聲道:“我相信,只要他還活著,他的未來,一定是光明的,或許他能夠遇到一位比我更好的女子。”
“你這樣說的問題很大。”楚休認真地看著裴伊人,“就像是剛找了個小白臉,又一腳把夫君踹開,還說著‘這是為了你好’的風涼話。”
裴伊人臉色僵住了,咬牙道:“你就是那個小白臉。”
“多謝誇讚。”楚休一笑,金色之靈剎那消散無蹤。
裴伊人氣的胸脯起伏不定。
“這小混蛋,聽不出來我想留在這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