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行為太過幼稚的聶冷川及時收斂,他拉過琅千秋的手,用他的手掌包裹住琅千秋的手,和她一起緊緊握著那節龍角,笑道:“你喜歡這個嗎?手感怎麼樣,還挺好的吧?” 琅千秋滿臉奇怪,道:“你要把這節龍角送給我,為什麼?那你自己怎麼辦?你不需要龍角了嗎?” 聶冷川搖了搖頭,道:“當初和你合作,想要把龍角找回來,就是不想讓它落到一些別有用心的手裡g。既然現在龍角已經都找到了,至於把它重新裝到頭上,倒好像真的沒有那麼重要了。雖然斷了一隻角,但是現在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行走的時候那種失重的感覺也已經沒有了,已經都習慣了。而且我現在新的角也正在長上來,這個舊的倒不如用它做點兒別的。” 琅千秋道:“可是你新的龍角長得也太慢了叭?” 聶冷川道:“還好還好,只要我修為越來越高,龍角就長得越來越快,以後得找點兒什麼靈藥靈果什麼的再補一補,說不定能長得更快。” 他稍微低下頭,朝著琅千秋那邊靠了靠,道:“而且新長上來的龍角雖然小,但是和舊的也沒什麼差別,聊勝於無不是……不信你摸一摸,你再摸一摸……” 琅千秋將信將疑,伸手摸了摸那節剛長上來的龍角,觸感溫潤冰涼,小小的一節,就好像是能放在手心裡把玩的玉石。 聶冷川眯著眼睛,整個人放鬆下來,顯得很舒服的樣子。琅千秋摸了一會兒,他乾脆就整個人趴睡在床上,將一顆腦袋埋在琅千秋懷裡,把龍角不斷往她掌心裡送,有時候他可能還覺得是琅千秋沒摸對地方,他還會自己在她手中蹭。 琅千秋:“……” 這廝到底是龍還是貓,怎麼簡直就跟那些奶了吧唧的小貓咪一樣,被人一摸腦袋就渾身發軟了? 尤其是聶冷川爽的不要不要的,喉嚨裡還會呼嚕嚕叫,琅千秋低頭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覺得更像是小貓咪了…… 好一會兒,琅千秋才把聶冷川推開,摸頭服務結束。聶冷川十分饜足,懶洋洋的從琅千秋懷裡爬起來,在對上了琅千秋調侃的眼神之後,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真龍威嚴全無。 他老臉一紅,梗著脖子強調道:“怎樣!新的龍角長出來的時候很癢的好不好!” 琅千秋聳了聳肩膀,道:“我又沒笑話你。” 唔,滿臉含笑的說出這樣的話,真的很沒有說服力。 聶冷川:“……” 聶冷川乾脆不管了,心想什麼真龍的形象,他這條真龍的形象在琅千秋跟前早沒了。他慢條斯理的理了理頭髮,藉此來掩蓋自己方才一瞬間的窘迫,道:“哼,你沒長角,自然不懂得斷角重生的難受……下回還要繼續摸我!” 琅千秋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的!” 不過鬧了一會兒,終於到了該辦正經事的時候了。 聶冷川握著琅千秋的手,指引著她將自己的氣息一點點的融入進來,他倒確確實實想要將這節龍角變成送給琅千秋的禮物。 但是琅千秋手上握著光滑的龍角,一時之間心中卻感覺到有些許奇怪。 聶冷川道:“這龍角里的靈力雖然確實不像剛丟失時那樣充盈,但其實它最大的價值所在卻並不是當中的靈力。龍角實際上是上好的煉器材料,只是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罷了。” 琅千秋挑眉,道:“難道你是煉器師嗎?” 聶冷川自然是搖頭,道:“我雖然不是煉器師,但是我接下來要做的東西,用不著多麼高超的技術,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須是真龍,所以說,除了本人以外,誰都拿這節龍角沒辦法了。” 琅千秋擺擺手,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這玩意兒是你的龍角,是從你頭上掉下來的東西,若是別人貪圖你的龍角也就罷了,怎麼連你自己也在‘覬覦’龍角?” 其實琅千秋非但感覺奇怪,她甚至覺得有一點兒變態。聶冷川若是對她來說,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只是一條龍倒也罷了,那她一定會用挑剔且甚至略帶貪心的眼神把聶冷川渾身上下、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仔仔細細的打量一個遍,然後評判他龍角適合幹什麼,龍鱗是個幹什麼…… 可是這條龍偏偏不只是一條龍,對她琅千秋而言,聶冷川不只是一個陌生人,或者是一個萍水相逢,並沒有什麼交情的路人。 這條龍偏偏是她的愛人,是她選擇了攜手相度一聲的那個人……這樣就有點兒尷尬了。 對聶冷川來說,這龍角就有點兒相類似適合骨頭或者什麼東西。雖然這節“骨頭”他已經用不上了,可是興致勃勃的把自己的“骨頭”,變成是一個驚喜,並且送給自己的愛人……這個聽上去雖然好像挺有詩情畫意的,但是也仍然是十分奇怪。 聶冷川倒是十分坦然,他擔心的只是琅千秋喜不喜歡的問題,道:“怎麼,你不想要這個驚喜嗎?” “哎呀不是,我當然喜歡!”琅千秋連連擺手,道:“只是這東西畢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你應當珍而重之,不要就這麼草率的做決定。” 聶冷川連忙握住琅千秋的兩隻手,不讓她情緒太過激動,他捧著琅千秋雪白的手背,狠狠地親了兩口,這才道:“我當然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這個決定,並不草率。事實上,這節龍角是我初次化龍時所留下來的,對我來說意義重大,否則在它丟了之後,我也不會如此急迫的想要重新找到它。可正是因為它意義特殊,我才想要把它送給你。你我二人的初次相遇,並且能一路走到今天,這節龍角可謂是居功甚偉……它應當是你的,我想讓你留著它……” 琅千秋心裡軟成了一灘糖漿,又滾燙,又甜蜜。琅千秋生著一顆石頭心,她其實少有為別人而心動的反應,可是和她的小龍在一起的時候,她時常覺得心如蜜糖,又時常覺得心跳如擂鼓。 只是聶冷川頓了頓,覺得方才說的那一通還不足夠,於是又不充了一句,道:“我的意思是,這節龍角實際上也算是身外之物,就跟剪個指甲什麼的也差不多,你也不用太過在意,又不是把我身體裡的一節骨頭血淋淋的抽出來,不怕不怕……剪個指甲又不疼,你剪指甲的時候也不疼對不對?你就當做是我把我剪下來的指甲,做了一個小玩意兒送給你了。” 琅千秋:“……”雖然知道聶冷川是為了安慰道自己,讓她接受龍角的時候心裡不要走負擔,但是他打的這個比方也實在是有點兒過了,沒個正形…… 琅千秋道:“你到底還想不想讓我收下你的這個‘驚喜’?” 聶冷川於是立刻正經下來。 他原本握著琅千秋的兩隻手,此刻趁著琅千秋不休息,指甲在她指甲上輕輕劃了一下,立刻滲出一枚小小的血珠。 還不等琅千秋小小的驚呼一聲注意到這個傷口,聶冷川已經在她指尖上一抹,這個小的幾乎看不見的傷口就已經癒合了。 聶冷川道:“血融於骨,骨血交融,現在你我二人的血都在這節龍角當中,它是你的了。” 琅千秋點點頭,道:“這個我懂,就滴血忍主什麼的差不多,一個道理。” 聶冷川並沒有答話,他鬆開琅千秋,一手握著龍角,另一隻手上兩指併攏,慢慢從龍角上劃過。 他手上的動作十分輕柔,看似用不了多少力氣,實際上手背和小臂之上已經青筋暴起,顯然是在極艱難的控制著這個龍角。 他指下逸出銀光,像是銀色的飄帶一樣,一絲一縷的將龍角包裹起來,琅千秋似乎看不清楚那節龍角的形狀了。 很快,那光開始延長,連帶著龍角的形狀好像也發生了變化,只是被包裹在銀光裡頭,總之是個長條狀,琅千秋看不見具體的形狀,但是聶冷川卻看上去很是滿意的樣子。 他上上下下將已經變了形狀的龍角打量片刻,然後點了點頭,反手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小個子,開啟一看,裡面全部裝的都是亮晶晶的龍鱗,聶冷川得意一笑,道:“這些都是我平日裡一點點攢下來的,本來想著萬一以後落魄了,還能拿去換錢用,沒想到今天先在這裡遇上了——害,我就知道總有一天,這些掉了的龍鱗能派上用場!” 琅千秋好奇,道:“雖然我覺得龍鱗掉的太多,可能會面臨禿頂的危險……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這些龍鱗能派上什麼大用場嗎?” 聶冷川淺淺的瞪了琅千秋一眼,笑道:“自然是有大用場的,不過我覺得,把龍鱗融了,在龍角上做個裝飾什麼的,也說很的。” 琅千秋:“……你要拿龍鱗做裝飾?” 聶冷川並沒有回答,只道:“我記得你有一塊金髓,拿出來借我用一用。” 琅千秋挑眉,雖然不知道聶冷川到底想要幹什麼,但也仍是從乾坤袋中掏出來一塊巴掌大小的金髓。 金髓是金子當中的精華部分,要比純金更軟,更加璀璨奪目,靜靜躺在琅千秋的掌心,像是一小灘不會流動的金泉,十分動人。 聶冷川瞥了一眼,伸手在指尖掐了一下,道:“用不上這麼大,你割下來一點,指甲蓋大小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