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能查出來蚋蚋在哪裡嗎?”
聶冷川指著紫皮書問道。
琅千秋卻對著他齜牙咧嘴,道:“你若是敢跟著別人跑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聶冷川:“……”
聶冷川一臉莫名其妙。
琅千秋喪氣的擺擺手,道:“我犯病了,我瞎說的,你就當沒聽見!”
聶冷川卻道:“若是有人想讓我跟她走,你不應該打斷我的腿,而應該和我一起打斷那個人的腿才對!”
看著滿臉認真的聶冷川,琅千秋只覺得心裡頭塞塞的,簡直都想“嚶嚶嚶”了——但由於這個行為由琅千秋琅做出來,令人髮指,於是只好作罷。
許久沒有摸過“訪妖錄”的外皮了,琅千秋心中有些激動,她深呼一口氣,強作鎮定的翻開了第一頁。
心念一動,想到那時候和蚋蚋在街上的初接觸。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蚋蚋是妖怪呢,只覺得摸到小姑娘這個的一瞬間,簡直讓人毛骨悚然的緊。現在想來,那股異樣的感覺,恐怕就是她摸到蟲子時的正常反應了吧……法寶隨心而動,翻開之後,原本空無一字的書頁上忽然覆蓋了一層淺淡的銀光,光芒過後,一張乾瘦枯黃,好像從來都沒有吃過飽飯的一張臉就出現在了紙上,正是蚋蚋。
“是她!”聶冷川低呼一聲,很是新奇的樣子。
隨著銀光剝落,一些淺淡的字型也逐漸顯示出來,琅千秋和聶冷川兩顆腦袋連忙湊到一起,仔細去看:
姓名:蚋蚋
種族:妖
原型:蚋
能力:……
正在思考“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突然看見了“能力”這兩個字,琅千秋連忙屏住了呼吸,知道這才是重頭戲。
哪知道天不遂人願,銀光急促的閃爍了幾下,忽然如流水一般盡數消散而去,書頁上一陣空白。
突然從書中又冒出來一片刺眼的紅光,等那陣紅光散去,凝成幾個碩大的字型,道:
警告!警告!
訊號不足!
無法訪問!
琅千秋:“……”
聶冷川:“……”
聶冷川伸直了妖,最後下了結論,道:“可真是……雞肋啊!”
得,他倒是把師傅當年批評琅千秋的話,原原本本的用在了這裡。
“訪妖錄”以前了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中情況,琅千秋不信這個邪,把書本好好舉起,來來回回的走來走去,又忍不住在“訪妖錄”上派來拍啊去,但得到的仍是四個大字:無法訪問!
她仔細琢磨著:“許是……離那個叫做蚋蚋的小妖怪有些遠,等到時候她找上門來了,走的近了,‘訪妖錄’自然就會察覺了……先不說這個,你知道‘蚋’到底是個什麼妖怪嗎?”
她本來以為蚋蚋是那百鳴夫人的女兒,應該也就是個蚊子妖之類的,今天看了之後才知道不是,但是她具體也說不出來“蚋”到底是個什麼妖怪。
聶冷川也不太清楚,他琢磨著,道:“應該也是那種會吸血類的小蟲子吧……”
若是這樣倒還好,聶冷川身上有她給的香囊,裡頭靈力可是她親手灌進去的,跟送給武家眾人那種快過期了的次等貨了不一樣。
而且以聶冷川的身份,所有對他抱有惡意的獸類妖怪應該都不能傷到他分毫……蚊子,應該年勉勉強強也算得上是動物吧?
總之,因為手裡頭多了一件還挺好用的靈寶(至少這個靈寶還能捉住蚋蚋的妖氣,比他們自己厲害多了),琅千秋和聶冷川總算暫時解決的一裝愁心事。接下來,就等深夜來臨,妖怪蚋蚋安耐不住,自然會來自投羅網,到那時,“訪妖錄”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說什麼“訊號不足”了。
傍晚時分,武夫人請來的戲班子早早就搭了臺,咿咿呀呀的唱了半天。琅千秋和聶冷川混跡在人群中,也跟著湊熱鬧。
因為武家大宅尚且妖氣未淨,琅千秋擔心這些人也會淪為家裡那些小蚊子精的口下之食,她乾脆配了藥,讓府裡的下人仔仔細細的全都撒在了各個角落。
這回總不會在出事了吧?琅千秋心想,若是這回仔細準備了,還有人被蚊子妖所咬而中妖毒,那她琅千秋的名頭也都該丟掉了。
是夜,戲臺子的燈光發出昏黃溫暖的色彩,照亮了小小的一方天地。儘管很多原本都在聽戲的人都因夜而堅持不下去了,做鳥獸散,但是武夫人卻覺得夜裡才是妖魔鬼怪這類腌臢東西的出沒高峰期,因此除了大價錢,不許他們停下來,非要不間斷的唱上一整夜,直到大天亮。
從頭到尾都堅持坐在那裡的只有琅千秋和聶冷川,連武家夫人自己都只撐不下去,早早回房去歇息了。
琅千秋卻因為那種難以言喻的責任心,非要一直在崗位上堅持到最後一刻,一定要等到那個蚋蚋和黑衣女子不可。
其實說實話,琅千秋這個樣子是有私心的。她從小到大這麼長長久久的人生中,幾乎是一直奮鬥在捉妖的最前線。除了在年幼時分靈力不穩定,導致偶爾會發現不了妖怪以外,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型別的妖怪。
太稀奇了!
且不說這個妖怪面黃肌瘦,混的如此落魄以外,她還特別想知道,這個蚋蚋到底是使了什麼樣的妖術,才能讓她和聶冷川具是發現不了她的原身的?
再加上那個黑衣女子,那可是連老蓮都被玩弄於掌心的人物。而且面對老蓮那樣的妖界絕色、天地尤物,那個黑子女人竟然光是因為他吃的太多了,養活不起來,這麼一個可笑的原因就把老蓮給“拋棄”了,對於這一點,琅千秋不可謂不服氣。
而且,對於這麼一個具有潛在危險的人物,他們竟然連她身形、相貌、能力、目的……一概不曉,這明擺著是會被她玩弄於掌心的節奏啊!
琅千秋當然不能忍。
今夜大好機會,萬萬不能錯過。
夏日的深夜還是有些冷的,琅千秋和聶冷川都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人的樣子,渾身半點兒靈力都不帶。他們都穿著單衣,聶冷川覺得倒還沒什麼,琅千秋胳膊上卻已經被涼風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默默打了一個寒戰,忍不住抬手在自己胳膊上搓了兩把。忽然覺得剪頭一暖,原來是聶冷川把自己的外袍解下來了,當頭罩在了她身上。
黑色的外衣看上去十分暖和,很能擋風的樣子。琅千秋忍不住在袖口處搓了搓,十分煞風景的道:“我不冷,就是有點兒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