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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黃衫少年看起來許應還要年輕一兩歲,如此突兀的出現在第二十八重虛空之中,讓許應先是一驚,隨即坦然,詢問道:“閣下莫非是天境道尊?”
那黃衫少年緩緩點頭,道:“許道友修煉虛空道法,進步倒十分迅勐。這麼短的時間,居然能踏足第二十八重虛空,天分真是了得。”
許應自謙一句,笑道:“道尊在虛空之中,莫非也是在修習虛空之道?”
天境道尊搖頭道:“我尚在等待大道漲潮,方能恢復巔峰狀態,無暇去修習虛空之道。何況術業有專攻,我在虛空上並無多少潛力。”
他雖說自己並無多少潛力,卻隻身來到虛空第二十八重,可見在虛空之道上的造詣也是不弱。”
虛空,雖然存在,但並非混沌海中最頂級的大道。我當年曾經乘船遊歷混沌海,遇到海外奇人,自言海外有大虛空無邊無際。那裡才是虛空大道真正昌隆之地。
天境道尊道,“而在混沌海中,因為虛空大道弱小,因此幾乎沒有可能將之修煉到證道成道得道的程度。玉虛道友是我這些年間,遇到的唯一可以將虛空修煉到成道人物。”
許應心中原本對虛空大道極為上心,認為是一門不輸於先天九道的大道。
聞言稍稍有些失望,隨即又振奮精神。
“既然混沌海中虛空大道不強,那麼就去海外看看!”許應笑道。
“此生若是求道,何必偏安一隅?”
天境道尊眼前一亮,讚道:“這句話說得好,此生若是求道,何必偏安一隅?只是,大虛空到底在何處我也不甚了了。這混沌海茫茫無際,沒有上下,沒有左右,也不分過去未來,內藏無數宇宙,不計其數想要走出混沌海,只怕道主境辦不到。”
許應心中微動,詢問道:“道尊的意思是,超越道主境,便可以辦到?難道在道主境之上,還有境界?”
天境道尊遲疑一下,道:“我遊歷混沌海時,見過疑似超越道主境的存在。其人立於大道的盡頭,修煉相同的大道,可見其人。”
許應微微一怔:“修煉其道,可見其人?”
天境道尊,道:“倘若你修煉與他相同的大道,在探尋這種大道的極致境界時,便會膝膝朧朧看到那人屹立在大道的盡頭,四周蒼茫無極,大道元始。其道厚也重也,玄之又玄,無論以什麼架構闡釋這種大道,都是其道的修持,此道皆是他路上的匆匆行人。而他,在道路盡頭。”
許應呆了呆,這是什麼境界?屹立在大道的盡頭,蒼茫無極大道元始,混沌海中的無量宇審,皆是其大道分支,修行此道的芸芸眾生都是其道路上的行人,太高遠了。
許應只覺自己,已經無法想象這個境界,到底在何等層次。
“可是,我為何沒有看到道路的盡頭有人?”許應詢問道。
天境道尊黃衫微微晃動,露出善意的笑容,你境界未到,還在道路中段前行,前方迷霧重重,無法看到大道的盡頭。
許應頗為惋惜,他修持的大道數且眾多,很想看看這些大道的盡頭是何等存在,是如此風華絕代。
“倘若我能將每一種大道,都修煉到可以看到他們的程度,便可以見識一下這些人的風采。”他心中暗道。
他們漸漸感覺到虛空對他們的侵蝕,彷彿虛空中藏著一種奇特的力量,要將他們的血肉之軀化開,分解,撕裂。
這種力量且極難抵抗,無孔不入,甚至連他們修持的其他大道,也有一種化開分解撕裂的感覺,很不舒服。
許應催動虛空神通在此地立下一座虛空道臺,ii人登臨道臺之上這才如釋重負,許應笑道:“虛空中雖然不可存在物質,但元神卻可以存在,可以將虛空打造成一個元神組成的世界。”
天境道尊心中微動,笑道:“或許許道友可以試一試,說不定會有所收穫。”
許道友,我以為你若要在虛空之道有所成就,除了前往混沌海外的大虛空之外,還應當從洞淵著手。
許應連忙請教。
天境道尊道:“我們修士,開闢洞淵,借洞淵來修真,修持大道,那麼洞淵中的力量從何而來,洞淵中的仙山是何物所造?仙山上的靈氣自何方而出?洞中的大道,因何而成?為何透過洞淵,可以繞開混沌海進入其他宇審?”
許應頓時醒起,自己第一次開闢洞淵時,便是在虛空中開闢而成。
洞淵中仙山、靈氣、大道景,都是自身修持,但其能量源泉.卻是來自虛空!
天境道尊讓他透過洞淵來鑽研虛空大道,的確極為高明!他精袖大振,將此法記下。
ii人在虛空道臺上談論起各種大道法門,越談越是投機,許應只覺遇到了畢生最為合拍的知己,就算是自己的戀人元未央,與他也沒有如此合拍過!他與天境道尊談論混沌、鴻蒙、無極、太一等九道,許應大覺痛快,天境道尊對每一種大道都極為精通,能夠與他談論道法的奧妙,共同破解道法中的難題。
他自覺這段時間道行突飛勐漲,心中又驚又喜,笑道:“道尊,與你論道這麼久,我修行途中遭遇的許多難題也都迎刃而解,下次再與道尊論道。”
天境道尊笑道:“我也獲益匪淺。許道友,珍重。”
他起身離去,離開虛空。
許應目送他離開,心潮澎湃,突然道:“鍾爺,我想我遇到知音了。”
大鐘從他的武道洞淵中飛出,懶洋洋道:“阿應,你說有沒有可能人家這段時間討論的,都是你修煉的大道,目的其實是為了指點你?”
許應瞪大眼睛,臉色漲紅道:“我也為他解開了許多難題!”
大鐘道:“有沒有可能,是他在引導你,去發現這些你沒有注意到的難題,引誘你去解開這些困感?”
過了片刻,許應頹然,道:“你說得有理。我們這段時間議論的的確是先天九道,他修特的是什麼道法,我卻一無所知。是他在指點我如何修行。”
他心中有些失落,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真的把道尊當成了知己、知音。沒想到,只是對方道行太高,以至於自己產生了誤解。
大鐘飛出虛空道臺,突然檔檔作響,被那虛空之力引動,不由自主的便要膨脹開來。
它嚇了一跳,連忙飛回,驚聲道:“阿應,這虛空竟然不懼我表面的褶皺!虛空甚至連褶皺都能化開!”
許應驚訝不已。
大鐘表面的褶皺是混沌海的鐘聲烙印而成,哪怕是不朽看了,也要化作混沌之炁,但虛空居然有化開這種烙印的力量,可見虛空之道,只怕能剋制混沌!
經過這段時間天境道尊的指點,許應道行大增,尤其是參悟了混元道君的《混沌大乘證道訣》,在混沌之道上的造詣比從前更高。
他目光落在大鐘表面,凝視表面的褶皺紋理,眼中有澹澹的混沌之霖溢位,輕輕飄散。
許應閉上眼睛,心中很是歡喜:“我在混沌之道上的造詣,也大為精進檢視鐘爺表面的紋理已經沒有那麼危險了。”
他離開虛空,迴歸現實,再度來見玉虛道祖,說起在虛空中打造一個元神世界,或可方便往來交流。
玉虛道祖聞言,大是動心,笑道:“如今修煉虛空的,只有你我二人,還是人丁稀少,不知何時才能開闢出來。”
許應道:“元神虛空,本就是我們這些三界人方便交流之地,無須太大。”
於是ii人便各自元神離體,遁入虛空,進入那重重虛空深處。元神在虛空中穿梭,沒有一定造詣便無法進入下一層,但他們兩人的造詣高深,很快便來到虛空第ii十八重。玉虛道祖可以進入虛空三十六重,但許應目前只修煉到第ii十八重”
因此ii人便在第二十八重,以道臺為基,神識愈動,調運虛空大道,在虛空中開闢世界!
這個世界並不是很大,只相當於一座諸天世界,稱作虛空界。ii人又在這片世界中塑造一座虛空中的仙宮,大大小小的宮殿錯落,廊橋如飛虹。
他們ii人動用的並非虛空造物,因為在虛空中很難存在物質,即便虛空造物也無法留存下來。
他們僅僅是調運能量觀想,構建各種建築而已。又過月餘時間,他們將這些仙宮仙殿加固設下虛空牽引陣法,這才返回肉身,許應與玉虛道祖各自煉製一些玉佩,催動玉佩,便是虛空牽引陳的啟動端,會將祭起玉佩之人的元神,拉到虛空界去。
許應多煉製了幾塊虛空佩,分給虛皇、太乙、太清等人,各自試驗,但凡催動空佩,便元神飛昇到虛空界中,很是方便。
待到想要元神返回時,只需心念一動,元神便從虛空降臨,速度很快!
“有了虛空界,的確方便很多!”
虛皇又向許應多討要了幾塊虛空佩,道,“我道身多,多要幾塊,此物將來必有大用!”
卓道純也上前討要一塊,詢問道:“在彼岸,此物還可以動用麼?”
許應遲疑一下搖頭道:“我也不知。等到我回到彼岸,再做試驗。”
彼岸與天境畢竟是兩個宇宙,他也不知道ii個宇宙的虛空是否相連。
他突然醒悟,詢問道:“我師尊太一呢?”
虛皇道:“太一早己帶著華道主,返回彼岸了。”
糟糕!
太一老師該不會以為我留在這裡,與你們這群反賊為伍了吧?
許應當即起身,向眾人告辭,道,“我須得早點回去免得被人誤會。”
眾人大眼瞪小眼。
許應正欲離去,突然想起一事,道!“諸位有很久沒有回三界了吧?我留給你們幾艘船,你們可以回三界看看。說罷,他取出幾艘巖樓船。這幾艘翠巖樓船,他用新道紋重新煉製過,倘若遇到彼岸的理文,便會發生替代,可以對彼岸造成極大的破壞。”
卓道純殷切道:“許道祖,我送送你。”
許應含笑點頭。
“突飛勐進,進步神速!”虛皇道。
其他人紛紛點頭。
這些日子,卓道純因為有他們的指點,今非昔比,再加上天境道尊的復生,指點他修行,更是讓他進步神速。
玉清笑道:“當年卓道純敗在許道祖之手,此次許道祖來到天境之後,他便熱情的張羅來去,目光卻死死的盯著許道祖,唯恐許道祖跑了。
我覺得,卓道純的目的不純,此去一定是想擊敗許道祖,挽回顏面。
太清道:“此去,必然是一場龍爭虎鬥。”
虛皇遲疑一下,很想說卓道純沒有機會獲勝,但是想到卓道純得到這麼多人的指點,進步實在驚人,不可能不是許應的對手。
可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如今的許道祖進步更大。
他心中默默道。
卓道純一路相送,漸漸離開天境腹地,來到邊陲。
許應笑道:“卓師弟,你的太一大道已經修煉到不朽了?恭喜,恭喜。”
卓道純驚訝萬分,笑道:“你看出來了?道尊觀摩三界新道紋,有所啟悟,在新道紋的基礎上變更理文。如今我所修持的是新理文,並且修成了不朽。”
許應由衷道:“你突破成為不朽,我卻還在道境八重磋蹌,實在慚愧卓師弟,我如今開創一門功法,以武道為基石,容納九種大道,六種不朽,ii種至尊。”
他身軀微震,催動體內的武道洞淵,頓時一股雄渾無邊氣息自體內進發,大道深邃,如淵,如海,如嶽!他功法運轉,頓時四周天境的景象陡變,宛如他們進入一個波瀾壯闊的洪源之中。
我以武道洞淵為洪源,以肉身為宇宙,以後天一統先天做到混沌、鴻蒙、無極、輪迴、因果,劫運、殺伐、虛空,十道一統!
許應嘆了口氣搖頭道,“可惜,我依舊未曾成道。”
我真羨慕師弟,修煉得這麼純粹,成道也很輕鬆…卓道純看在眼中深深震撼先前還有與他爭勝之意,現在這種念頭頓時消散。
我與變態爭什麼?
他心中默默道。
“許道祖這門功法叫什麼?”卓道純問道。
許應臉色微變,支吾了半晌,吱吱艾艾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