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許應催動混沌蓮,向個身影靠近,距離對方還有數十丈時,便停下來觀望。
被困在凝膠物質中的是一個女子,長髮飄飄,散落在凝膠物質之中,像是飄蕩在水裡。
那是個相貌很甜美的姑娘,臉蛋圓圓的,白裡透紅,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冰封在時空中,臉上還掛著笑意。
許應打量幾眼,道:“咱們繼續往前走。”
大鐘和混沌蓮呆住,鍾爺疑惑道:“阿應,咱們不是要救她嗎?”
“不救。”
許應搖頭道,“她能走到這裡,修為實力非同小可。不需要我來搭救。我不知她的善惡,甚至未必是她的對手,何必多此一舉?”
景界,太一道門。
在景界宇宙,召喚太一洞淵,修煉太一大道,是一門顯學,只是修行太一大道需要極高的資質悟性,很難修成。因此太一道門的規模不是最大的,但太一道門卻是極為富庶。此時景界太一道門的和瀅門主微微蹙眉,道:“把六義環月也獻祭了吧。”
“不可!”
一眾太一道門的弟子長老,大驚失色,紛紛勸道,“掌教,不可啊!六義環月,是我道門的鎮教至寶,獻祭了便沒了!”
一位太上長老顫顫巍巍的走出來,蒼老的聲音響起,道:“掌教,還是把我獻祭了吧。我已經活得夠久了,獻祭了我,便能讓彼岸的貴人走得快一些。”
就在這時,突然太一洞淵劇烈震盪,和瀅門主和眾急忙抬頭看去,只見一股浩然深邃之氣自太一洞淵中湧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來到洞淵的入口處,向他們看來。
“景界太一道門,和瀅,率領太一門眾參見公子!”和瀅門主急忙下拜。
其他太上長老、長老和弟子紛紛下拜。
許應走出太一洞淵,目光落在這些人身上,只見這些太一門人,衣衫襤樓破敗,面帶菜色,就算是被收割了一茬的韭菜,也不至於如此落魄。
他打量四周,不禁皺眉,這裡窮山惡水,雖然山勢巍峨,連綿起伏,但沒有一座仙山,沒有一口靈泉。仙家的宮闕,法寶,也是沒有看到。
“太一道門在景界,也太寒酸了。”許應心道。
“我叫許應,你們起來說話。”許應笑道。
瀅門主連忙起身,道:“許公子,這邊請。我們景界太一道門已經備好酒食,請公子赴宴。”
許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只見這一位景界的掌教看似三十許歲的年紀,容貌秀美,風韻絕佳,修為也是出類拔萃,竟然已經修煉到不朽境。
許應笑道:“和瀅門主,我觀你修為,已經到了不朽境界,為何太一道門如此寒酸?”
和瀅門主勉強一笑,道:“讓許公子見笑。”
這時,一位長老忍不住道:“我們太一道門為了迎許公子,將本門積累的所有財富,仙靈之氣,法寶,乃至仙山,統統獻祭了去!便是我們身上的寶物,也都被獻祭了,如今還能蔽體,就算不錯了!”
“馮敦,住口!”
和瀅門主面若寒霜,呵斥住他,回許應歉然道,“許公子,我們窮鄉僻壤裡的下民沒有規矩,讓公子見笑了。”
許應動容,歉然道:“我不知自己降臨竟然會讓你們折損這麼多寶物,諸位相助感激不盡!我定會補償!”
和瀅門主設宴,為他接風洗塵。許應這一路來,也著實困頓,酒宴寸後,便要歇息。
和瀅門主喚來一個女弟子,引領著他去羞花樓歇息,待來到房中,那女弟子轉身掩上房門,便要留下來為許應寬衣解帶。
許應嚇了一跳,連忙把那女弟子轟了出去。
過了片刻,外面傳來篤篤的敲門聲,許應開門看時,便見和瀅門主站在外面,半是羞澀半是幽怨,道:“燕兒伺候不周,今晚便由妾身來伺候。和瀅尚且有些姿色,望公子不要嫌棄。”
她珠圓玉潤,衣衫輕薄,月光下半隱半現。
許應笑道:“和瀅門主,我並無那種心思,你不用費心。我來此地,只是避難。承蒙門主照顧,已經極為感激。”
和瀅門主聞言,見他著實無意,又羞又愧,急忙告罪轉身離去。
許應見她婀娜的背影,心神一蕩,便想抬起手留下她,卻又把手放下來,於是輾轉反側,半宿方才睡著。
第二日,和瀅門主醒來,卻見太一道門所在的靈山飄浮著,座座仙山,仙山倒扣,形成大大小小的洞淵,仙靈之氣充沛得難以想象,靈氣竟然形成瀑布,從山崖上倒掛下來。
她向上看去,便見天空中掛著一座座龐大的洞淵,規模驚人,她召喚而來的太一洞淵也不遜色。
她急忙向外走去,匆匆來到羞花樓,卻見許應站在樓上,一座又一座洞淵自他體內飛出,掛在天空中,靈氣如注,從這些洞淵中傾瀉而下。
這些洞淵,足足有兩三百座,一時間靈氣凝聚成雲,春風化雨,將靈山洗了一遍!
“許公子如此待我景界太一道門,和瀅沒齒難忘!”和瀅門主急忙上前拜謝道。
許應笑道:“門主何須多禮。若非你們獻祭,我也不可能這麼快來到景界。你們獻出去這麼多天材地寶,我只能稍作補償,心中甚是愧疚。”
和瀅門主聞言,心中惴惴不安:“這位聖族怎麼如此好說話?難道是來收割我們的?”
許應閒庭信步,行走在靈山之間,欣賞著異域的風光,詢問道:“我師父太一大道君,是否收割你們?怎麼收割的?”
和瀅門主凜然:“果然來了!他先前軟硬不吃,現在要吃一口狠的!”
她不敢隱瞞,道:“太一大老爺較仁慈只是讓我們助他參悟。有時候他老人家遇到一些無法參悟的東西,一時想不通,便會讓我們幫他參悟。”
許應露出狐疑之色。
和瀅門主連忙道:“還有大老爺若是遇到強敵,還會呼叫我們的修為助陣。不過,我們太一道門比其他道門已經算是好太多了,其他道門有時候莫名奇妙便會被收割。死掉幾個長老什麼的。還有聖族降臨,也會侵佔肉身,或者上貢資源,上貢寶物和女子。有的還會被拿去補道。”
許應聽到這裡,飛身而起,來到高空之上,四下望去,但見蒼茫景界,放眼竟然沒有多少仙山,只有一座座洞淵彷彿一個個巨大的煙囪飄浮在一座座聖地的上空。
至於大道之景,更是少見。
他飛身來到星空,和瀅急忙跟上他。
連星辰星河也少得很。他信步而行,向那些有星辰的地方走去,待來到那裡,卻見有幾個修為不凡的道境七重八重強者,正在環繞著一輪太陽將那輪太陽反覆祭煉。
許應望向星空,星空中也沒有多少道景,甚至他們元神廣大,比太陽要大了許多倍太陽被他們煉得越來越小,最終化作一枚珠子。那幾個強者將太陽珠收起,又前往其他地方煉化太陽。
“他們是煉製星沙的。”
和瀅門主道,“彼岸需要大量的星沙,有人用星沙煉製法寶。”
許應想起被自己獻祭的洪璽道君,便有一座周天聚沙塔,其中的星沙便是一顆顆太陽,無數顆星沙組成了塔中的一道道星河。
可是,這些太陽被煉化後,送到彼岸,你們景界便沒有了。
許應忍不住道,“晚上的時候,你們甚至未必能看到星辰!”
和瀅門主道:“礙不著生存就行。”
許應揚了揚眉,道:“你們便沒有想過反抗?你們便沒有想過,不用理文,不用學習彼岸的功法,不用受他們的收割?你們可以與他們分庭抗禮!”
和瀅門主臉色頓變,連忙道:“不敢!公子為。何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彼岸的法門是聖法,彼岸的人也是聖族,我們何德何能,敢與聖族分庭抗禮?這是滅族的大罪啊!”
許應聞言,搖了搖頭,轉身返回靈山。
靈山遠處有一道礦脈,是極為罕見的五行礦脈,裡面生產五行玄金,對於修煉五行大道的人來說,是一種絕佳的煉器材料。只是這種礦脈極為罕見,是先天大道濃郁之地才能形成的礦脈,裡面蘊生五行變化,進去採礦很是兇險。
但是許應卻看到許多道境五重四重的人進入礦脈挖礦,這些人有著不凡的修為實力,然而卻在這裡做礦工。他們是修煉五行大道的人,挖到五行玄金,便可以得到彼岸傳授的神通道法。甚至有人還能前往彼岸求學呢!
說到這裡,和瀅門主也不禁露出羨慕之色......
許應收回目光,太一大道君也,剝削景界太一道門的門人,但在這些掠奪者中,太一大道君是比較慈悲的一個。
“這就是三界的將來,倘若不反抗,倘若沒有足夠的力量,這就是三界的將來!”
許應心頭劇烈跳動兩下,三界,必須要強盛起來,決不能淪為下一個景界。
“彼岸掠奪大千宇宙,奪取他們的各種大道道景,先天,礦脈,各種資源,乃至人才資源。如何才能擊敗這樣一個龐然大物?”
他心中默默道,“景界這一個被他們奴役的世界,甚至連反抗的決心都沒有,更沒有反抗的實力。”
他不禁搖了搖頭。
他在彼岸中時,沒有看到彼岸的強大,來到景界時,才意識到彼岸的強大和不可戰勝。
“和門主,我若是告訴你們,洞淵是自己就可以修煉出來的,你信嗎?”許應問道。
和瀅門主想都沒想,便點頭道:“我信!”說出這話她才有些後悔,不該在許應面前說出“我信”二字。畢竟許應是太一大道君送來的人,必然是太一親信,若是回去告訴太一此事,自己只怕性命難保。
她畢竟是不朽境,雖然功法中藏有很多後門,但能修煉到這一個境界,便並非蠢人,自然可以看出洞淵的許多玄機。
許應又道:“我可以傳授給你們修煉洞淵的功法,讓你們自己可以煉成洞淵,不必召喚他人的洞淵。”
和瀅門主小心翼翼試探道:“許公子打算自立門戶,在我景界散播另一種收割法門?你是修煉到瓶頸,所以來傳道的?”
她以為猜到了許應的心思,笑道:“我可以為公子安排,這種事情,我們做過很多次了,經常有彼岸的公子小姐降臨,讓我們幫忙散播他們的功法,尋找合適收割的傳人。”
許應搖了搖頭,邁步返回羞花樓,道:“我要傳授的是真法,不是收割法門,你若是想學,來見我。”
他留在羞花樓中,安靜下來,之後的一段時間都老老實實的留在這裡,他專心修煉,試圖推匯出太一、混沌、鴻蒙、因果和殺伐這幾種大道的唯一道紋。
他前後用了三年的時間,才將太一道紋推導到十道以內,這代表著,他這幾門大道的造詣,都已經來到不朽境,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二證其他混沌、因果、殺伐和鴻蒙,都推導到十道以內!
只是,和瀅門主不知是出於不信任還是對彼岸的恐懼,始終沒有來見他,和瀅沒有前來,許應固然感慨景界之不幸,但也不會主動勉強他們擺脫不幸。
“和門主,太一道門最近好生興旺發達!”混元道門的掌教彭五前來拜訪,打量太一道門的盛況,不禁羨慕萬分,笑道,“太一道門比之前更加興盛,可喜可賀,不知貴門的仙靈之氣從何而來?”
和瀅門主笑道:“門中長老修成不朽,又多出了一座不朽級的洞淵,所以靈氣才如此興盛。”
彭五唔了一聲,連聲道喜。
過了不久,彭五起身告辭,匆匆回到混元道門,向混沌洞淵焚香禱祝,道:“弟子彭五,啟稟混元道君,許應很有可能藏身景界太一道門!請道君定奪!”
過了片刻,洞淵中傳來混元道君的聲音:“準備法身,承受降臨!”
彭五稱是,喚來一位道境五重的弟子,讓其站在混沌洞淵下,躬身拜道:“請道君降臨!”這時,一股浩瀚的思維意志降臨,一股腦奪舍那弟子的元神,隨即侵佔其肉身,邁步向外走去,沉聲道::“我去看一看,到底是不是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