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孟婆的話，王燁表情有些古怪。
“你說的那位，該不會是呂青吧。”
“話說呂青到底是誰，在哪兒啊。”
“一天不知道他的身份，我都覺得自己如同被一條毒蛇在那種盯著一樣。”
王燁突然坐了起來，看向孟婆來了一個突然襲擊。
不過孟婆沒有接招，顯然早就已經知道了王燁是個什麼尿性的人，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又一次陷入了假寐。
突襲失敗。
王燁對此倒是沒有氣餒，以後的日子還長，早晚會把呂青給挖出來。
甚至他曾經一度懷疑過呂青是張子良，畢竟兩個人的行事風格實在太像了，都冷靜的可怕，還有些無恥。
不過後來他逐漸排除了這個想法。
雖然張子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和呂青是一類人，但卻有著本質的區別。
張子良考慮的，是人族。
而呂青考慮的，是地府。
如果張子良真的是呂青，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或者說...
那他就不配叫張子良了。
“那...小五呢？”
“你知道小五指的是誰，你們地府的情報系統這麼發達，應該知道他在哪裡吧，有沒有遇到危險？”
王燁換了一個話題，再次問道。
這次孟婆沒有馬上回答王燁，而是沉默了片刻，才再次開口說道：“他...沒有危險。”
“相信你已經猜出他的身份來了，他所練的功法有些奇怪，所以復甦的方式和我們也不一樣，註定要經受許多波折。”
“我們...都在等著他的迴歸。”
思考了許久，孟婆才看著王燁說道。
王燁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你們，在等他迴歸，那我呢？”
“他之前是什麼身份我不在乎，但他現在是小五...”
“而且你們需要他，但這真的是他所願意承受的麼...”
“或許你們有自己的考慮，但站在我的角度來看，或許現在的小五，才是真正的自己。換句話說，如果他真的想復甦，或許早就可以了。”
“但他遲遲沒有復甦，代表了什麼不言而喻。”
孟婆搖了搖頭：“是啊，或許他不願意，但這是他的責任，也是我們每個老不死的需要承擔的義務。”
“哪怕內心再抗拒，也義不容辭。”
“我們沒有資格由著性子胡來，因為肩膀上扛著的壓力，太大了。”
說著，孟婆突然苦澀的笑了笑：“而且，曾經的我，或者說另一個我，還是小四呢，怎麼沒看你關心一下我。”
“當年你拿木凳砸我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心軟啊。”
看到孟婆突然打起了感情牌，甚至把小四的身份都給搬出來了，頓時啞口無言，沉默下來。
因為他知道，孟婆說的...是對的。
自己之前的話，有些任性了。
“這麼說，你還是承認自己是小四了？”
王燁話題再轉。
孟婆卻鄭重的搖了搖頭：“就連我也不清楚，我究竟是小四，還是隻在冥冥中承載了小四的一點記憶。”
“不過...小四依然存在。”
“而我是孟婆，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了。”
“年紀大了，聊著聊著怎麼就累了呢...我需要休息了。”
說完，孟婆彷彿真的睡著了一般，只有搖椅在輕微的搖晃著，一縷清風吹過，將其蒼老到充滿褶皺的臉上白髮吹起，看起來多了很多的滄桑。
原本王燁還想著藉此機會多在孟婆口中多探查一些有用的資訊，但最終卻還是沉默下來。
他輕輕的站起身，將自帶的搖椅收好，而後再次看了孟婆一眼，最終消失在街道上。
王燁走後。
孟婆突然睜開雙眼，看了看王燁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為什麼不能多給我一些信任呢...”
“我...可是比他來的要早啊...”
……
三天的時間過去。
這三天裡，王燁除了偷偷摸摸出了出了一趟城之外，便沒有了多餘的動作。
只是安靜的待在家中。
偶爾會在街道上漫步，看著已經逐漸多起來的人群，或者是坐在天台上，看看日出，日落。
這種寧靜的時光，讓王燁那數個月來有些焦躁的心，再次沉浸下來。
瑤池之行過後，很多東西，就要提上日程了。
未來的路，還不知道有多難走。
他也好，張子良也罷，全部都在為那一天做準備。
雖然看起來螳臂擋車，如此可笑。
但...
卻是他們所能做出的全部。
“該出發咯。”
王燁看著天邊升起的太陽，慵懶的自天台上站起，伸了一個懶腰，如同剛剛睡醒的鄰家男孩一般，看起來十分溫和。
無論誰都不會想到，在這幅外表下，究竟見過多少的屍山血海，又多少次在刀尖上起舞，死裡逃生。
哪怕是有郵局的加持，但一個普通人，在短短數月時間內做到這一步，又將要付出多少代價。
或許有的人會說他冷血，貪婪。
也確實如此。
不冷血的話，在這個時代裡，活不長。
貪婪...
命都要沒了，還講什麼貪不貪的。
大公無私，捨己為人，這種人有...楊琛，死了。
守城老人，也死了。
包括那三百異能者。
王燁敬佩他們，自己卻永遠都無法做到這一步。
“希望這次能順利吧，說起來，快過年了呢...”
再次俯瞰了一下屬於自己的城市，王燁那溫和的笑容逐漸消失，恢復了原本的冰冷。
誰也不知道，究竟哪幅面孔是偽裝，哪幅又是真正的自己。
在布袋中取出長耳佛的舍利藏在專門準備的衣服夾層中，將鬼差刀懸掛在腰間。
一頂散發著精純鬼氣的轎子，突兀的出現在天台上。
隨後...
四個用紙做成的小鬼，表情有些呆滯的將轎子扛起，王燁則是坐在轎子中。
很快...
小鬼抬著轎子，消失在了鬼門關之外。
而就在王燁走後的下午，天組上京總部傳來訊息...
半個月後...
新年！
正常過！
這引起了軒然大波，無數百姓喜極而泣。
自從永夜過後，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任何節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