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娘“咻”的一下站起身,驚得正窩在裴今朝懷中哭泣的人,冷不丁瑟縮了一下,愣是忘了哭,快速閉上了滿是鮮血的嘴。
“李秋娘,你找死!”裴今朝快速將蘭如抱起,放在了一旁的軟榻上,那副要吃人的模樣,尋常人見了都得畏懼三分。
李秋娘翻個白眼,“剛從宮裡出來,忘記皇帝對你說什麼了?”
裴今朝面色瞬白,“你怎麼知道?”
驀地,他明白,這是在詐他!
李秋娘壓根沒離開過,根本不可能知道,皇帝說了什麼。
“若是你連家務事都處理不好,就別當這三軍統帥,回家當你的裴公子去吧!”李秋娘目光平靜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開口。
下一刻,裴今朝驚恐的瞪大眼睛,“你如何會……”
一字不差!
李秋娘勾唇嗤笑,那一刻仿若怨氣纏身的鬼魅,眼眸略帶猩紅,咬著牙陰測測的開口,“人在做,天在看。裴今朝,造孽太多終有報!午夜夢迴時,你不怕冤魂索命嗎?”
直到李秋娘抱著蘿蔔出去,裴今朝才在蘭如的哭聲中回過神來。
“朝哥哥……”蘭如滿嘴是血,哭得那叫一個花開富貴,大紅大紫。
裴今朝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眼前的李秋娘似乎跟之前不一樣,不不不,是截然不同,判若兩人,尤其是方才她看他的眼神……蓄滿仇恨。
待安撫了蘭如,找了大夫過來之後,裴今朝慌忙讓元福去找何光,“無論如何都要把人給我找回來,聽明白了嗎?”
只怕,要出大事了!
殺妻之事若從流言蜚語,便成罪證確鑿,裴家連同他裴今朝都將再無翻身的餘地。
“是!”元福也不敢耽誤,“之前探子來報,說是在城外西郊看到過他,奴才這就讓人繼續找。”
裴今朝冷不丁拽住他,“另外,派人盯著李秋娘,我懷疑……她不是李秋娘。”
“假冒的?”元福驚出一身冷汗。
想來也是,那麼重的傷……
“去!”裴今朝不敢再往下說。
無憑無證,不敢自亂陣腳。
之前的院子被燒得七零八落,好在隔壁的院子沒有受到波及,李秋娘便帶著眾人先落在隔壁的院子裡。
“小姐,不修嗎?”春語不解。
李秋娘問,“銀子花在裴家,你甘心嗎?”
春語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甘心。”
“你所見一牆坍塌,其實根基早就爛了,非一朝一夕,非今日為之。”李秋娘嘆口氣,將白蘿蔔上的牙全部撥弄下來,收入匣子之中。
春語愕然,“小姐,您留著這噁心的東西作甚?”
聞言,李秋娘抬頭朝著邊上看了一眼,“你以後會知道的。”
春語:“??”
“待會我們出城一趟。”李秋娘開口。
春語不明白,“小姐出城作甚?”
“看戲。”李秋娘意味深長的勾唇,“一出好戲。”
春語:“……”
小姐越來越古怪了,越來越……不像小姐了。
待春語出去之後,李秋娘別開頭瞧了一眼門後,“裴今朝應該已經發現,我與你的區別了,你可得藏好了,要不然真冒出什麼道士和尚的,我可救不了你。”
風從窗臺刮過,涼意瘮人。
指尖輕輕敲著木匣子,李秋娘嗤笑兩聲,“膽子這麼小,難怪輸得一敗塗地。”
小蘑菇:主,有動靜。
李秋娘:一顆牙想幹什麼?
小蘑菇:留書,詐死。
李秋娘:消失的她?成全她。
小蘑菇:主,不可殺人。
李秋娘:又是那狗屁規則?
小蘑菇:嗯……
李秋娘:等我死了,記得把我立著埋,這輩子我是跪著走完的!
規則!規則!
真是跪了!
城外。
西郊。
馬車停駐,春語摔下跳下馬車,“小姐,停這裡作甚?”
李秋娘緊接著下車,“當然是在等人。”
“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