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買把錘子也能砸開的!!!”
蘇陽倔強的反擊著,看起來極其幼稚!
這男孩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竟然敢和蘇陽對吵:“知道我要開你的鎖,黑街誰敢借我錘子!”
“你可以撒謊啊!”
蘇陽依舊在努力的辯論。
男孩固執的搖頭:“撒謊是一種很不好的行為!”
“……”
蘇陽似是有些敗下陣來,怏怏坐回在搖椅上,過了半晌才小聲說道:“西街的瘸子敢借的。”
“他敢借給我!”
“我不敢找他借!”
“而且哪有沒事兒砸門的,這很不禮貌!”
“我們不能這樣做!”
“你這次出門的時候,沒有做不好的事情吧!”
“雖然我們在黑暗裡,但內心還是要積極向善的,不然早晚會融入進去,到那時候,我們可能就不是我了!”
“所以我們要努力的...”
男孩看起來彷彿有些碎碎念,和居委會大媽一樣,不厭其煩的說著一堆大道理。
而年齡更大的蘇陽,卻老老實實坐在搖椅上,認真點著頭。
“我出門去找工作,但剛剛入職,老大就死了!”
“然後我在路邊撿了一輛車開回來。”
“順便救了一位好心人。”
“這位好心人十分感激,自願為我偉大的實驗做出貢獻!”
“你看,他在認真擦自己的手術檯!”
黑街三大禁忌之首,令人聞風喪膽的蘇陽,此時卻一本正經的和男孩彙報著自己的行程。
“你又騙我!”
“殺人是不對的!”
男孩有些無奈,熟練的在角落裡找出抹布,看著蘇陽,嘆息說道。
蘇陽一臉無辜:“是他們先要殺我,我才動手的。”
“哦,那沒事了。”男孩鬆了口氣,將抹布浸溼,走到手術檯前,看著始終在偷聽自己和蘇陽談話的猴子,十分禮貌,客氣的說道:“您好,麻煩讓一讓!”
前任保潔產生危機感,剛剛回到公司,馬上在老闆面前展現自己!
通俗點講...
這B開始搶活兒了!
這幾乎是猴子內心中的第一想法!
他滿是敵意的目光下意識看著男孩,警惕的攥著拖把。
“我...”
“我來就好!”
回憶著男孩和蘇陽的熟悉程度,猴子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抹諂媚的笑容,衝男孩說道,並加快了打掃衛生的速度!
將內卷二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甚至直到今天,猴子才在自己身上發現了一個從未挖掘過的天賦!
綠茶!
“這麼擦是不對的。”
“要用硫磺皂。”
“還有,你用刷子,手術檯會...”
男孩依舊碎碎唸的嘟囔著,順勢將猴子手中的刷子拿了過來,只留下猴子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一臉茫然。
“所以,我現在要...”
猴子焦急的想要乾點什麼,但舉目所望,一片空蕩。
自己剛剛兼職了半小時,就失業了?
“累了麼?”
“去休息吧。”
“一定要調養好自己的身體!”
就在猴子茫然無措的時候,蘇陽貼心的聲音再次在自己耳邊響起。
猴子下意識扭頭,看著蘇陽那如春風和煦般的微笑,不禁毛骨悚然。
這B又笑了!
“我...我不累,我還是乾點雜活兒...”
猴子磕磕絆絆的說著。
男孩一邊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手術檯,一邊隨口說道:“你還是去休息吧,不然他會生氣的,他發起瘋來,我攔不住他。”
“我不是瘋子!”
“我只是有時候會情緒失控而已!”
“你可以說我自控能力差,但不能說我瘋!”
蘇陽一臉認真的扭過頭,看向男孩,解釋著自己的症狀。
男孩放下手中的清潔工具,同樣目視蘇陽:“你真的需要去看心理醫生了!我諮詢過,你的狀態很不對!”
“我就是醫生!”蘇陽搖頭,反駁!
“但你不是心理醫生!”
男孩嘆氣。
明明年紀不大,但臉上卻寫滿了成熟。
蘇陽微微抬起頭,看向門外的陽光,微微眯起眼睛:“沒有區別,都是醫生!”
“其實還是不太一樣...”
猴子弱弱舉手。
“回房間去!”
平日裡,無論是聊天,還是殺人,始終都泛著笑容的蘇陽,卻在此刻冰冷開口,看向猴子的目光中滿是冷冽,漠然之色!
恍惚間,猴子彷彿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無盡的鮮血!
但這種狀態蘇陽僅僅維持了一秒鐘的時間,就迅速收斂,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男孩,隨後才對猴子重新微笑著說道:“抱歉,剛剛情緒有些失控,您能回到房間麼?”
“好!”
猴子幾乎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轉身,進入病床室,關門,一氣呵成!
“你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了。”
“不能再殺人了。”
男孩一臉心疼的看著蘇陽,跑到櫃檯的位置,開啟抽屜,十分熟練的找出一個藥瓶,仔細看了看上面的保質日期後,這才小跑著遞給蘇陽:“吃藥!”
“……”
蘇陽看著藥丸,眉頭深蹙,最終還是默默的吞了進去。
而不過剛剛跑了幾步的男孩,此刻臉色卻蒼白了些許,微微喘著粗氣,額頭上浮現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嗯。”
“我知道了。”
蘇陽輕輕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走出醫館,回到搖椅上,重新倒下,閉著雙眼。
男孩則是隨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臉上重新泛起笑容,繼續擦拭著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
相比之下,猴子所謂的‘一絲不苟’,在他面前,是那般不值一提。
微風拂過蘇陽的面龐,帶動著他心底的記憶。
大概...
是五年前吧。
他是黑街大名鼎鼎的‘瘋子’,遠比現在要瘋。
薄如蟬翼的手術刀,給中心街的所有居民們留下了永生難忘的記憶。
甚至在那時候,黑街的禁忌都只有一個!
當然...
那時候他的外號還不是‘瘋子’,而是‘醫生’。
一個性格扭曲的醫生。
那時的他,渾渾噩噩,在這黑街宛如行屍走肉,穿著血紅的白大褂,將‘禁忌’二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直到那天...
滿是陰暗的黑街,卻迎來了一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