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紀眸子射出狠辣的光,暗暗發誓,無論用什麼方法或手段他都要把自己變強,然後讓安西玥和南宮元熠都不得好死。
想到此,林紀眼睛裡又升起了希望,他把玩著手掌心中的軟體小青蛇,只有他的中指長,長著一個圓圓的腦袋,嘴裡吐著紅色的杏子,林紀咬破了手指,有鮮血從指尖冒出來,小蛇聞到了血腥味,突然變得興奮起來,扭動著身子爬上了林紀的手指吸充著冒出來的血珠子。
黑袍人說,只有讓蛇體認主,他才能真正的驅使它們,而認主最快的方法便是給它們餵養自己的血液。
林紀明知道這是一種邪術,他也大膽嘗試,否則他永遠也報不了仇。
在晉城時,他跟蹤了安西玥好幾次,都沒敢近身,她身邊有武功很高強的人跟著她,她沒有機會動手,卻發現安西玥時常往一個地方去,似乎在找什麼人或者物,等安西玥離開後,林紀也潛進去找了一圈,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像是早就被人洗劫一空,只有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於是,林紀便對著瘋女人驅使了一下手中的小軟蛇,用黑袍人教他的方法,沒想到真的很管用,比提劍殺人有趣多了,不過黑袍人警告過他,他才入門不能隨意驅蛇殺人,否則性命不保。
林紀先讓小青蛇折磨了一下瘋女人,他不會殺一個瘋子,殺一個瘋子顯得自己跟個傻子一樣。他來過這個院子,是晉城一個富商的宅子,這個女人是他的夫人,林紀想到馬大川那臃腫肥胖的身體就噁心,他有一個漂亮的小妾,林紀也在許府見過,當時馬大川把他的九姨娘送過來,似乎是想利用九姨娘的美貌款待他們。
正巧,黑袍人也在找馬大川的九姨娘,林紀便把安西玥到馬府的情景回憶了一遍,討巧賣乖地把安西玥可能也在找九姨娘的事說給了黑袍人聽,黑袍人頓時來了興趣。
林紀不知道為什麼安西玥和黑袍人同時在找九姨娘,後來才隱隱聽黑袍人提起什麼蠱毒。他在外行軍時,偶爾聽人提過,不過養蠱在北朝是禁忌,也沒有人敢大聲言論。但是在西域蠻疆之地,養蠱卻很稀疏平常。
當時,林紀嚇得腿都軟了,北朝明令禁止養蠱,若發現有人私弄邪物,必是滿門抄斬的大罪,林紀沒想到安西玥竟敢與蠱毒有牽連,若讓他抓到把柄,定讓整個安平侯府的人不得好死。
林紀的這些心思黑袍人不知道,只是那極陰之體從許威的地牢裡逃出來後就不見了蹤影,當時四面受夾擊,那該死的極陰之體竟讓他的毒人被炸得血肉模糊。黑袍人去檢查過,沒有發現她的屍體,死了一個毒人,他還可以再培養一個出來,但是丟了極陰之體滋養的蠱蟲,他憤恨交加。
梅宗政也許發現了什麼,所以他才急於找到,這世上沒有誰比他更瞭解梅宗政有多恨那蠱毒的出現,不過他越是恨,他越要將它重新培養出來,他倒要看看梅宗政還怎麼救,是否還會像當年一樣一把火燒為灰燼。
神醫,妄為神醫,全都是謀害人命的虛偽小人。
……
晉城。
在安西玥離開的第二日,南宮元熠便提審馬大川的夫人,因為他查出馬府的賬目往來很是奇怪,許威與蒼夷國勾結,軒轅冥將許威殺人滅口,無非是有人不想他從許威的口中得到過多的資訊。
南宮元熠便想到了馬大川,馬大川死在了許府的地牢裡,馬伕人是馬大川的髮妻,十多年了,馬大川姨娘娶了一位又一位,馬伕人也卻不管不問,有錢了以後竟在外面養起了男寵,全是一些年輕小夥子,這一家人也真是奇葩得很。
安西玥說過,馬大川有病,不能人道,肚子越來越大,裡面似乎長了個東西,是治不好的,早晚得死。
馬伕人姓朱,名翠娥。早些年馬大川窮得叮噹響時,全靠朱翠娥做點小買賣維持生計,馬大川就是一個潑皮無賴,一夜變富的傳奇事蹟實在令人匪夷所思,變得有錢了之後,馬大川卻變成了晉城的大善人。捐錢捐物又揮金如土,實在很是奇葩。
以許威的野心,他不至於找那麼一個蠢蛋替他洗錢。
馬大川也許不是許威的人,他真正的主人或許是蒼夷國,不知道透過他那裡有多少金銀流失到蒼夷國人的手中。
南宮元熠沒有想到蒼夷國鼎鼎有名的嗜血冥王竟是個陰險小人,馬大川或許才是他真正的保護色。
南宮元熠想清楚這些之後,決定提審馬伕人。
可惜朱翠娥被帶上來時,依然瘋瘋癲癲地做著穿金戴銀的美夢,臉上塗滿了胭脂水粉,頭髮上插滿了枯樹枝作金銀釵環,她頭上的飾品早就被搶劫光了。
南宮元熠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冷聲道:“朱翠娥,我知道你沒瘋,本世子問你什麼,你老實回答,本世子便饒你一命,送你回鄉下去安享晚年。”
朱翠娥仍然在梳理著髮絲,齜牙利嘴的,嘴裡發出呵呵的響聲。
南宮元熠又道:“十年前,馬大川突然從一個潑皮無懶一夜暴富,給他第一筆錢的人是誰?當年他倒賣藥材竟能賣出百金的利潤,這錢來得這麼容易,騙騙鬼還行。”
南宮元熠眼神變得犀利,緊緊的地盯著朱翠娥的眼睛,緩緩道:“想當年,馬大川只會吃喝嫖賭,好吃懶做,你一個女人嫁給他一個無賴也是受了很多苦,日子過得不如豬禽,依然不離不棄。”
南宮元熠說到此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又語重心長地道:“本世子聽說你以前是一個本份的生意人,做點小買賣也能維持生計,一家人全靠你做生意才有口飯吃,的確不容易啊。”
朱翠娥依然不為所動,定力十足,依然梳著她的頭髮。
程楓上前勸道:“世子,您和一個瘋子說這麼多不是多廢唇舌嗎,她已經瘋了,自從馬大川死後,府裡的下人和姨娘們早就將馬府騰空了,連著馬伕人身上值錢的金銀首飾都被摘走了,她若沒瘋,她為何不逃。”
南宮元熠抿唇淺笑,他常期混跡市井,他比潑皮更無賴,瘋婦什麼樣,他比誰都清楚,首先看她的眼瞳便知,聚精會神的。
南宮元熠又道:“你也才三十好幾吧,嫁給馬大川十多年怎麼沒個兒子,若你們有個兒子怕是早就能參兵學武為母爭光了。”南宮元熠故作不知馬大川不能人道之事。
朱翠娥眼珠子轉了轉,眼眶裡有些淡淡水霧,眼眶周圍微微開始泛紅,破口哭道:”俺的兒啊,兒子啊,嗚嗚……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