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嘶。”
三次吐氣後,紀修長吸了一口氣。
身體在奔跑中逐漸達到極點,卻反而加快了雙腿邁動的頻率。
汗水順著額頭流淌下來,心臟的跳動也隨著奔跑提速而加快,腳步變得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濘的沼澤地裡,疲憊和無力感蔓延全身,敲打意志大門。
保持三呼一吸的節奏,紀修繼續提速。
終於,身體突破極點,突然間的輕鬆感席捲全身。
低頭看了眼佩戴手腕上的腕錶計步器,他逐漸放緩步伐。
與安安的交流,讓紀修意識到超凡力量的加持可能來自靈魂,對鍛鍊的抗拒情緒發生改變。
如果真相如安安所說,那麼超凡能力的晉升路徑可以進行靈魂存檔,肉體更變也不會影響晉升進度的繼承與傳遞。
這些天來,他每天都在用壓榨極限的方式鍛鍊身體。
這種鍛鍊方式給身體帶去不小負擔,但效果十分顯著,鍛鍊反饋會隨著身體達到極限後呈階梯式遞增。
越是疲憊無力的狀態,鍛鍊獲得的晉升經驗值就越多。
突破身體極點的最後一百米,效果堪比起步時的五公里。
體能訓練結束,紀修沿著海岸邊往公路方向走去。
天色漸亮,不遠處有許多前來趕海的漁民身影,他們的穿戴都十分相似,腳上是膠鞋,挽著褲腿,揹著竹簍或拎著塑膠桶,踏著細軟的沙子,跟隨海浪的起伏來回奔波,搜尋大自然的饋贈。
抬頭望向海平面的盡頭,天際邊泛起魚肚白,紅日徐徐升起,將海面鍍上一層淡色金輝,耳邊是海浪拍沙灘發出的嘩嘩聲響,似大海在晨間低吟,這些畫面組合在一起,宛若大自然的水彩畫。
海風帶著些許鹹溼氣息吹來,吹走炙熱,帶來些許清涼,讓紀修感到十分舒適愜意。
就在這時,他發現海面盡頭泛起灰霧,跟隨浪潮向沙灘席捲,前進中灰霧逐漸濃厚。
仔細看可以發現,這灰霧之中彷彿有無數的微小顆粒在舞動,使得整個海面變得朦朧。
遠處的海平線很快被霧氣籠罩,變得模糊不清,彷彿與天際融為一體,原本清晰可見的海島和船隻,也都被灰霧吞噬,只剩下若隱若現的輪廓,最終都被灰霧遮蓋。
吹來的海風無法穿透這濃郁的灰霧,它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海面與天空隔絕,空氣中瀰漫起潮溼而陰冷的氣息。
看到這一幕的趕海漁民紛紛收拾東西離去,紀修也果斷加快離去的步伐。
灰霧是霧海城的特色之一,也是腳下這座城市的名稱由來,尤其是到了冬季,時常有灰霧從海域瀰漫而來,以極快的速度席捲城市大部分割槽域。
漁民將海霧視為不詳徵兆,遇到海霧天氣都會果斷撤離,不願在海邊逗留。
紀修看到過相關資料,據說海獸會隨著海霧靠近岸邊,網上就有許多漁民在海霧天氣遭到海獸襲擊的案例記錄。
跟隨人群撤離,視線被濃郁的灰霧籠罩,只能依稀看清路邊的指示牌。
紀修放慢步伐。
海獸雖然可怕,但不會登岸攻擊人類,只會在海域裡興風作浪。
只要遠離海邊,就不會有被海獸攻擊的風險。
沿途的車輛都開啟霧燈,行駛的十分緩慢,紀修挨著路邊的走道往家的方向前進。
一小時半後,渾身痠軟的紀修來到夢想公寓所在的街道。
灰霧籠罩了整個街區,原本道路兩旁的早餐攤位也都提前收攤離去,路上看不到行人身影。
距離小區不到百米距離時,紀修看到灰霧中走來一道模糊身影,逐漸清晰。
距離不足五米時,他看清了路人的長相。
這是一個提著黑色手提箱的男子,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左臉頰留著一道似蜈蚣般扭曲的疤痕,佩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嘴裡還叼著一根燃燒了半截的香菸。
目光短暫對視後,各自分開。
可就在即將擦肩而過時,疤臉男子的嘴角上翹,牙齒咬緊嘴裡的香菸,右臂猛地抬起,拎起手裡的金屬手提箱徑直掄向紀修的後腦勺。
這一下如果被砸實,必然會被砸倒在地,甚至是陷入昏厥。
然而還未等疤臉男的攻勢奏效,一雙黝黑的手臂像是提前預判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則迅速鎖住他的肩胛骨,瞬間爆發的力量讓男子身體向前踉蹌,右臂隨之洩力。
看到疤臉男的那一刻,紀修就知道麻煩來了。
雖然疤臉男假裝路人,但他對這傢伙可不陌生,尤其是那隻裝滿折磨工具的惡魔手提箱。
擦肩而過的瞬間,紀修就做好了先發制人的準備。
用15點願力兌換的“白刃格鬥術”順勢施展,以擒拿的方式鎖住疤臉男的肩胛骨,使其右臂洩力的同時,猛地將他往自己身前拽,使其踉蹌接近的同時,紀修身體下壓,縮回的左臂蓄力後猛地鑿在疤臉男的腹部,瞬間爆發的力量讓魁梧男子面色慘白,下意識地彎腰,嘴裡噴出液體。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擊打胸口、胃部、脾部都可以產生痛感,但是比起這些部位,肝部周圍的痛感絕對是最多的。
這一拳幾乎讓疤臉男失去反抗之力。
但紀修的攻勢還未結束。
腦海中的白刃格鬥術技巧讓他清楚知曉該如何迅速制服對手。
身體猶如猛虎撲食般主動前壓,鎖住疤臉男拎著手提箱的右手腕,身體下蹲左臂穿過他的右胯,肩部發力猛地將其託舉後撞在身旁的路燈柱上。
“咳咳……哇。”
疤臉男落地的同時,嘴裡噴出鮮血,神情變得萎靡。
這一下撞擊讓其徹底喪失戰鬥力。
但紀修仍沒有停手,抬起右腿朝倒地的疤臉男下頜位置踢去。
主打一個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
砰!
這一擊過後,疤臉男徹底失去反抗能力,陷入暈厥。
“呼~。”
長舒了一口氣,紀修轉動痠軟的右臂,望向倒地的疤臉男。
他可是清楚記得上一次接觸,他以童萬的身體被疤臉男折磨的畫面,這傢伙的身體素質要比童萬強很多,當時他根本無力反抗。
但這一次不同。
李譚常年在碼頭做苦力,身體素質極佳,再加上童萬的白刃格鬥術經驗與體質增幅帶來的強化,出其不意地出手讓他迅速佔據優勢,連續的兇猛攻勢下讓疤臉殺手毫無反抗之力便結束戰鬥。
望著倒地的殺手,紀修肯定了自己當時的猜測。
童萬被暗殺根本不是童萬自身原因,幕後神秘勢力的目標始終是他,或者說是他的靈魂。
那個神秘勢力似乎能夠透過靈魂鎖定的方式找到他,無論他的靈魂與意識在哪個身體裡。
短暫思索後,紀修果斷往家的方向走去。
此地不宜久留。
當時前來殺童萬的殺手可不止有疤臉男,還有一個頭頂有紅色光圈,佩戴藍色惡鬼面具的殺手。
想到那個殺手鬼魅般的身影,紀修覺得自己大機率不是對手。
這時候也只有安安有能力保護他。
可還未走幾步,他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這道身影佩戴著長有獠牙的藍色惡鬼面具,頭上懸浮著一圈紅色虛幻光環,右手握著一柄銀白色匕首,雙手環抱於胸前,就這麼遠遠地注視著他。
看到這道身影,紀修下意識想到了自己被一刀切開喉嚨的畫面,頓感棘手。
如果不出意外,這局怕是又要重開了。
但坐以待斃不是他的性格,他當即繃緊身體,攥緊了拳頭。
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