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近晌午,日頭正盛。
摸摸肚子,只覺飢餓難耐,林白懶的生火做飯,心裡也著實想念穆貞那又白又大的包子了。
抄起斗笠遮陽,便直接出門。
轉出巷子,來到包子鋪前。只見穆貞繫著圍裙,花布包著頭,袖子外翻,正在揉麵。
小半個月沒見,穆貞胸前似乎又豐富了一些。
可惜無法手拿把攥,不知其中實情。
“貞姐。”林白走上前,熱情的開口。
“你怎麼來了?”穆貞抬起頭,見是林白,臉上便露出笑,拿手背抹抹額頭細汗,問道:“這幾天你怎麼一直不出門?我去敲門都不應?”
“我那個……街上人都說我……說我會轉車輪,我不好意思出門。”林白尷尬一笑,拿出早就編好的理由。
“你呀你,這又不是什麼壞話,看你臉皮薄的!”穆貞往外看了看,見沒人經過,便小聲問:“小林子,你……真能轉車輪?”
寡婦都這麼奔放嗎?林白不知怎麼接話。
“唉,以後誰要嫁伱,那就有福氣了。”穆貞幽幽嘆氣,“不像我,一個寡婦,倒貼都沒人要。”說完,她還幽怨的瞥了眼林白。
“貞姐,其實不用擔心,你以後肯定能找到好男人的。”林白只能瞎安慰。
“有比你還好的麼?”穆貞問。
那要看哪方面的了,轉車輪肯定不如我……
林白扛不住這麼大膽直白的話,趕緊轉移話題,道:“貞姐,最近咱們這邊有什麼事發生麼?”
其實林白是想知道斧頭幫和青龍幫火併了沒。
“能有什麼事?薛家那不爭氣的兒子打死了人;老劉家攀上個有錢的老親,大兜小兜的往家帶;還有賈家那老不死的,扒灰都被人知道了……”穆貞是真的訊息靈通。
“那斧頭幫和青龍幫沒鬧起來?”林白不裝了。
“倒是沒聽說有什麼事。”穆貞搖頭。
這就有點奇怪了。林白記得那日牛二話裡意思,似乎要對付斧頭幫。而斧頭幫為了齊旺祖的案子,拿下了青龍幫的人……
兩個盤踞在窮困北城的小幫派,很難不鬥起來啊!難道還能談和?
“貞姐,我還有事,先走了。”林白重新戴上遮陽的斗笠。
說完,也不待穆貞說話,林白麻溜的離開。
穆貞見林白像是逃命一般,氣的跺了跺腳,憤憤道:“我話都說這麼明白了,這小崽子不可能聽不懂!每次見我都往我身上多看兩眼,分明就是隻想睡我,不想管我!”
林白跑的不算慢,但耳力過人,還是聽到了穆貞的嘮叨。
只是本來是想蹭她家包子吃的,結果啥也沒撈到。
其實林白也知道,自己若是應了,那包子肯定隨便吃,白天吃完夜裡吃,吃撐。
沿著大街往裡走,林白目的是南城。
花溪縣的格局是北貧南富。
南邊城門前便是花溪河,城外有碼頭,貨物往來極多,城中富貴之人大多居住在南城偏東一帶。
是以南城繁華,各類商行店鋪,應有盡有。
當然,勢力也盤根錯節,沒跟腳是很難在南城立足的。
來到南城,這裡也沒認識的人,林白也敢大手花錢了。找了個菜館,吃了三斤餃子,喝了一碗米酒。
會了賬,林白又進了一家茶館。花兩文錢買了碗最劣的涼茶,也不說話,只聽別人掰扯。
夏日酷熱,大家沒甚消遣,都聚集在茶館裡閒談。
林白聽了半個多時辰,發現大多數人都是閒扯北方的旱災,也有講花溪縣裡的桃色秘聞。
“聽說北城那邊有個泥腿子,能挑起車輪,還能讓車輪轉起來!本錢好的不像話,都有人去找他借種了!”有人說。
“好傢伙!車輪少說十來斤,真要能挑起來,那可是天賦異稟了!”有人接話。
林白本想在茶館裡聽些江湖上趣事,沒想到扯到了自己……
壓了壓斗笠,邁步離開。
接下來就該幹正事了,林白打聽過了,南城有三家武館,很有名氣。
如今自己底牌太少,只有飛刀絕技。確實應該再學些別的,高深的內功不敢說,起碼學點拳法,刀法。
不過,林白連續走了兩家武館後,內心頗為失望。
隨著修習飛刀日久,林白也算有幾分眼光了,屬於是內行看門道。
這兩家武館並無什麼高深法門。
既不教內功心法,也無輕身功法。
教的都是打熬氣力的粗淺功夫,以刀法和拳法為主,偏重實戰。
當然,若是學成了,勉強也能當個十人敵,看家護院肯定是沒問題的。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三家武館出來的人,都是奔著豪富之家的護院去的。
但這對於林白來說,還遠遠不夠,完全沒有學的價值。
自己在石盤空間內,早就把身體錘鍊了千百遍,拿起刀劍就能用,只是沒有章法而已。
再說了,學費還貴的很,入門十兩,學藝還需再交十兩。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算正常。
內功難得,不是說花錢就能買到的。或者說,十兩百兩是萬萬買不到。
一套完整的內功法門和武技,那都是能傳家的,能興盛幾代人,造出一個繁盛家族的。
甚至於,是一家門派的立身之基,立身之本。
這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拿出來賣。
所以武館傳授的都是粗淺功夫,以實用易學的刀法和拳法為主。看起來招式凌厲,其實遇到高手就漏了陷。
這世上可能有很多高手,但小小花溪縣能有幾個?林白遇到的青龍幫和斧頭幫的那些人,什麼董超薛霸,還有牛二,其實不比這些武館裡出來的學徒強多少。
看過兩家武館後,還剩一個太極館,聽說那館主姓馬,修的是渾元行意太極拳,以柔克剛,遇強則強,是極了不起的功夫。
林白不太信,但還是去看了眼,結果就是白白浪費時間。
白瞎了一天功夫,林白又去狂吃了一頓羊肉,便往北城回。
沒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百草堂。
“白大夫,《內經通要》已經背會了,可否再借些旁的書看?”林白語氣謙恭。
“倒是難得。”白大夫面上掛笑,隨口提問了幾句,林白都一一回答。
白大夫眼見林白確實上了心,面上笑意更足。
“內經通要是綱,單單背會了可不行,還得知曉意思。”鍾秀秀一邊磨藥,一邊開口。
說著話,她瞥了眼林白,又悄默默的伸出三根手指,示意還欠三錢湯藥錢沒還呢!
林白不搭理鍾秀秀這催債鬼,只恭敬的向白大夫行禮,問道:“還請白大夫再借幾本醫書,我好回去參詳。”
“好說,好說。願意學醫,總是好的,日後說不定能多救幾個人。”白大夫取出兩本冊子遞給林白。
“多謝白大夫。”林白又是一禮。
揣著書回到家,剛剛拉上門栓,就響起了敲門聲。
復又開啟門,外面站著個矮胖的人,手拿哨棒,正是斧頭幫的薛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