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皇山,武皇暗陵。
在龍淵衛指揮使李羨淵、大監許諾的陪同下,當代乾皇悄然來此。
站在太和殿外。
“後輩李玄熹,求見老祖宗。”乾皇開口道。
“當代乾皇?”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自太和殿深處傳出。
“是。”乾皇連忙說道。
“進來吧。”
乾皇心中微喜,邁步走上臺階。
守護在太和殿外的三名老者,身影一閃,讓開了道路。
同時,太和殿大門,剎那開啟。
乾皇邁步走了進去。
掃了眼大殿裡跪拜的人俑,他徑直走向最深處。
在龍臺上的龍椅上,一道身穿龍袍的高大人俑睜開了雙眼,淡淡地看著走來的乾皇。
大乾武皇人俑。
“老祖宗。”乾皇來到龍臺下,略顯殷切地喊了一聲。
武皇人俑打量著乾皇,“看來他走了。”
乾皇連忙點頭,“應該是在十天前離開的,那天蒼穹山上,有異象發生。另外,在更早一段時間,朱雀書院離開了一些人,應該是要陪著他一起離開。”
“單憑這些,還不能確定他是否真的已經離開。”武皇人俑淡淡道。
乾皇道:“有人親眼看到,他伸手撕裂了天穹。”
“伸手撕裂天穹…”武皇人俑輕語,感嘆道,“他確實是神。”
“眼下,神離開了,皇權將徹底頂替神。”乾皇微笑道。
“皇權…”武皇人俑似笑非笑地看著乾皇,“這皇權,指的是你,還是朕?”
乾皇臉上笑容依舊,“您是咱們大乾皇族的老祖宗,這皇權指的自然是您。”
“不用試探。”武皇人俑淡淡道,“朕統治大乾的歲月,比你長多了,早就沒那個興趣了。”
乾皇暗自鬆了口氣,如果這位活了千年的老祖宗,想~要回大乾的皇權,為了長生,他也只能先讓出去。
“大乾如今的國力如何?”武皇人俑問道。
乾皇回過神,沉吟道:“咱大乾皇朝獨佔九州之地,國力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武皇人俑輕語,緩緩道,“先不要妄動,朱雀書院的底蘊,遠比你想象中的厚。
先讓其他勢力的那些老怪物去試探。”
“好。”乾皇點了點頭。
武皇人俑道:“如果你想如朕一般長生,那就將南疆巫州,納入大乾的疆域。”
“南疆巫州?”乾皇心頭大震,連忙說道,“朕一定會幫老祖宗拿下南疆巫州。”
“……”
…
朱雀書院,後山。
“訊息傳的太快了。”楚休輕聲道,這出乎了他的意料。
朱有容屏住了呼吸,無法平靜。
那位馮院長竟然真的離開了!
“問題,是不是很大?”朱有容小聲問道。
朱雀書院之所以是無數人心目中的聖地,大半原因都是這位馮院長。
十九州公認的最強者。
無人敢去挑戰!
如今,馮院長已離開這方世界,那…
會發生什麼,朱有容實難想象。
“不好說。”楚休輕輕搖了搖頭,“我對十九州的瞭解,還是太少了。”
朱有容坐在床邊,看著楚休,輕聲道:“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你不用為此太過憂心。”
楚休瞧向朱有容,“繼續教我口技吧。”
朱有容眨了下眼,心說這話題轉的,有點快啊。
“哦,好。”她微微低了下腦袋,臉頰有些泛紅。
每次,她掩飾口技的時候,總覺得身邊這男人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時間緊迫,要不你就直接…言傳身教?”楚休建議。
“言傳身教的意思是?”朱有容一時遲疑。
楚休道:“小孩子學寫字,第一遍,通常是大人手把手地教。”
朱有容眨了下眼,俏臉唰地一紅,懂得了‘言傳身教’的含義,她忍不住嗔了楚休一眼。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朱有容沒好氣。
楚休微笑道:“越是這種時候,我越是應該保持自我,甚至更囂張些。”
朱有容秀眉微蹙,沒怎麼聽懂。
楚休道:“狹路相逢勇者勝。我若緊張或心虛,會讓他們以為我沒有底牌。”
“這樣啊。”朱有容隱隱懂了。
“所以啊,我要釋放本性。”楚休瞧著朱有容的紅唇,“你一定是願意幫我的,對嗎?”
朱有容輕啐道:“你的本性,就是酒色之徒?”
“倒也不全是。”楚休低聲道,“我只是比較喜歡你。”
朱有容俏臉一紅,一顆心怦怦直跳。
“我可以向你保證,今晚只學口技,絕對不會對你做多餘的事。”楚休看著朱有容,一臉認真地說道。
朱有容低著腦袋,沒有言語,心裡卻在想著,男人的保證,通常都是一文不值的。
楚休心跳的也快了些。
自從吃了那隻冰霜蛟蟒和小紅蛇之後,他的身體,其實就一直有一團燥熱的火。
這些天,因為師尊陳長生的離去,他身體裡的這團燥熱之火,一直隱在了最深處,並未爆發。
而今,他想稍稍釋放一下。
四唇相距半寸之際,房外忽然響起一道淡淡的聲音。
“國師來找你了。”
二先生的聲音宛若鬼魅一般,輕飄飄地,一閃而逝。
楚休、朱有容的臉,同時僵住了,並且剎那間,漲紅無比。
朱有容一把推開了楚休。
“混蛋。”楚休暗罵,漲紅的臉開始發黑。
這後山,真不是人能待的。
剛走了個偷窺癖的陳長生,又來了個二師兄!
“你別走,會撞上的。”眼見朱有容要離開,楚休連忙喊道。
朱有容腳步一停。
“躲在我床上就行,那女人來找我,還能進我寢房不成?”楚休悶聲道。
情緒都醞釀到位了,今晚,說什麼他也要修煉一下口技!
“那你還不快下去?”朱有容瞪了眼楚休,俏臉上的紅暈,久久無法消散。
片刻。
假扮成‘璇璣仙子’的蘇玉衡,剛悄然越入楚休的小院裡,就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楚休正站在院落裡,直勾勾地盯著她,眼裡隱隱泛著幽光。
“你…知道我要來?”蘇玉衡冷靜下來。
楚休冷笑道:“這話問的,未免也太小瞧我朱雀書院了。”
蘇玉衡一怔,心說也是,這裡是朱雀書院後山,必定高手無數,自己能出現於此,大概也是後山的高手們放縱的結果。
“我來找你,是為了太清玉律。”蘇玉衡直接說道。
楚休盯著蘇玉衡,“我聽說,你們天宗掌教,和地宗、人宗的掌教,都來了長安城?”
“此刻,都在我的國師府呢。”蘇玉衡幽幽說道,語氣裡含著幾分只有她自己才懂的無奈。
楚休道:“我還有一個問題。”
蘇玉衡靜靜地看著楚休。
今晚,她說什麼也要拿走太清玉律。
“你叫什麼?”楚休忽地問道。
蘇玉衡一怔,旋即一顆心微微提了起來,她不動聲色地道:“我道號璇璣,自幼由掌教師尊收養,並無俗名。”
“璇璣仙子…”楚休腦海裡浮現璇璣仙子的模樣,又忍不住上下打量起蘇玉衡,默默進行著對比。
或是第一印象的緣故,他對璇璣仙子很敬重,基本上沒生出過特殊的男女之心;而對眼前這位假冒璇璣仙子的天宗大師姐,想法稍稍就多了些。
“太清玉律暫時不能給你。”楚休淡淡道,“你可以回去了。”
蘇玉衡秀眉微蹙,悶聲道:“你之前說過,只要我幫你感悟太清玉律,你就會把太清玉律交給我。”
“我給過你機會。”楚休冷笑道,“可惜你沒有珍惜。”
“什麼意思?”蘇玉衡秀眉蹙的更緊了。
楚休冷幽幽地道:“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