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窮!
對張子良這賣慘的路數,王燁幾乎都已經完全摸透了。
按照張子良的流程。
首先是誇自己兩句,然後再賣賣慘,訴說一下局勢的危機,天組的不容易。
最後再用真誠,來一劑猛藥。
比如他那斷裂的手臂,比如已經蒼老,疲倦的身軀。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甚至會給王燁製造出一種錯覺。
我不拿錢出來,連禽獸都不如!
眼看這次張子良前兩個環節都已經走完了,王燁嚇的一個激靈,急忙打斷了張子良的話,開口說道:“外面什麼情況?”
果然...
談到正事兒之後,張子良還是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隨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三次永夜,在我的預想中...”
“鬼門關是第一戰場。”
“當然,也是最後一處戰場。”
“如果天庭,靈山跨過了鬼門關的防線,損失太大了,大到人族根本承擔不起。”
張子良又一次給自己點了根菸,只不過在點菸的時候,左手有些輕微的顫抖。
王燁目光自張子良的身上一掃而過,微微皺眉:“但你如何保證,他們會按你的計劃來,彌勒不是傻子,天庭我不相信除了趙海之外,就沒有明白人了。”
“下戰書。”
“天庭也好,靈山也罷,迴歸後最需要的是什麼?”
“威儀!”
“這一切都建立在他們強大的基礎上。”
“如果我沒猜錯,以天庭以往的風格來說,迴歸後大機率會採取屠城的方式。”
“靈山可能相對而言溫和一點,先施展神蹟,拉攏信徒,最後再露出本來面目,鈍刀子割肉,逐漸蠶食人族,瓜分利益。”
“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先把絆腳石般的天組給滅掉。”
“如果這時候,我們下戰書,鬼門關一戰,生死各安天命,他們九成機率是會來的。”
“因為他們的顏面容不得他們去慫,也沒道理去慫。”
張子良吐出一縷煙霧,聲音十分平靜。
王燁看了張子良一眼繼續問道:“可這樣一來,哪怕天組擋住了第一波進攻,甚至第二波,第三波,但是...總會有頂不住的那天。”
張子良搖了搖頭:“我分析過了,根據我的情報來看,三次永夜的能量絕對不能支撐他們全部復甦,所以大機率只有那麼一部分實力稍弱的,會完美蘇醒,剩下那些可能在三次永夜時能夠出來活動活動,但永夜結束後,他們依然需要再次沉睡...”
“要是三次永夜真能全部迴歸的話,他們早就出來蹦躂,裝逼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老實。”
“所以,只要頂住三次永夜這段時間,就還有喘息的機會。”
王燁點了點頭:“那如果你猜錯了怎麼辦?”
“死唄。”
“如果他們真三次永夜就全回來了,我特麼智商再翻十倍也沒用啊,還研究個屁,咋都是個死,還不如先給自己挑個好一點的墓地。”
張子良嗤笑著說道。
...
不得不說,張子良說的...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鬼門關,真能頂的住麼?”
王燁沉默片刻,問道。
張子良突然笑了笑,將手中的菸頭掐滅:“放心吧,沒有你想的那麼難。地府現在只能和咱們合作,他們擋住靈山沒有問題,咱們真正需要面對的,只有天庭而已,道門再偷懶,這種時候也要活動活動手腳了。”
“再加上陸吾。”
“所以咱們的壓力並沒有那麼大。”
似乎...
按照張子良這個說法...
王燁怔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麼:“話說,你把陸吾在我這兒借走這麼多天了,到現在也沒個信兒,你該不會是把他玩兒死了吧。”
張子良臉上帶著些許的尷尬,咳嗽兩聲:“怎麼...怎麼會...哈...哈哈,他現在每天過的都很充實,很滿足。”
王燁眼神古怪的看了張子良一眼,終究還是沒有拆穿這老狐狸的謊言。
張子良的話題突然一轉,眼神不停在王燁身上瞄著:“話說...天組最近壓力確實太大了,三次永夜,真不知道要犧牲多少人啊...”
“這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他們又是誰的兒子,誰的丈夫,誰的父親...”
“或許...哪怕他們手裡多出那麼一件微不足道的靈異物品,都能在這場戰役中活下來。”
“一件靈異物品,就能拯救一個家庭。”
“可恨!我...我沒有這個能力去幫助他們,只能讓他們用血肉之軀衝在最前線...”
“我心有愧啊!”
說著,張子良懊惱的拍了拍桌子,眼睛一瞬間就紅了起來,就連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
很難想象,這麼一個漢子,是怎麼鍛煉出說哭就哭的本事的。
王燁淡淡的撇了張子良一眼:“這次的演技不過關啊,話題轉的太生硬了,很難讓人入戲,體驗感不強,完全沒有那種捐獻物資的良心滿足感。”
...
張子良身體一怔,險些沒有控制好表情。
但終究還是影帝級的實力,他再次掏出一根菸,有些顫抖的放在嘴裡,利用點菸的空擋來重新整理表情。
並且...
在點菸時,他左手再次開始了輕微的顫抖。
“我從剛才就好奇一件事...”
“你這左手不是假肢麼?”
“啥時候假肢也能抖了...”
“你管咋換個右手啊,能不能尊重一下老顧客。”
王燁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張子良這次徹底破口了,一口煙險些嗆在嗓子裡,劇烈的咳嗽著。
這次...
他的眼淚是真的下來了。
只不過是嗆的。
“你就說給不給吧!”
終於,張子良露出了自己的真正面目,深吸一口氣,兇狠的站了起來,一隻腳踩在茶几上,如同土匪惡霸般,瞪著王燁,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