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似乎跟平常不一樣。
林央也瞬間清醒過來。
她淡聲問,“有什麼事?”
周時安,“位置發過來,李助理去接你。”
他說這話的口吻跟以往一樣,像是在命令。
而且似乎很自信,認為林央一定會聽話執行。
林央頓了頓,道,“有事白天再說。”
說完她便準備結束通話電話。
只是手機還未拿下來,她就聽到周時安說,“爺爺腦溢血,正在搶救。”
林央聞言,愣了一下,
神情也慌張了起來,“在哪家醫院?”
老爺子是整個周家對她最好的人,從來都是站在她這邊。
知道他這兩年身體狀況不大樂觀,可林央沒想到會突發腦溢血。
這種病意味著什麼,她不敢繼續想下去。
周時安沒回答她的話,依舊讓她發地址。
林央不想浪費時間,唯有把酒店名稱跟他說了。
結束通話,她便動作迅下床,進浴室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離開房間。
在樓下等了十幾分鍾,李助理就過來了。
林央剛踏出酒店的大門,便看到那輛熟悉的車。
她趕緊小跑著過去,後座的門一拉開,她的手驟然頓住。
周時安坐在裡面。
睨了他一眼後,林央才上去。
她不知道昨晚他們喝了多少,打架的結果又是怎樣。
不過剛坐下,她就聞到一股酒味,其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林央擰了擰眉頭,身體下意識的往車門那邊挪了一下。
車廂安靜的連她輕輕的動作都發出聲響。
閉著眼睛的周時安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倏地睜開雙眸。
他抬起眼皮,朝林央那裡看過去。
看到的也只是她的側顏。
她抿著唇,臉微垂著,露出修長的脖頸,而這樣的她看起來安靜又冷淡。
與以往大相徑庭。
以前,每每看到他,她都會衝他溫柔一笑,然後試探性的找話題。
但是這一刻,她卻連老爺子什麼情況都沒問。
靜得像不存在一樣。
周時安沒發現自己的不適應,只覺得很不爽。
林央剛闔上雙眸,男人的氣息便逼近她。
酒味竄入她的感官。
她的脊背猛地緊繃了起來。
一雙長臂隨之將她整個人拉到懷裡。
鼻間竄入的香水味更清晰了些。
她覺得噁心。
於是掙扎了起來。
可越掙扎,周時安把她按得越緊。
男人與女人之間懸殊的力氣使得她不得不出言反抗。
“周時安,放開我...”
憤怒的她,低吼出來的話語落入周時安的耳朵裡,也只令他覺得像是在隔靴搔癢一樣而已。
他更加放肆。
不僅將她扣得動彈不得,還把唇落在她的後頸上。
滾燙的觸碰讓林央渾身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唇與肌膚之間的觸碰,對於林央來說是陌生的。
因為周時安從來都不屑親吻她。
悲從心湧。
林央停止掙扎,聲音無力道,“周時安,你爺爺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情況,你還有心情做這種事情?”
這話依然不奏效。
周時安自顧自的做自己的。
林央實在生氣,她再次出言,“在你看來,我是不是連個妓女都不如,所以你總是隨心所欲的想幹嘛就幹嘛,完全無視我的感受。”
這話一落,男人的動作頓住。
他緩緩抬起頭,抬起手,毫不憐惜把林央的下巴捏住。
抬起她的臉,迫使她與他對視。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的時候,林央一臉憤怒。
昏暗的燈光下,周時安那本就深邃的輪廓被勾勒得更加分明。
他目光冰冷,語氣不帶一絲溫度的開口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但是...”他話鋒一轉,稜角分明的唇逸出一抹嘲諷的笑,“只要一天沒離婚,我自然相對你做什麼就做什麼,當初你爬上我床的時候,不就渴望被我玩弄。”
這些話,猶如針扎一樣,一點一點的刺入林央的心中。
她微微張嘴,辯解著道,“我沒有算計你,我也是受害者。”
至今她都不知道算計自己的人是誰。
拿不出證據,她的話在周時安聽來就成了狡辯。
一點作用都沒沒有。
“你們林家送了個女兒上我的床,要名分,要錢財,你說說,你受誰的害了。”周時安繼續冷嘲熱諷。
林央百口莫辯。
她重新抿上唇,這下不吭聲了。
頭頂上依舊傳來男人冷漠至極的聲音,“婚可以離,但是周家的任何東西你休想帶走半分,離婚協議我有權利擬定,但是你沒有。”
林央聽到這話,不願意再忍了。
她說,“如果淨身出戶,我不會簽署協議的,你可以起訴。”
婚內這幾年,她老實本分,從來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出軌的事周時安,憑什麼讓她淨身出戶。
“果然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誰也不讓誰。
前面開車的李助理,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最後偷偷嘆息了一聲。
他開始有點看不懂周時安了。
老爺子已經脫離危險,明明可以明天再通知林央,明明他可以不跟過來。
可他倒好,大半夜過來接她,然後又在車上吵架。
本來還在可憐林央的她,轉念一想,還是可憐可憐自己吧。
這幾天一個好覺都沒睡過。
女朋友更是威脅他,再這樣下去,兩人分手。
打工人的命,真是苦阿。
林央到了醫院才知道周振飛已經脫險了。
高階私人病房裡,老爺子睜著眼睛睡不著。
看到推門而進的兩人,他氣得吹鬍子瞪眼。
“大半夜的,你把人帶過來幹什麼,我還沒那麼死。”這話,他是衝周時安說的。
周時安一言不發,闊步走到床邊。
林央聽到老爺子虛弱的聲音,心疼得紅了眼眶。
“爺爺,好好休息,不要說話,是我不放心,想過來看你的。”她不想老爺子擔心她,只好這麼說。
周振飛嘆息了一聲,看了林央一眼。
然後又看向周時安。
停頓幾秒,他請求道,“周時安,如果非要離婚,等我死後吧,就當作我求你的,反正也委屈不了你多久。”
門外。
崔綰聽到這話,那剛抬起來準備敲門的手,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