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孟南動作弄醒了趙小霜，小姑娘睜開眼，就跟孟南四目相對，先是一愣，然後立馬就羞的低下腦袋，耳朵瞬間通紅一直紅到耳根。
孟南看的好笑。
說起來，他跟十二年後的趙小霜相處八年，一直都沒看過，也沒想到過，一向落落大方的趙小霜居然也會有這種羞澀難當的時候。
分明是同一人。
但十二年前跟十二年後，又有著大不同。短短時間都讓孟南接觸到，一些反差倒是將他心底許多惆悵吹散不少。
懷中。
趙小霜探出腦袋，看到孟南臉上的笑，這時卻壓住心底羞澀，掙扎著想要起床。
“你再睡會兒。”
孟南知道趙小霜向來貪覺，昨晚又累著，現在起來怕是一整天都沒精神。
就讓她再睡會兒。
他自己則起身，穿好衣服，找出自己的練功蒲團盤坐下來。
趙小霜在被窩裡偷看孟南清早修煉，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新房裡。
蒲團上。
孟南閉目，開啟資訊面板——
姓名：孟南
壽命：18/80
陣營：查山·天霖洞
修為：胎息入靜
內息：0
根骨：1
功法：《雷照經》第三層
術法：遊神步（第二層）
技藝：無
開啟進度：可檢視
……
“修為沒動。”
“功法、術法都提升了！”
“跟我猜想的一樣。”
孟南看著面板，心裡泛起淡淡喜悅。
他在未來時空苦修八年，終於趕在第八年結束前將《雷照經》修煉到第三層。
這是天霖洞入門功法之一，三百峒寨的少年少女都有修習。
其第一層對應‘胎息入靜’。
第二層對應‘胎息氣感’。
第三層對應‘胎息觀想’。
達到第三層，就代表孟南在那一重未來時空已經修煉到‘觀想境’。
“兩年底子。”
“八年苦修。”
“真不容易！”
孟南迴想這八年，無論寒暑，無論風雨，沒有一日停歇。整整八年，前後十年，才終於達到這一層次，達到‘胎息期’最後一關。
三年半，胎息氣感。
六年半，胎息觀想。
太難！
太難！
在這修行過程中，即便孟南有‘資訊面板’，可以實時監控‘內息’的提升、修為的變化，但往往也是三月五月才能動一動，提升一點。
三個月五個月看不到一點進步，茫茫無所措，不是一般人能堅持下來的。
別人沒有孟南的‘資訊面板’，只怕更加難熬。
“難怪寨子裡許多人逐漸就放棄修行。”
孟南這時明白。
實在是看不到希望。就算如孟南這樣，耗費十年修成‘胎息觀想’，有要多久才能‘觀想’圓滿，才能晉升‘內氣期’呢？
二十年？
三十年？
那時候晉升‘內氣期’又有什麼用？
期間稍有一念，就要放棄。而一旦放棄，但有一日，就有兩日。時常日久，就再也撿不起來。
前世多少斷更、太監的作者都是這個心路歷程，應當最有體會。
一口氣洩掉，就難在再積聚。
也有續上的，但終究極少。
“我一定要走完！”
孟南心中暗道。
只不過。
再往後。
‘胎息觀想’晉‘內氣行氣’，這又是一重大關，遠比前面兩個小關還要難。
想要突破，就非得觀想出一副完整的‘行氣圖’，將內息歸入其中，自然蛻變，‘內息’化為‘內氣’，擴散全身，覆蓋全身，這時才能晉升‘內氣行氣’。
刻苦！
悟性！
記憶力！
想象力！
牽涉方方面面，非輕易能成。
“修行實難！”
孟南感慨。
若無這重奇遇，他得二十六歲才能達到‘觀想境’，再往後不知何時才能衝關，甚至有‘走火入魔’損傷性命的可能。
此生仙道終究難望。
而現在。
即使現在！
……
“依然不夠！”
孟南不著急去修行，他順著面板看下來，落在最後一項【開啟進度】，直接點開。
【開啟進度——】
【基礎進度：0%】【必選】
【靈砂：0%】【二選一】
【獻祭：0/1】【二選一】
……
“基礎進度。”
“靈砂。”
“獻祭。”
孟南一一去看，很快了解。
透過這‘資訊面板’果然還可以再度開啟未來時空，進入未來時空。
但有‘進度’，有‘前提’。
一共三項，其中一項必選，兩項二選一。也就是說，孟南需要完成其中兩項，才能再度開啟未來時空。
一項項去看。
“基礎進度。”
這個最簡單。
“消耗內息上限值。”
“那就相當於修為。”
“吞噬一定修為，才能完成基礎進度。”
孟南看過第一項開啟要求，資訊湧入腦海，頓時理清。
這一項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胎息期’修煉的就是內息，孟南有未來時空的修煉經驗，如今再修煉，應當能輕鬆許多。如果再能順利找到‘娑羅子’輔助修行，內息增長的速度應當更快。
“修行《雷照經》，氣感境上限是10點內息，觀想境暫時還不清楚。”
“‘基礎進度’需要多少內息上限值才能填滿？”
孟南有過修煉經驗，大致知道氣感境的內息上限，如果‘基礎進度’需要的太多，那就是難題。
如果只是七八點十來點這種，那就簡單。
現在不知道。
但也不著急。
等後面修煉出內息，拿一兩點試一試就清楚。
繼續往後看。
靈砂。
這是什麼？
沒聽過。
但前面帶一個‘靈’字，估摸著跟修行有關。
這東西暫時沒法弄，連根底都不知道呢，聽都沒聽過，哪裡去搞？
“這個略過。”
孟南搖頭。
再去看最後一項——
“獻祭。”
“親手斬殺一個比自己高一級的修士，才能被歸為‘祭品’。”
“我現在‘胎息期’，就得殺一個‘內氣期’。”
“我要是到‘內氣期’，就得殺一個‘真氣期’。”
“這一項越往後越難。”
孟南皺起眉來。
越級殺人，在他現在這個層次倒也簡單。
下毒。
陷阱。
埋伏。
等等一些非常規手段，去殺一個稍弱的‘內氣期’準修士應當是不難的。
難就難在目標的選擇跟善後工作上面。
“濫殺無辜肯定不行。”
“背景過硬也不行。”
“不好選。”
孟南迴憶往後二十年，銀鏈寨有哪個該死的‘內氣期’。這樣一想，倒是浮現出十多個人名、樣貌。
常言道：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內氣期在銀鏈寨中算是中層人物，又有勇武在身，一旦起了歪心思，那就是該死該殺的大事。
孟南不能未卜先知，在未來時空並未刻意去記這一類的人物，但因為這都是同一個寨子的，孟南也擔心這些惡人一個不留神一個意外禍害到自己身上，所以大致瞭解過，知道一些。
這當中一個個全都該死。
但時間橫跨二十年，裡面有好多目前還僅是胎息期，又或是還在活蹦亂跳是個小孩。
先不提下不下的去那個手，關鍵是殺了他們也不頂用。
再有一部分就是踏入內氣期較久，實力必然強勁，經驗興許也老道，孟南擔心自己鬥不過反倒栽跟頭。
所以。
思來想去。
要說在近期，那就只有一個人。
這人這時還沒突破，還在‘胎息期’。而且是個愣頭青，後世就是行事不密出的事，可見不是個謹慎難纏的。
再加上他犯的事情——
“暫定就他。”
“還有幾個月時間，養一養，順便琢磨琢磨怎麼殺，不著急動手。”
孟南從容，細細思索。
這樣一來，‘基礎進度’跟‘獻祭’這兩項要求都有希望完成，下一次開啟‘未來時空’的時間倒是不遠。
“未來時空。”
一想到還有機會再去一次‘未來時空’，孟南心裡一時怪怪的。方才藉故琢磨‘資訊面板’一直沒去想的前面八年未來時空的種種一股腦湧上心頭，讓他有些難言的古怪。
難受？
懷念？
說不清楚。
總是覺得缺了點什麼。
空落落的。
“過去的已經定下。”
“未來卻有無限可能。”
“未來時空——”
“到底是真是假？我離去後，那一處時空是破滅還是會繼續往前？”
“小霜。”
“行者。”
“二郎。”
“三壇。”
“他們——”
孟南想著一切種種，忽的，只覺臉上一涼，他一摸，手指溼潤。
……
新房中。
“未來也成過往。”
“不去想！”
孟南輕搖頭，排走雜念，開始修行。
現實中曾苦修兩年遲遲感應不到的肚臍處那一點真息，在此時，稍稍行功，就被感應，猶如飲水喝茶，輕鬆寫意。
這是孟南在未來時空八年努力的成果。
境界相通。
經驗相通。
‘入靜’不難。
‘氣感’不難。
感應到一點真息後，孟南無悲也無喜，繼續往下修行。
他有意識的振動鼻腔，深吸氣，吸得八分氣息。氣進入腹中後，心念又下移，寧心靜氣，停住呼吸。
心中默唸心法。
一般初入‘氣感境’，在‘住息’之時往往不習慣，馬上覺得氣息憋悶，氣息上浮，廢氣欲出，胸咽憋悶。
孟南雖有未來時空的經驗，但身體萬難適應。
便尋機出氣一口，再吸氣如前。
這是正常狀態。
待到後面練功時間一長，忍度越長，氣就越長，內息也會逐漸壯大。
如此一吸一吐，是為‘一息’。
孟南在未來時空一次修行能有‘二十四息’，這是中等水準。
據說上乘水準，一次能修‘四十九息’，每一息更是悠長高效，因此進境卓然，非常人所能及。
孟南在現實中初入‘氣感境’，暫時還達不到‘二十四息’的程度。不過這快，最多十來天熟悉就能追平。
初次修行。
七息過後。
孟南睜開眼，長出口氣。
再看面板——
姓名：孟南
壽命：18/80
陣營：查山·天霖洞
修為：胎息氣感
內息：1
根骨：1
功法：《雷照經》第三層
術法：遊神步（第二層）
技藝：無
開啟進度：可檢視
……
“氣感境！”
“成了！”
趙小霜再一次睡醒，一睜眼就看到孟南正盤坐在蒲團上笑著，似乎是有什麼喜事。
見他一笑，她也高興。
再一看天色，又連忙起床。
嫁為人婦的第一天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