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蘅蕪

第二十九章:此生再難忘君心

所謂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所謂無憂,又能有誰可以真正的無憂。人生在世,總是會有諸多煩憂。但是這一刻,蕭秋寒與敖菲兒卻都希望彼此可以無憂。

“天色也不早了,秋寒哥哥,送我回畫舫吧,今天我很開心,謝謝你。”不知不覺中,明月當空,天色已晚。相聚是短暫的,也許終將要別離,只是這次的別離,是否是為了下次重聚?

“好。”蕭秋寒微微點頭,他的眼中也是有著一絲不捨。雖然相識不久,但是一顆神秘的種子,卻悄悄地在兩人的心間萌芽了。

兩人肩並肩,緩緩地朝著那斷橋走去,而嘟嘟則是靜悄悄的跟在兩人身後,並沒有去打擾他們。兩人的背影,在夜色下逐漸拉長,而背影則逐漸靠近,相互交織,彷彿不忍別離。

這一路彷彿格外漫長,但是兩人都希望能一直這麼的走下去,永遠都不要到達盡頭。但是路總有終點,故事也總有結局。兩人最終還是來到了那斷橋之旁,敖菲兒的那座畫舫則在湖中停著。

敖菲兒此時停下了腳步,蕭秋寒也在她身後停下。湖畔無人,落葉蕭蕭,秋風瑟瑟,夜寂孤寒,彷彿正應對了蕭秋寒的名字。蕭秋寒望著敖菲兒的背影,欲言又止。

敖菲兒此時突然轉身,兩人四目相對,眼中有著柔情、有著不捨、有著眷戀、有著迷茫。兩人相對而立,久久不語。

敖菲兒突然向前一步,緊緊地抱住了蕭秋寒,埋首在蕭秋寒的胸前。蕭秋寒反手抱住對方,心中亦不忍佳人離去。

兩人相識並不久,誰也沒有說出喜歡二字。但是他們心中卻知道,對方的身影,早就深深的烙印在了彼此心間,再也難以磨滅了。

“秋寒哥哥,你知道嗎?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天,今日的歡樂記憶,我也將一生難忘。”敖菲兒閉著眼睛,靠著蕭秋寒的胸膛。

“從小父親就很寵愛我,給我最好的,給我想要的。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卻不會選擇我。我不怪他,其實他也很累,我都知道,他也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其實我過得一點都不開心,但是隻有你,知我心中所想,知我心中所願。那一曲無憂,我將永世不忘,我也希望你能一世無憂。”敖菲兒徐徐道來,言語之中有著一絲悲傷。

“菲兒,我不想你不開心。”蕭秋寒輕撫敖菲兒的秀髮,柔聲道。

“不要說話,就讓我這樣,靜靜地抱你一會,好不好?”

“好。”蕭秋寒微微點頭,兩人不再言語,緊緊相擁,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彼此的存在。

敖菲兒的心裡十分矛盾,她好想和蕭秋寒說出一切。但是一旦說明自己是妖,蕭秋寒會不會拂袖離去。若真是如此,她定然會十分的難受。

“敖菲兒啊敖菲兒,能有這片刻的溫馨,你還不滿足嗎?”敖菲兒最終還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決定把一切秘密埋藏心底。

良久,敖菲兒離開了蕭秋寒的懷抱。她明亮的雙眸看著蕭秋寒,彷彿想把對方的容貌記憶永遠。突然,兩個人都笑了,這一刻彷彿不再傷悲,有的只是喜悅。兩人雖不語,但是對方的笑靨,卻永存心間

“秋寒哥哥,菲兒好喜歡你。”敖菲兒燦爛一笑,說完便瀟灑轉身,朝著畫舫走去。轉身的剎那,一滴淚珠隨著夜風劃過,在夜風中破碎、湮滅。

也許這一別,他日再也無緣相見,但是夠了,我告訴了他,我喜歡他。

“我只願你知道,我喜歡你,不管你喜不喜歡我,不管我們是什麼結局。”敖菲兒心中想著,眼淚卻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菲兒,我也喜歡你。”這一刻,所謂的矜持已經蕩然無存,一切均無須隱藏。蕭秋寒對著敖菲兒離去的背影,大聲喊道。

敖菲兒離去的步伐微微一頓,她猛然轉身,望著蕭秋寒,眼中有著一絲喜悅。他們向著對方跑去,他們抓住了彼此的手,看著彼此的眼睛。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彼此,時間彷彿僅僅過去了一瞬,又彷彿過去了那千年萬年。

“秋寒哥哥,有件事,其實我一直瞞著你。”敖菲兒卻是打破了沉寂。有些事,早晚要說,何必隱瞞,況且她也不想欺騙蕭秋寒。

蕭秋寒望著敖菲兒,眼中有著一絲不解。

“我並不是人族,我是妖族。”敖菲兒說完,卻是流下了兩行清淚。這時候她好怕,真的好怕,她好怕蕭秋寒會鬆開自己,轉身而去。

所謂人妖相戀,古而有之,但是多數並沒有什麼好結局。就好比那許仙與白素貞,最終一人輪迴焚心,一人鎮壓千年。若是蕭秋寒與敖菲兒相戀,他們將要面對的,怕是更甚於許仙與白素貞千萬倍。

也許蕭秋寒喜歡敖菲兒,但是前提敖菲兒是個人。捫心自問,若是誰知道心中至愛原來是個妖,恐怕大部分人都不會接受。就好比當初的許仙,他也曾懷疑過自己對白素貞的感情。

蕭秋寒聞言卻是一愣,他並不知道敖菲兒是妖族,但是他卻感受到敖菲兒的傷悲,這一瞬,他的心是如此的痛。所謂人妖相戀,將會被妖族不容,人族不齒,就好似那許仙與白素貞一般。

“原來許前輩早就知道菲兒是妖,難怪他會和我說,只有擁有強大的力量,才能夠應對一切變數。我絕不會重蹈許前輩的覆轍,縱然日後面對無限困境,我也不會讓菲兒受到一絲傷害。”蕭秋寒心道。

蕭秋寒雖然錯愕敖菲兒竟然會是妖族,但是他對敖菲兒的這份感覺,卻並沒有絲毫改變。他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把敖菲兒緊緊地抱在懷裡,輕撫著她的頭髮,彷彿在安慰著她。

“人也好,妖也罷,只要你是我的敖菲兒,那便夠了。”蕭秋寒柔聲道,彷彿並不在意對方的身份。他自己心中明白,自己喜歡眼前這個女子。既然喜歡,又何必在意她是人是妖。

“秋寒哥哥。”敖菲兒緊緊地抱住蕭秋寒,這一刻,彼此的愛意,再也無須絲毫隱藏。她感受著蕭秋寒的心跳,而她的那顆心也被蕭秋寒所說的話融化了。

斷橋殘雪初相遇,琴簫和鳴互傾心。西子湖畔再相逢,方明彼此心中意。西湖一曲夢無憂,此生再難忘君心。姻緣樹下相思引,餘生彼此無憂慮。只願此生緣未盡,寧負蒼天不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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