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被拉開了,徐家的人才退開了。
朱鵬也一甩寬大的道袍袖子,狠狠地瞪了一眼,隨後才走到了徐龍的身邊跟他說,“這小子耽誤了一點時間,徐三的棺材有問題,下葬的時辰絕對不能有變故,必須要加快程序。”
徐龍也知道此事耽誤不得,吩咐著抬棺的幾人加快腳步。
送葬的隊伍繼續前進,距離那條小河越來越近。
估計現在只要我敢再靠近徐三的棺材,那徐家的人恐怕會立刻就出手將我給暴打一頓。
雖然我不怕他們,但是也不想跟他們動手。
所以,我便跟旁邊的秦霜茹說道:“這棺材一旦遇上著河水必定會出現變故,你趕緊走過去跟習恆說,等會下河的時候如果出現什麼異常的情況,必須立刻遠離徐三的棺材,半點都不能耽誤。”
秦霜茹朝著那棺材看了過去。
隨著距離那條河越來越近,原本只是被塗抹了一層公雞血的棺材變得更加的鮮紅,就好像是被鮮血浸泡過了一半,送葬隊伍走過的地面都被鮮血給染紅了,但是依舊沒有人看到。
秦霜茹有些害怕,嚥了咽口水,說道:“我...我去?”
“那不然呢?”我反問了一聲,說道:“習恆是你的發小,他現在抬棺,如果棺材出現異變,他第一個死,去不去你自己看著辦吧。”
秦霜茹知道我的本事,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一副要大義赴死的模樣,竄到了徐三的棺材附近。
走到了習恆的身邊,將我剛剛的話給他交代了一遍。
說完之後,也不等習恆問些什麼,秦霜茹撒丫子就跑回到了我身邊。
習恆朝著我這邊看了一眼,他雖然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說這些,但是今天這棺材的邪乎他也見識過了,因此也將我的話聽進去了,朝著我微微點了點頭。
河水並不深,僅僅只到小腿肚子上,幾名抬棺人稍微用點力將抬杆舉過了頭頂,不讓棺材碰到河水,很快就透過了那條小河。
過河之後,棺材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動。
朱鵬其實一開始心裡也沒底,見到棺材順利地過河了,也十分得意地朝我看了一眼。
可是我卻看到,習恆他們幾個抬棺人的步伐已經開始有些不穩了。
那棺材在動。
而剛剛他們經過的那一條小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已經被染紅了,只不過沒有人看到罷了。
按理說不應該這樣才對。
但是現在連小河都給染紅了,那便說明棺材裡面徐三的魂魄恐怕是已經化為厲鬼了。
即便只是最尋常的厲鬼,都不是朱鵬那破爛鎮魂符能夠鎮得住的。
“習恆,快跑!”
看著棺材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大,我忍不住大喊了一聲。
與此同時,天空之中烏雲密佈,天色刷的一聲就暗淡了下來。
習恆似乎早就跟其他抬棺人透過氣了,在聽到我聲音之後,有兩名扛著木板凳的人立刻將板凳給塞到了棺材底下。
出殯途中,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沒到墳地之時,棺材都不能沾土,這是規矩。
棺材抖得越來越厲害。
習恆幾人腳下一個踉蹌,差一點就栽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
棺材直接重重的砸在了那兩隻板凳之上。
習恆幾人也立刻就朝著四周圍跑去。
朱鵬本來還想罵我亂喊,但是很快他就看到了他之前貼在棺材上的那五張黃符都已經開始冒黑煙了。
僅僅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那幾張橫符便直接全部都化為了灰燼。
看到這一幕,徐家的人頓時都慌了神。
他們雖然不懂風水術法,但是電視也沒少看,知道如果有殭屍出現,那第一個死的肯定是他們這些沾親帶故的。
朱鵬是他們的主心骨,徐龍立刻就走了過去,擔心的問道,“朱大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您貼上去的符好端端的全部都化成了飛灰?”
朱鵬此時的心裡也有些慌亂,他出師也沒幾年,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以前就算是遇到了陰氣過重的棺材,但是隻要幾張鎮魂符下去,就沒有發生過任何其他的事情。
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這鎮魂符居然沒有用了,而且連符紙都自燃了。
不過他的表情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表面上依舊裝作一副淡定的神情。
“別慌,有我在呢,什麼妖魔鬼怪都做不了亂的。”
“只要棺材不開,就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現在我們馬上就要到墳山了,我們加快腳步過去,只要將徐三的棺材入了土,接了風水寶地的地氣,徐三的陰氣便會被吸收,成不了氣候的。”
不慌?他怎麼能不慌,別說徐龍了,在場的人又是誰此時不是慌得臉色煞白?
他們只不過都是普通人啊,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陣勢?
僅僅只是最開始出殯前棺材抬不起來的事情便已經讓徐家的人感覺到害怕了,更何況他們還知道徐三的死因有蹊蹺。
如今連那五張黃符都化為了灰燼,這棺材還抖個不停,誰會不慌?
甚至於有一些膽子小的,此時都管不了什麼送不送葬的了,一個個撒腿就跑。
這個時候,什麼都比不上自己保命來得重要。
徐三的棺材劇烈地抖動,釘在棺材板上的那幾根釘子此時也已經被震得退出了半截手指那麼長。
棺材開啟了一絲縫隙,在縫隙之中不斷地有黑色的煙霧往外面冒。
朱鵬見狀,心中一驚,急忙取出了一張黃符,一張拍在了棺材板上,將那幾根退出來的釘子給震了回去。
隨後他便朝著習恆幾個抬棺的人喊道:“你們趕緊過來,趕緊將棺材扛到墳山上,只要將徐三入土了,就不會有事了。”
那幾根棺材釘雖然被強行震了回去,但是棺中的黑氣依舊在不斷地湧出來。
這是極為濃郁的陰氣,幾乎已經得到了實體化的程度,如果沒有風水道術護身,誰碰到了最輕都會大病一場。
習恆等人此時都跑到了我的身邊。
扛頭做了這麼多年的抬棺人,多少也懂一點門道,也看得出來我是個有本事的,聽到朱鵬的話之後,抬頭朝我看了一眼。
我直接說道,“你們現在不能靠近那口棺材。”
“那口棺材的陰氣太重了,已經成為了黑氣,你們要是碰到了那黑氣,不死也得大病一場。”
現在這個情況,不要說去抬棺了,這恐怕是靠近棺材一點都得被那陰氣給傷到,朱鵬的話簡直就是讓人去送死。
幾個抬棺的人本來就不敢過去,在聽到我的話之後,更加不敢靠近了。
朱鵬看到之後,非常的生氣,朝徐龍說道:“看到沒有,我都說那小子是來搗亂的,分明就是不想讓徐三下葬,要害你們家。”
“既然他們幾人不幹了,那就換人。”
說完之後,朱鵬便朝著送葬的人群裡之中問道:“在場的人有誰願意來抬棺的,只要不是徐三的直系親屬,都可以。”
“看到沒有,這棺材的異動已經被我給鎮壓下去了,現在距離墳山也就兩三百米的距離,我敢打包票,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
“只要你們將棺材抬過去,徐龍不會虧待你們,一人給你們一萬塊的紅包。”
徐龍也猛地點頭。
雖然一人一萬塊有些肉痛,但是這個時候也不是計較錢的時候了。
送葬的人不算多,不過也有不少膽子大的人,特別是在聽到就抬兩三百米就有一萬塊拿,頓時便有不少的人心動了。
很快就有十幾個人走出來了。
朱鵬非常滿意的看著走出來的十幾個人,從中挑選了八個年輕力壯的。
“好了,就你們八個了,趕緊去吧,走快幾步,半點都耽誤不得。”
那幾個人點頭,不用朱鵬說他們也知道要走快幾步。
看著那八個人朝著那口棺材靠近,我本來想著要開口勸說,但是我也知道,我是勸不住他們的,若不是之前的紅頭懂一點門道,在聽了我的話之後攔住了其他抬棺的人,恐怕連他們都要為了那一萬塊衝上去。
新找的八個人將棺材的扛子扛到的肩膀上,可是還沒有等他們發力,一個個便瞪大了眼睛,全身都開始劇烈地抽搐了起來。
緊接著撲通撲通的幾聲,幾個人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朱鵬直接就傻眼了。
之前的紅頭看到這一幕,便喊道:“朱鵬,你看到了沒,那棺材不是我們不抬了,而是這壓根就碰不得,會死人的,不懂還要裝懂,我看你就是在害人!”
那八個人倒在了地上,也沒有人敢過去救人。
徐龍此時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但是他也根本就不懂這些事啊,此時他所能夠仰仗的也只有朱鵬了。
他看向朱鵬,一臉哀求的說道:“朱大師,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他們八個是給我們家抬棺才出現的問題,他們可不能死啊。”
朱鵬嚥了咽口水,看向了跟在他身後的人。
“將八卦鏡給我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