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掉它了嗎?”
看到這一幕,張敬恆由衷的後怕不已。
“我也不知道,這東西變化無常,如果留有血跡在外,恐怕難以消滅。”
李樗猶豫了許久,也只能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他現在才算是真切感受到了其他人沒有窺真法眼,無法窺見詭譎資訊之時的艱難。
一切都是不明確的。
好在不管怎麼說,這東西總算暫時平息下來了。
他可以感應到,這東西里面蘊含著大量的詭譎本源,就算沒有完全消滅掉,剩下的一小部分最多也只能剩下對應比例的力量,不會在輕易憑空增長。
那麼,接下來只要小心行事,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大人,邪魔沒有靈智,也不會像普通生靈那樣耍弄陰謀詭計,我們何不想辦法將其引出?
用這個辦法,應該能夠確定有沒有散溢位去。”
這個時候,身邊經驗豐富的鎮魔司部屬提議道。
“那倒也是,只要他在這附近,一定會忍不住有所動作的。”
李樗說著,轉頭看向被扔在一旁的黃路。
黃路見狀,大感不妙,連忙喊道:“你……你們想幹什麼?
住手,快放開我!”
鎮魔司的部屬們又怎麼會聽他廢話?
當即抓了起來,吊在一旁的樹上。
然後,有人在他身上割開傷口,鮮血立刻流淌出來。
正如他們之前對話所言,絕大部分邪魔都是沒有靈智,只曉得依循規律而動。
這樣做的話,血魔必定會受黃露身上的血液牽引而出現。
他也不是什麼普通人,而是擁有詭譎力量的異人。
這種血液,可是很有吸引力的。
結果幾十息過去,黃路鮮血流了不少,人也被嚇得半死,都沒有什麼異常動靜。
眾人這才把他放了下來,免得真的弄死了。
“看來是真的沒有問題了。”
李樗點了點頭,滿意說道。
“但是,這個人還是大有問題。
小小一個莊頭,竟然能夠在這窮山惡水之地豢養出這種品級的邪魔,如果釀成災禍,危及天下,那還得了?”
“是啊,這實在太可怕。”
“如果這種技術擴散出去,這個大乾天下,怕是要完!”
眾人附和著,也是神色凝重。
區區一個尚未成型的準大魔,還不算太難對付。
只要處理及時,都能把許多隱患消除於無形。
就像他們現在乾的這樣。
然而一旦蛻變成為大魔,災禍級的事件就不遠了。
那可是能夠把方圓百里,甚至更大範圍內的人口都屠戮殆盡的可怕存在。
死傷的人數,也絕對不是現在這樣可比。
“你如果識相的話,還是自己乖乖把內情交代出來,如果回到鎮魔司,我們有的是手段讓你生不如死。”
有道是解鈴還須繫鈴人,李樗想了一會兒無果,還是重新把目光投向黃路,向他詢問道。
“……”黃路沉默以對。
“你這是什麼意思?”李樗再次問道。
黃路終於開口,冷冷說道:“只怕我敢說,你們也不敢聽。”
“大人,這傢伙好像看不起我們鎮魔司呀。”
麾下的劉長喜和黃大虎走了出來,不懷好意道。
“讓我們給他鬆鬆筋骨,嚐嚐咱們司部的厲害。”
“可以,但不要弄死了,這個人還有些用處。”
李樗淡然應了一聲。
“啊,別,別,我招,我全都招!
這東西,是袁志袁公公交給我的!”
黃路之前被他們放血放怕了,現在都還頭暈目眩呢。
見劉長喜和黃大虎要過來給自己“松筋骨”,連忙大叫一聲,說出個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名字。
“袁公公?”李樗皺眉。
張敬恆更是惱怒道:“簡直胡說八道,宮中的袁公公怎麼會跟你有聯絡?你莫不是從哪裡知道了他的名諱,胡亂攀咬?”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只怕我敢說你們也不敢聽!”黃路聽到他的話,有些惱羞成怒,對他們道。
“實不相瞞,我也曾是西廠之人,因受命令離京,潛藏在此秘密辦差!
不久之前,一直跟我對接的袁公公派人送來密信,叫我接應魔教之中逃亡的幾人,由此而得到他們所攜的魔化秘法。
按照袁公公的說法,他們將之稱為魔化兵人,那幾具屍體,是最近這段時間流亡至此的流民當中精心挑選出來的。
你們當真以為,只憑我們這邊一個小小的莊子,當真有本事手眼通天,瞞過附近州縣,把那麼幾百口人都轉化成為邪魔嗎?
還有,那些被轉化的魔兵當中包括了一些曾經到此查案的縣衙捕快。
如果不是上面幫著遮掩,我這裡怕是早已經被朝廷大軍圍剿,還能好端端的蓄養那麼多的魔兵,等著你們來砸場子嗎?”
“那可不見得。”李樗應了一聲。
“對,雖然有些滅朝廷威風,但眼下的事實……地方豪強蓄養那麼一些人,私藏兵甲,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張敬恆也說道。
黃路惱然道:“既然空口白牙無憑,你們何不搜搜我家之物。”
李樗卻是道:“搜什麼家中之物,你既然敢說自己是西廠之人,身上自有物證!”
“喂,等等,我不是……”
黃路驚恐不已。
“我不是太監啊!”
李樗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卻是根本不顧他辯解。
黃大虎立刻把他衣裳扒開,還真不是太監。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黃大虎冷笑道。
黃路惱羞成怒道:“誰告訴你西廠裡面都是閹人的?我是黃公公的侄子!身上有腰牌為證!”
這都能讓你圓回來?
不過,倒也確實。
閹黨裡面,可不全都是閹人。
不要說那些公公們本身的親友,就是外朝的一些文臣,也有投靠閹黨的。
劉長喜搜了一下,還真在他身上找出一物,好像是宮中的腰牌!
這一回,眾人是真的徹底沉默了。
“各位大人,今天這樁事情,怕是一場誤會。”黃路有些忍氣吞聲的樣子,凝聲說道,“你們要捉拿的朝廷欽犯還有幾分利用價值,我們與他們也是虛與委蛇……”
“住嘴!”李樗突然冷哼了一聲。
薛安上前,用那黃路的褲頭卷出布團,塞住對方的嘴,然後緊緊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