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就是洪永發?”
聽到李樗的話,眾人面露訝異之色,都感覺有些人不可貌相。
和凶神惡煞地魔教頭領相比起來,這個人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又油膩又土包。
如果不是在這個場合遇見,而是換成別處,眾人幾乎都要以為這是哪個富商大賈之家出來的土財主。
但想想葛二的交代,似乎又理所當然。
葛二好像還真的說過,這人就是個土財主出身!
而且他們也曾聽說,蠱心魔教裡面頗有一幫是因著入教有所好處的三教九流。
他們才不管什麼教義經典,也不效忠於朝廷,只是為了自家的利益和謀劃。
每逢亂世,必有這樣的存在。
“這處地方出了詭譎事件,必有異寶,咱洪家人要定了。
我不管你是朝廷的什麼官兒,識相的話就給老子乖乖離去,否則別怪本壇主不客氣。”
眼見李樗等人非但無動於衷,反而還頗有幾分評頭論足的態勢,洪永發有些惱羞成怒,揮著扇子對他們說道。
眾人見狀,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傢伙莫非腦子有問題不成?
看見了朝廷中人,竟然絲毫不帶害怕的?
不過李樗卻隱約看出幾分端倪。
這是被地方無所作為縱慣了的土豪,平日裡無法無天,早已無所顧忌。
“大人,待我收拾此人,免得他口出狂言,汙了諸位耳朵。”
唐龍自告奮勇,帶著幾人迎上。
“大言不慚!”
洪永發帶來的二男一女上前,其中一人突然張開大口,吐出煙霧。
濃煙滾滾,很快就把周圍瀰漫。
所有人看到,都油然的面色鉅變。
“小心有毒!”
其實有沒有毒還另說,光是這副架勢,就叫人看了心裡都發憷。
這就好比一個農夫揮舞著糞叉衝上來,上面還沾著新鮮的玩意兒,誰來都得發憷。
好在李樗麾下有能人。
轉眼功夫,狂風颳過,將這股濃烈的煙霧吹散一角,好歹還算是沒能湖眾人一臉。
但就在這時,慘叫之聲響起。
唐龍麾下的其中一人被什麼東西勾住,整個都栽倒在地,然後迅速被拉進了煙霧之內。
人影閃動,如同刀光燭影的晃動之間,慘叫戛然而止。
“好傢伙,還真有兩手!”
眾人不免把心態從剛才的輕視調整,變得認真起來。
本以為這些人是出來搞笑的,沒曾想,真的有幾手功夫。
難怪如此明目張膽,根本就把不把朝廷放在眼裡。
李樗見狀,也想起了葛二交代的此人來歷。
“這個洪永發,原本就是福臨縣下面一個鄉里的地主,早年間祖上出過官員,因此以鄉紳身份魚肉百姓,稱霸多年無人能管。
本來這種人就已經夠有勢力,偶有一天,得逢奇遇,更是成為真正的土皇帝!
曾經頁麓城中,都有人想要某得異寶,抓住時代變化的機遇為自己牟利,桃山鎮中的黃家,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只是失敗了而已。”
自己遇到的,基本上都已經被剿滅,但這並不意味著其他各處地方的鄉村土豪也如此。
甚至可以說成功得到異寶,成了氣候的才是多數。
甚至於,在底下的那些人眼中,自家武安侯府這樣的大豪強,也跟他們是同一路貨色。
有些人選擇了投靠朝廷,加入鎮魔司成為大乾鎮魔人,有些人則是混入魔教,藉著他們招攬三教九流,割據稱雄。
如果將來魔教真的起事,席捲天下,說不定還會召集鄉勇子弟,弄個草頭王噹噹。
草莽之中龍蛇並起,各色人等混雜在其中,根本無法以各自品效能力分辨其中良莠。
唯有一件事情才是真理,那就是成王敗寇!
李樗思索之間,煙霧突然分開,一個人影飛快竄出。
就是那洪永發主動找來。
這傢伙,竟然要來一個擒賊先擒王!
李樗還沒有出手對付他,他反倒準備出手對付李樗了!
這也是個精明的,顯然是看準了李樗是這一夥人的首領。
他衣著光鮮,面相年輕,看起來倒像是個紈絝子弟憑著父母的恩蔭坐居高位。
眾人當中,其他人看起來要麼孔武有力,要麼精明幹練,都不像是好惹的。
而且就算奪得先機,殺了他們,朝廷官兵照樣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反而會憑人多勢眾的優勢將他們分割包圍。
到時候,就算對耗詭譎力量,也能耗死他們。
因此,洪永發這看起來像是魯莽的舉動,反倒成了明智之選。
電光火石之間,洪永發咧嘴而笑,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中,一道黑影從其嘴巴里面彈出,如同長鞭襲向李樗。
“小子,死吧!”
他口語含湖不清,但是嘴巴因著展開攻擊而張得更大,面上的笑容也更顯猙獰。
這東西快如閃電,竟是連李樗都來不及反應。
它已經完全超出了人體所能達到的極限,就好像子彈,根本不可能有人空手接下!
但是人接不下,並不意味著邪魔不能。
李樗沒有反應過來,蕭清怡右臂卻反應過來。
它自動護在李樗對身前,唐橫刀舉起,鋒銳的利刃迎向那長鞭一般的事物。
這番舉重若輕的反擊毫無煙火氣,僅僅只是憑著對方攻擊之時的力量,把刀刃迎上去,就將其切開。
“啊!”
驚呼痛叫之中,鮮血飆射。
洪永發捂著嘴,退回了煙霧之中,留下一截長長的舌頭。
舌頭?
眾人面色古怪,朝地面看去。
果然,一條如同蛇身的舌頭落在了地上,彷彿帶著幾分不甘那般在那裡微微抽動。
『詭譎源質』
連李樗的窺真法眼都沒有看清楚那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好像是多種詭譎的力量混合在了一起,它們胡拼亂湊,成為某種邪魔的特性。
而據葛二所說,這人的詭譎之力來歷也頗為稀奇,竟然是吃了某種野味所致。
李樗念動之間,催運燈籠火,一縷火焰憑空而現,落在那斷舌的傷口處,轉眼的功夫就把它血肉燃燒了個乾乾淨淨。
他也不能確定那傢伙的斷舌究竟是否有所古怪,還是乾脆直接燒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