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樗的努力下,婚禮得以繼續進行。
司儀繼續唱禮:“夫妻對拜……”
接下來的環節,應該是夫妻兩人相對鞠躬行禮,以示相敬如賓之意。
李樗無心理會,因為之前的事情還可以用酒醉看迷糊了來掩飾,等一下更多參加婚禮的親朋賓客喝高了露出狐狸尾巴,該怎麼辦?
還是得想個辦法未雨綢繆,自己搞定紈絝們,薛安搞定隨從跟班們。
思索間,夫妻對拜已經禮成,司儀喜氣洋洋道:“送入洞房!”
滿堂喝彩,有些詼諧的更是拍著手鬧起鬨來:“入洞房嘍!”
“禮畢,開宴!”
宅中僕役和臨時僱請而來的村民魚貫而入,把之前的水酒和瓜果零食撤走,一盤盤大魚大肉,好酒好菜端了進來。
李樗見狀,心中微動,端起酒杯道:“來,我們哥幾個喝一杯!”
眾人見狀,很給面子的應和起來。
在李樗的刻意引導下,眾人接連行酒令,講笑話,喝得目酣神醉,甚至有些直接就趴在了酒席上。
李樗暗喜,朝旁邊桌的薛安使了個眼色。
薛安會意,立刻便招呼著僅剩幾個還清醒的隨從跟班走了過來,要求安排客房。
因著薛安那邊的提醒,即便是面對著已經開始顯露狗頭或者狐臉的胡宅中人,他們都面不改色心不跳,彷彿真的把它們當做了真正的鄉野山民。
胡老丈自是樂得安排貴人留宿家中,親自過來安排了東院的客房,還連連告饒,極盡討好之意。
李樗暗鬆了一口氣,對薛安道:“總算矇混過關,這樣應該沒有問題了吧?說不定還真能夠一覺睡到大天亮,然後安全離開。”
薛安安慰道:“小侯爺不必多慮,儘管睡下就是,我會在這裡守著。”
可是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似有若無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薛安似乎被驚動,霍然起身。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躺下休息,而是坐在房中的桌子旁休養精神。
這聲音逃不過他的耳朵,正面色凝重緩步走向門口。
李樗眯著眼睛看向外面,但見窗外月光斜照,疏影動搖,許多燈籠和綢布高掛,映出紅彤彤的一片。
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赫然是利爪刮在木板上的質感。
李樗的心一下繃緊起來。
薛安的身軀也彷彿僵住,側耳傾聽好一陣,還是難以確定其來源,不免有些進退兩難。
薛安並不知道,房間裡面,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李樗看到,一個矯健的身影從外面跳了進來,站在窗沿上,赫然是那隻白貓。
她距離薛安並不遠,但是薛安根本沒有發現她的存在,仍然對著另外一邊作警戒態。
李樗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和她四目相對。
白貓開口道:“你不是想要修仙問道,追逐超凡嗎,敢不敢跟我走?”
李樗驚坐而起:“你要是聊這個我可不困了。”
他說話的同時,注意觀察了一下薛安,結果發現對方毫無反應。
白貓道:“一點小小的幻術而已,不必在意,等下他會看到你在這邊睡著,不會起疑心的。”
李樗當下起身穿鞋,在白貓的示意下從視窗爬了出去。
“你叫我出來打算做什麼?”
李樗一邊爬一邊詢問道。
白貓道:“我想要從這個詭域裡面得到好處。”
李樗道:“什麼好處?”
白貓道:“詭域的誕生往往伴隨著異寶和邪魔,如果能夠在詭譎事件發生的前期及時介入,是有可能以極小代價撈到異寶的,這處地方明顯就是一個新生的詭域,鎮魔司的秘檔裡面都還沒有記載,在這樣的地方得到異寶才不會有後續的麻煩。”
“異寶,鎮魔司?”
李樗感覺自己又得到了新的資訊。
“你連這些都不知道?”白貓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感嘆道,“看來武安侯把你保護得很周全呀。”
李樗不動聲色:“如若大仙不棄,可以告訴我一些隱藏在正常世界底下的隱秘。”
白貓道:“我當然會告訴你這些,但我原本以為,你會選擇向自己的父親詢問,而不是透過和我交換來得到這些的。”
“向我自己的父親詢問嗎?”李樗嘆了一口氣,“其實我最開始也是這麼打算的,但既然你都找上門來,總不能辜負你的一番美意不是?還是先試試看吧。”
這裡隱含著一個意思,那就是假如白貓是敵非友,薛安未必能夠保護自己。
於是,他果斷選擇了跟著出來,不多廢話。
白貓嘖嘖有聲道:“好個李樗,我倒真的對你有些刮目相看了。”
李樗跟著白貓離開東院,小心翼翼的走在無人的迴廊上,不由得詢問道:“貓大仙,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呀?”
白貓道:“這裡上演的詭譎事件跟婚禮有關,你說要去哪裡?”
李樗瞬間反應過來:“你要帶我去新房那邊鬧洞房?”
白貓道:“不錯,那裡是整個詭域的中心,也是詭譎力量的發源地,存在異寶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如果我能從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跟你分潤也無妨,至於你想要的知道的,以後大把機會一一告知。”
李樗道:“好,成交。”
白貓道:“不過你記著,鬧邪魔的洞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得見機行事,把握好分寸。
我會藏在暗處提醒你,有些東西我不好攜帶,得靠你親手去拿取。”
白貓舉著自己的貓爪揮了揮,李樗瞬間理解。
就這小肉掌,盯上了什麼好寶貝,也不容易攜帶啊。
難怪要找自己。
但恰恰也正是因為如此,李樗對這次的合作有了一些把握,也感覺值得冒這個險。
因為在這場完全不平等的交易之中,自己還是有幾分利用價值的。
不一會兒,一人一貓穿過中庭長廊,來到新房所在的西院。
這裡已經有一群頂著親朋好友和賓客身份的邪魔聚集,李樗看著房中一張張狐臉,一個個狗頭,心中不免發毛。
但他仍然強制鎮定的哈哈一笑,上前就和眾邪魔打起了招呼。
“本公子也來湊趣鬧個洞房,大家不介意吧?”
邪魔們唯唯諾諾,不敢與貴人語。
胡老丈站了出來,諂媚道:“公子說的什麼話,這是我等的榮幸。”
李樗問道:“你們現在在做什麼呢?”
旋即目光投進門扉大開的新房。
原來是正在讓新娘子當眾表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