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崖子隨後略顯無奈的說道:“放心吧,老夫是不會讓你殺良人的。老夫只讓你殺一個惡人。”
“惡人?”趙穆喃喃問道。
無崖子淡淡說道:“不錯,老夫在此地等待了三十年,擺下珍瓏棋局,便是想找一個大智大勇之人,繼承老夫的衣缽。然後替老夫除去老夫的二弟子,大惡人丁春秋。”
接著無崖子簡單的說起了逍遙派的來歷,以及當年丁春秋修煉邪功被他發現,後偷襲他,將他打落深谷,蘇星河裝聾作啞救下他等等盡數說完。
無崖子說道:“如今老夫雖有一身功力,但全身骨骼經絡盡斷,殺不了那逆徒了。好了!既然想學武,還不快快叩頭拜師!”
趙穆此時就坡下驢,然後走到跟前,恭恭敬敬的對著無崖子磕了九個響頭。
雖然趙穆很想說“黑玉斷續膏”的事情,不過倚天時代和現在距離太遙遠,或許還沒有被研製出來也說不定。於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無崖子見他恭敬,隨後點頭說道:“不錯!如今你已入我門下。日後便是老夫的關門弟子了。為師的名號,時間太久記不清了,為師道號‘無涯’。若是日後有人問起,你只需要說自己是逍遙派‘無崖子’的徒弟便可以了。”
趙穆此時跪在地上說道:“現在師父可以回答徒弟方才的問題了吧。”
無崖子笑道:“呵呵!你這小子!拜我師門,不問其他,反而執著於這種問題。也罷,你既然想知道,那麼為師也便告知伱吧。只是這話有點長了。”
“為師要求相貌英俊的青年才俊,只是為弟子的性命著想。如今為師已到風燭殘年,只是憑著七十年的深厚功力吊著一口氣,不然早就撒手人寰了。自然是沒有什麼精力指點你本門的精深武功了。”
“而你大師兄蘇星河,只是學去了為師的偏門雜學,他自己的武功都沒學到家,自然也指點不了你什麼。因此你要去大理無量山尋你的師叔學武。”
趙穆問道:“那我這師叔既然能教我武功,想來她的武功定然不差。”
無崖子點點頭說道:“不錯!如今你還有一位師叔,還有一位師伯在世。她們二人的武功皆不弱於為師。”
趙穆繼續問道:“那她二人武功比起丁春秋來如何?”
無崖子聽到這話,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那丁春秋不過是個失手偷襲的跳樑小醜罷了,他的武功未得我逍遙派的真傳,只是學去了一些皮毛和一些旁門左道之法。在你師叔師伯的面前,他不過是腐草熒光,豈能跟日月爭輝!”
趙穆說道:“既然如此的話,那麼師父讓徒兒或者大師兄去請師叔,師伯。請她們直接去殺丁春秋不就好了?為什麼非得傳徒兒武功後,讓徒兒去?還有就是您在此地幾十年,將精深的武功傳給大師兄不也可以報仇嗎?為什麼非得徒兒去呢?”
對於這個問題,趙穆在看書的時候也很費解,畢竟李秋水和天山童姥都喜歡無崖子,儘管李秋水移情別戀改嫁給了西夏國主。無崖子依舊可以去跟天山童姥求援。
憑天山童姥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要殺丁春秋不過彈指之間。
更何況如今的靈鷲宮所轄九天九部,三十六洞,七十二島,是江湖第一大門派,滅一個小小的星宿派也是易如反掌。無崖子為什麼不去請天山童姥出手呢?因此這一點他也很費解。
聽到趙穆這話,無崖子則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隨後無崖子繼續言道:“星河雖是為師的首徒,你的大師兄。但他性情不喜爭鬥,而且只好琴棋書畫,醫卜星象之類的雜學。武學天賦不強。”
“而且他為為師守珍瓏棋局幾十年,蹉跎了半生歲月,為師心中有愧於他。況且他現在也已經年逾古稀了,也該安度晚年了。為師也不想再讓他勞心勞力了。”
“而你的師叔師伯,為師當年有負於她們,自覺無顏面對她們。因此也不能直接請她們幫為師報仇。”
“況且你師伯性情暴戾乖張,喜怒無常,而且專橫跋扈,聽不得半點與自己不同的聲音,為師都受不得你師伯的脾氣,更不用說你了。所以你只能去找你師叔學武。”
“而你的師叔雖然不似你師伯那般喜怒無常,但她卻‘水性楊花’喜愛俊美少年。若是樣貌醜陋的男子,別說是向她求學,只要近她身前半分,便會命喪她手。”
“不過你不必擔心,你這相貌倒也應該勉強入得了她的法眼。而且為師跟你師叔還有些......‘情分’。”
說到此處,無崖子不由得深深的嘆了口氣。
“你拿著這個去大理無量山下的琅嬛福地尋她,說‘無崖子求你’,想必她會念在昔日情分傳你武功。”
說著無崖子便從自己的手中摘下一枚指環,遞到了趙穆的手中。
趙穆接過指環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這正是逍遙派的掌門信物,七寶指環。
趙穆把七寶指環戴在手上,正在把玩欣賞的時候。無崖子施展北冥神功,將趙穆吸起,隨後趙穆翻了個跟頭,身體直直的倒懸著與無崖子的天靈蓋相接。
趙穆假意問道:“師父,您這是做什麼?”
無崖子沒有回答趙穆的問題,而是笑著說道:“呵呵,不錯不錯。你果真沒有學過像樣的武功,身上全無半點內力,這樣倒也省去了老夫一番力氣化去你的武功了。”
說罷無崖子便直接開始了傳功。
趙穆細細的感受著無崖子七十年內力不斷的湧入自己的體內,這種感覺如同充氣一般,初時覺得有些擁堵,身體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但隨著無崖子傳功之時將自己的奇經八脈打通,那種擁堵的感覺便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如百川歸海般的暢快。
而且力量不斷的湧入體內,趙穆感覺自己體態輕盈,渾身通暢。
脫胎換骨應該就是這種感覺的吧。
經過一刻的傳功之後,趙穆感覺無崖子的力量逐漸衰弱,但他還是用自己最後的一絲力道將趙穆輕輕的放了下來。
此時的無崖子已經不復方才的神俊,皺紋已經佈滿在了他的臉頰上。之前的縷縷青絲盡數變為花白。
無崖子自知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因此也沒有多廢話。於是直接拿出了那副畫像和地圖說道:“徒兒,這裡有一幅圖,上面繪的是我當年在大理清修之處,也是我珍藏武學典籍的所在,你師叔便居住在那裡,你求她指點你的武功。這畫中女子......”
說到此處無崖子似有難處,但頓了頓後繼續說道,“這畫中女子就是你師叔,還有就是......”說到此處,無崖子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似是到了油盡燈枯之時,“幫為師跟她說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