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繼續道:“說起汝南郡難以攻伐,實際上,如今的汝南郡,是最好攻打的。一方面,夏國會傾盡國力,全力攻打大秦。”
“大秦這裡,會拖住所有的夏國兵鋒。所以夏國兵力空虛,晉國自當北上,直接拿下汝南郡。如此滔天的利益,不去琢磨,不去考慮,反倒捨本逐末,要去幫助夏國,我實在想不通。”
林豐道:“謝尚書,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謝崇一下啞然,他沉默好半響後,才緩緩道:“夏國是稍稍虛弱,即便大秦牽制了夏國的兵鋒,可是,也不好進攻。”
林豐搖頭道:“錯了,好進攻。進攻夏國的人,不止晉國,也會有齊國。齊國會從夏國邊境出手,奪取夏國一地。”
“齊國和夏國的仇恨,早已有之。所以,我會前往齊國,勸說齊國的皇帝出兵攻伐夏國。試想一下,齊國、晉國和夏國一起攻打大秦,可是,得利的就是夏國,你們沒有接壤的邊境。”
“眼下改變策略,齊國和晉國一起攻伐夏國,自然就不一樣。大秦負責牽制夏國的兵力,齊國和晉國都可以得利。”
林豐環顧周圍,那目光灼灼下,道:“諸公,何樂而不為呢?”
“陛下,臣贊同這一安排。”
顧喜神色肅然,抱拳道:“我晉國昔年,有恩於夏國。可夏國卻恩將仇報,所以如今有了合適的機會,臣建議奪取汝南郡。”
“陛下,臣附議。”
就在此時,又有大理寺卿陸雍開口附和。
陸雍道:“陛下,晉國兵強馬壯,可汝南郡被夏國奪走,是晉國之恥。如果能奪回汝南郡,我晉國列祖列宗在上,都會為之欣慰。”
“陛下,臣附議。”
“陛下,臣也附議。”
……
一個個晉國的朝臣,開始紛紛改口。
許多人都轉而支援林豐。
原因很簡單,這有利於晉國擴張利益。尤其其中的一部分人中,都不願意開戰。只是如今林豐的提法,大秦負責牽制夏國的兵力,晉國和齊國便可以趁機謀利。
這是絕佳的機會,也是瓜分夏國疆土的機會。
司馬衝眼中異彩連連,他看向謝崇,詢問道:“謝卿,你意下如何?”
謝崇看了林豐一眼。
他低估了林豐,這個小子的確厲害,又是一記絕殺。因為林豐的提議,是整個晉國不會拒絕的。而且謝崇也不得不承認,夏國和大秦廝殺,齊國和晉國負責偷襲,那就是絕佳的策略。
謝崇知道反對不了,他主動道:“陛下,臣附議。”
“好!”
司馬衝臉上多了笑容。
他看向林豐,正色道:“林豐,晉國和大秦結盟一事,朕準了。晉國和秦國結為盟友,守望相助。我晉國會直接撤軍,對外宣佈,不再和夏國一起攻伐大秦。”
“陛下聖明!”
林豐拱手說話,他的臉上更多了笑容。
事成了!
司馬衝不曾耽擱,直接讓人擬定結締盟約的詔書,加蓋印璽,便給了林豐。他話鋒一轉,再度道:“林豐留下,所有人都退下。朕,有些話要和林豐說。”
“臣告退!”
一個個官員,紛紛行禮後離開。
這些人看向林豐時,更有些詫異,皇帝單獨留下林豐,實在是讓人意外。
大殿中,不多時,就只剩下皇帝和林豐兩個人。
林豐有些意外,雖說他取得了成功,皇帝也同意結盟,不再攻伐大秦。可是,皇帝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偏偏卻留下他。
司馬衝沉聲道:“林豐,你很好。”
林豐更是有些懵。
什麼意思?
皇帝誇讚他。
林豐心知皇帝的誇讚,不會這麼簡單,他正色道:“陛下的話,讓在下有些不解。”
司馬衝正色道:“徐琉璃。”
啊!
林豐驚撥出聲。
饒是林豐心理素質極好,也沒有控制住自身的情緒。
徐琉璃!
怎麼牽扯到徐琉璃?
徐琉璃是大禪天的弟子,即便大禪天是皇室扶持起來的,可是……林豐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道:“陛下,莫非徐琉璃是您的女兒?”
司馬衝頷首道:“你不愧是荀子的弟子,難怪贏九霄那老匹夫,如此器重你。你的這一份心智,的確不簡單。徐琉璃就是朕的女兒,只是她的姓氏,隨了皇后,不是司馬姓氏。”
林豐內心,卻有些怪異。
司馬衝的女兒,也就是晉國的公主,去了大禪天休息,有些情況啊。
司馬衝道:“林豐,你可知這一次,朕為什麼如此輕易,答應和你結盟。即便你說得天花亂墜,可晉國要攻打汝南郡,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可是,朕還是答應了。”
林豐道:“莫非我救了徐琉璃一命,所以陛下施恩。”
司馬衝道:“有一定原因,畢竟琉璃昨天晚上,得知你入獄,親自入宮找朕,讓朕放了你,不能讓你陷入囹圄。”
“另一個原因,是朕需要你答應一個條件。只要你同意,朕保證不會攻伐大秦,甚至也會攻伐汝南郡。如果你不同意,即便朕答應了你,也是一切皆休。”
林豐道:“請陛下吩咐。”
司馬衝道:“如今的徐琉璃,只是大禪天的天女,未來要成為大禪天的祭祀。因為她功力不足,暫時無法成為祭祀。”
“朕要讓你答應的,是未來等徐琉璃即將成為大禪天祭祀時,你必須出手阻止,不能讓她成為祭祀。就是這一件事。只要你同意,朕自當全力支援你。”
林豐道:“陛下,就這麼簡單嗎?”
司馬衝沉聲道:“這不是什麼簡單的事,要和大禪天為敵,要和大宗師為敵。你,仔細斟酌,考慮清楚。朕,不強迫你。”
林豐道:“陛下,我答應了。”
到這一步,實際上林豐不可能拒絕。更何況,徐琉璃在他陷入困境時,主動找皇帝幫忙,這對林豐已經是恩義。
所以,林豐答應了。
司馬衝道:“你答應了,但不詢問為什麼嗎?”
林豐道:“天下間,沒有父親會害女兒的道理,只有保護的可能。所以,我相信陛下的安排,總歸有一定意義。”
司馬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擺手道:“你很聰明,好了,你退下吧。至於具體的緣由,你自己慢慢去查證。”
“在下告辭。”
林豐揖了一禮,便轉身退下。
司馬衝望著林豐離去的背影,他幽幽道:“簡興茂,你說林豐能否阻止呢?”
“老奴不知道。”
簡興茂道:“陛下,或許是有機會的。林豐如此年紀,就已經是三品先天,他根基渾厚,踏入宗師絕對不弱。未來,有可能踏入大宗師境。”
司馬衝點了點頭,卻是喟然嘆息一聲,道:“朕,拭目以待。”
林豐徑直出了宮殿後,卻是看到在殿外等待的顧喜。
顧喜一臉擔憂,道:“小師叔可算出來了,走,去我的府上赴宴。我今天來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宴席,為小師叔接風洗塵。另外,小師叔救了我那孽子,也是大恩,請小師叔不要拒絕。”
林豐笑道:“就請吧。”
顧喜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帶著林豐出城,只是走出皇城,卻遇到謝崇的車駕,依舊停靠在皇城門口。
謝崇站在馬車旁邊,靜靜等待著,眼見林豐來了,謝崇手撐在馬車上,他開口道:“林豐,今天朝堂爭辯,你很是不錯,老夫深為佩服。如果有閒暇,你可以來謝家,老夫掃榻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