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默不作聲。
老太太抬頭，眼睛裡帶著幾分釋然和虔誠：“但現在，我又重新找回了我的信仰，聖女大人，對不起，謝謝您……”
人群中陸陸續續有人跪了下來。
到最後，不知道是誰起了頭，所有人都虔誠地朝著月牙跪拜。
月牙依然沒有說話，她只轉頭看向李元偉和李元佳的方向，最後目光落在了喬希身上。
喬希幽幽地嘆了口氣，暗暗鬆開了法印限制，衝她點了點頭。
月牙擦乾眼淚，渾身的戾氣暴漲，逐漸將她純淨的面容覆蓋。
眾人也察覺到異常，膽戰心驚的看著這一變故。
月牙身上的黑氣越來越重，她的臉上逐漸顯露出了密密麻麻的複雜咒語文字，白淨的手指上長出了黑漆漆的指甲，又長又鋒利。
李元偉和李元佳像是感應到什麼，轉身拔腿就跑。
月牙眼底劃過一抹狠厲之色，飛身而起，直直朝兩人生撲過去。
“啊！”
男人和女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山頂。
喬希暗暗鬆了口氣，讓禁魘婆報了仇，當年的事情也真相大白，禁魘婆的怨氣應該也就能度化了。
嶼澤走過去，碰了碰她的肩膀：“你早就知道了？”
喬希聳了聳肩：“也沒有，本來不確定，但是在觸碰到聖女的身體，感受到她對禁魘婆強烈的殺意時，才最終確定的。”
月牙親手將那兩人給撕成了碎片，場面非常血腥殘暴。
但玩家們只覺得解氣，尤其是露露。
雖然不是她們找出了真相，但在旁邊見證了過程，主線任務劇情也推進了40%。
露露還往旁邊躲了點兒，生怕這些人的血會濺到她身上，髒了她的衣服。
莊然微微皺眉：“可是這也太殘忍了吧，活生生把人撕成幾段……”
露露翻了個白眼：“被強姦分屍削成人彘的又不是你，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莊然被嗆了聲，臉色不太好，不悅道：“不管怎麼樣，要報仇，我也會讓他們死得痛快點兒，不會用這種殘忍的方式去殺人。禁魘婆這樣，也不是什麼好人。”
露露聽著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媽的，聖母白蓮花能不能滾出她的世界啊？！
要不是隊長說了，這次下副本是跟莊然她們隊伍合作，她才懶得受這個鳥氣呢。
【叮！恭喜喬希、嶼澤解開了禁魘婆被誤解之謎、備選聖女逃跑真相、找到真正殺人兇手，主線任務進度推進60%，當前進度80%。】
喬希和嶼澤對視一眼，從彼此眼睛裡看到了疑惑。
事情到這兒應該結束了才對，為什麼主線進度才到80%？
禁魘婆還有什麼心結沒被解開？
喬希和嶼澤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帶起禁魘婆的屍體和曹婆婆轉身開溜。
留下其他玩家來善後。
露露臉色不太好：“隊長！你看他們！”
百萬想了想，還是沒追上去：“算了，至少我們還蹭了40的進度呢。”
露露還是有些不甘心：“可是，這我們也出力了……”
百萬嘴角微抽：“出什麼力？我們差點兒殺了禁魘婆。”
露露癟了癟嘴：“那還不是這些NPC太狡猾了嘛。”
喬希將月牙的屍體和曹婆婆送回了她家。
曹婆婆抱著月牙的屍體，哭得泣不成聲：“我的女兒，我的小月牙。”
【叮！恭喜您完成支線任務“幫助曹婆婆找回女兒”。】
任務是她共享給了嶼澤的，所以嶼澤也收到了同樣的系統提示。
【叮！恭喜您獲得曹婆婆好感度100%。】
喬希將月牙的靈魂從她體內召喚出來。
月牙身上滿是煞氣，即便是報仇雪恨了，也依然沒有化解。
喬希不解地問：“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我們可以幫你。”
月牙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只沉默地看著曹婆婆。
喬希以為她是放心不下曹婆婆，想了想，說道：“你的事情真相大白，曹婆婆以後在村子裡的日子也會好起來的。”
“是嗎……”月牙的神情帶著幾分恍然，“可是選聖女的制度還在，我的冤屈洗清了，以後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少女受害。”
喬希有些不解：“你指的受害是……”
月牙突然抬頭，眼神定定地看著她：“你知道當備選聖女，都要做什麼準備嗎？”
“月牙……”曹婆婆有些心疼地看著她，眼神裡滿是無奈。
喬希搖了搖頭：“不知道……”
月牙看向旁邊的嶼澤：“你出去。”
嶼澤見狀也沒說什麼，轉身出了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月牙將她屍體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看向喬希：“現在你明白了嗎？”
喬希看到她私處的縫合傷口，露出震驚之色：“這是？”
月牙抿了抿唇，神情已經麻木：“這就是變成預備聖女的代價，成為聖女，需要身心純淨，終身侍奉海神。所以為了保證聖女們的聖潔，老聖女會給預備聖女戴上“聖潔鎖”。”
曹婆婆心疼又後悔地將她的屍體抱在懷裡。
月牙直直地看向喬希：“我成為預備聖女，是在10歲那年。”
喬希只覺腦子裡一陣轟隆，不敢再去看她身上的傷口。
難以想象，這樣猙獰恐怖的傷口在小姑娘10歲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她身上了。
她只覺得她應該要說點什麼來將胸口裡鼓鼓囊囊的情緒發散出去。
“每任聖女都要？”
月牙點頭：“每一任都要。”
她頓了頓，又緩聲道：“你不是問我，還有什麼心願未了的嗎？”
喬希點頭。
月牙看著自己的屍體：“在我出事之前，所有人都覺得我是高高在上的預備聖女，我單純善良，純潔無瑕，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多大的折磨。”
“因為我是村子裡所有人的信仰，所以我不能行將踏錯一步，我不能生氣，不能沮喪，不能哀傷，更不能與男人拉拉扯扯。”
“我必須要維持端莊整潔的儀態，我的裙襬不能沾染一點兒泥土，否則就沒有了備選聖女的形象，是要在村裡丟失威望的。”
“我沒有放過風箏，沒有跟朋友出去玩過，沒有在田野裡肆意奔跑過。”
“好像從我10歲以後，就一下子步入了成年期。”
“如果村裡沒有選聖女的習俗就好了，如果我沒有被選成預備聖女，可能我這一輩子就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你知道那些村民多可笑嗎？他們口口聲聲說著尊敬聖女，但實際上容不得聖女出半點差錯。他們對聖女比對自己、對自己的孩子、父母、親人和朋友都要嚴格得多。”
喬希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所以，你想要我幫你廢除村子裡選聖女的習俗？”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