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顧青君被綁上馬車,周慎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今日顧兄逢人生二喜,可喜可賀啊!”
這般無恥的周慎讓楚雄都有些看不過眼。
他冷哼一聲:“斯文敗類。”
他身後的紈絝子弟團也跟著冷哼:“衣冠禽獸。”
白姑娘柳姑娘之流滿臉的焦急。
“這可如何是好?”
白姑娘真替顧青君擔憂:“那張家女君身強體壯,兼命格奇硬,已剋死三任未婚夫婿,顧公子那般柔弱,如何經受得住?”
周慎身邊的那些才子們一個個笑著目送張家的馬車遠去。
他們已經在心中勾畫出顧青君被張家女君欺壓的情形,更有顧青君因為和張家女君有了婚約而斃命的畫面。
“周兄,若是顧兄有個萬一,只怕殿試時周兄要一騎絕塵了。”
周慎哈哈大笑。
楚雄冷聲道:“這可不一定,還有本公子呢。”
周慎和楚雄兩邊又因為這個吵了起來。
上官耀因著幫顧青君,頭髮也散了,鞋都丟了一隻,形容出奇狼狽。
白姑娘幾個過去關心詢問:“上官公子住在何處,可需要我們姐妹送你回去?”
上官耀搖頭:“多謝,我住處很近,不必勞煩幾位姑娘。”
然後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不過我想請幾位姑娘幫幫忙,去張家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可以,能否,能否帶我去張家,我想救顧兄。”
柳姑娘想想同意了,她請上官耀坐上她的馬車,姐妹幾個一路去往張家。
顧青君坐在搖搖擺擺的馬車上,頭都被晃的有些昏沉。
她現今已不再焦急,嘆息一聲跟系統道:“若是我女子身份被揭穿,只怕是不好應對,萬一被參個欺君之罪,這可是要殺頭的啊。”
系統也跟著嘆息:“可不就是麼,這萬惡的舊社會,憑什麼不讓女子讀書科舉?”
顧青君苦笑:“可惜那些野生系統都沒有回收。”
系統安慰顧青君:“實在不行我再耗費點能量,給你重新安排一個身份,咱們換個身體重新做任務。”
“這也行?”顧青君挑眉。
系統也有點拿不準:“不知道,沒試過,真要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只有拼盡全力試一試了。”
此時,散朝回家的諸位大臣或坐在馬車上,或騎在馬上,或坐在轎中,不管是在哪裡,乘什麼樣的交通工具,都聽到了這番對話。
但聽在他們耳朵裡,就變了味道。
顧青君:“我女子身份被揭穿,這可就不好辦了,萬一被參上一本……”
系統:“這人間太可惡了,憑什麼不讓女子讀書科舉?”
顧青君:“可惜那些掉落的神器還沒找到。”
系統:“實在不行咱們迴天上,再找個身份下凡,換個身體尋找神器。”
聽到這裡,所有的大臣都是頭上冒出冷汗來。
這可不行啊,上仙真要在人間出個啥事,回到天上的話還不得記恨他們,天神一怒,只怕凡間要血流成河……他們這些人,指不定就要魂飛魄散。
張尚書更是險些昏厥。
他心裡不住罵娘,罵他閨女,罵周慎。
尤其是罵周慎特別狠:“姓周的,你個不是人的玩意,你嫉妒上仙,幹嘛坑我家,姓周的,我與你誓不兩立,不共戴天。”
張家的馬車還在搖晃著前行。
顧青君都要被晃的睡著了,突然間,系統發出尖聲鳴叫。
“君君,檢測到瘟神系統,檢測到瘟神系統,請趕緊回收,否則三個月內京城必有大疫。”
“瘟神系統?”
顧青君神色一變,頭都開始抽痛了。
“上來就是這種級別的嗎?這要怎麼回收?統子,檢測瘟神系統落在哪個方向?”
系統:“暫時檢測不到方位,請宿主自己尋找。”
還在趕路回家的文武百官一個個聽的面如土色。
瘟神降落?
實在太過可怕了。
京城上一次大疫是前朝末年,當時京城百萬人口死了得有十幾萬,有些上了年紀的人還記得當時的情形。
那時整個京城如同地獄一般,幾乎家家都有死人,戶戶門前掛著白幡,化人場裡黑煙直衝天際,便是這,死的人都燒不過來。
想到這些,上了年紀的官員面色更差,甚至有一些渾身都在發抖。
“停下,趕緊停下。”
很多官員開始叫停:“轉頭,去張尚書家,快。”
若是之前他們還想看張家的笑話,想著張家得罪了上仙會被如何針對,現在他們只想趕緊去張家,趕緊把上仙搶出來。
尋找瘟神刻不容緩,絕對不能讓張家那個剋夫的老姑娘給耽誤了。
尋找瘟神系統事關整個京城無數條人命,可謂是天大的事情。
但現在這天大的事情也得往後放,對於顧青君來說,怎麼從張家脫身才是天大的事。
她的腦子急轉,不住的想著辦法。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張家門口了,顧青君正想著要不要謊稱自己已經成親時,就聽到喜樂聲,又聽到馬車外張家下人的笑聲。
她沉下臉來,使勁敲了敲車壁。
“停下,趕緊停車。”
車子停在張家大門口,張家管事正站在門口臉帶笑意準備迎接準姑爺,卻不想自家老爺騎著一匹馬直衝過來。
“老爺。”
張家管事趕緊過去牽住馬韁:“老爺的轎子呢?怎麼騎馬回來?是朝中出了事?”
張尚書跳下馬,看著自家門口站著的喜樂班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趕緊,趕緊讓這些人撤了,把這些紅布也趕緊收起來,快……”
“是。”張家管事答應著指揮下人就去收紅布。
張尚書整了整衣衫,走到停在門口的馬車旁,含笑輕問:“車內坐的可是顧會元?”
“正是。”顧青君掀開車簾,探頭看向張尚書。
看到穿著一身紫袍的老者,她就知道這位是誰了。
“原來是張尚書,失敬,失敬。”
一邊拱手為禮,顧青君一邊跳下馬車。
張尚書臉上堆滿了笑:“家中下人莽撞,不顧會元意願強綁了來,是我張家失禮在前,還請顧會元看在老夫薄面上海涵一二。”
顧青君一愣。
她心說這位張尚書還算是知禮,看起來是個不錯的人。
“豈敢,豈敢,張家女君厚愛是在下的福份,只是在下命數奇特,三十歲之前無法成婚,也只能辜負女君一番情意了。”
顧青君這個藉口並不高明,不傻的人都能聽出他這是託辭,張尚書脾氣並不算很好,若是別人,只怕他早就甩起臉子來了。
可現在說這番話的人是顧青君,張尚書只能陪著笑臉:“是小女和會元公有緣無份,即是不合適,這事就罷了,我讓下人送會元公回去。”
他心說趕緊送回去吧,如今這位顧會元那可是棘手的很呢,真是沾染不得,要是不趕緊送回去,恐怕一會兒張家就要被文武百官給擠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