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保證嘉賓們100%沉浸體驗,拍攝時不會有攝影師跟隨,而是採取暗中跟拍和固定攝像頭。
所以,一等規則說完,跟隨導演在留下用信封裝好的100元后生活資金後,就領著一大堆工作人員消失得乾乾淨淨。
南枝抬手看了看腕錶——
14點36分。
午飯是在電視臺吃的,所以今天他們只用解決晚飯,算是唯一的慶幸。
除此之外,現在有太多問題亟待解決。
南枝想了想,對南意說:
“我們需要把屋子整理出來,不然晚上沒有睡覺的地方。你先留在屋裡打掃,我出去一會兒,怎麼樣?”
南意沉著得像個小大人,認真思考過後,才點頭:
“可以。”
南枝便從角落裡找到了塑膠盆和抹布。
抹布還算乾淨,但塑膠盆底卻積了層厚厚的灰。
南枝足足涮洗了三遍,才露出它那接地氣的紅色牡丹花圖案。
然後,南枝接了滿滿一盆水,把抹布打溼、擰乾,又指著屋裡各個地方,告訴南意要從哪裡開始打掃。
平時,南意絕對不是會乖乖聽南枝說話的性子,何況兩人昨天才爆發了激烈的矛盾。
但現在更緊迫的生存問題在外,連南意也不得不收斂那渾身的刺,安靜聽著,偶爾點點頭。
直播間觀眾見了,卻嗤之以鼻——
一個四歲半的孩子,你指望他聽懂這些?
他們打定了主意要看南枝南意母子的笑話。
於是,暴漲後的直播間人數遲遲沒有下跌,依舊持續而緩慢地增長著。
南枝在跟南意言簡意賅敘述一遍後,就推門離開。
她沒說自己要去哪裡。
節目組也沒反應過來。
等他們想起時,南枝纖細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門外。
結果就是直播間內只剩下南意一個小小人兒在裡裡外外忙碌。
觀眾以為,南枝一離開,南意就會放肆如脫韁的野狗。
結果他們看到了什麼?
南意當真拿起了抹布,按照南枝指揮的順序,挨個兒打掃起來!
他的手很小,抹布一大坨有點抓不住,便細心地將抹布摺疊成方塊,用兩隻手握著,擦灰塵的動作麻利又快速。
南枝離開了大概十幾分鍾。
這個過程裡,南意真是一秒鐘沒偷懶,也沒跟鏡頭說話,沉默又勤懇地打掃著,像個不知疲倦的小機器人。
就連那些挑剔吐槽他的觀眾,當下都說不出話來。
【之前我以為這小孩兒就是那種叛逆刺頭的熊孩子,現在有點改觀了。】
【我早就想說了,看昨天鬧的那出,感覺媽媽的問題更大!】
【其實南意長得很好看呀,我覺得他才是四個崽崽裡顏值最高的。】
【喂喂喂,不要人家一賣慘就信了好吧?】
【我們只是心疼崽崽,又不是心疼南枝那個瘋女人!】
【就是就是,孩子有什麼錯呢?】
【只有我覺得南枝變化挺大嗎?昨天和今天完全是兩個人!】
……
細心的觀眾發現了端倪。
畢竟南枝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隱瞞,更不會為一個“小偷”改變行事風格。
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是她!
不過嘛。
任是腦洞再大,大家都很難想到魂穿這種事。
就像現在,哪怕有觀眾提出質疑,絕大部分人仍然覺得南枝是在演戲!
終於,南枝從外面回來了。
她右手抓著根長木條,左手拎著箇舊布袋。
然後來到那張歪倒的小桌旁蹲下,熟練地翻出工具,開始修理桌腿。
不止是桌腿,還有垮掉的櫃門、缺了角的床頭、推不動的窗戶……甚至是露出海綿的沙發!
南意一開始還能勤勤懇懇地進行自己的清掃大業。
到後來卻是穩不住了,餘光不斷飄向南枝,抹布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南枝看到他在走神,眼底漫出笑意,招招手:
“一一,過來看看?”
她的聲音清冷卻溫柔,帶著莫名的蠱惑。
等南意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她身邊像個小狗狗乖巧蹲著。
南意握緊拳頭:他才不要被她動搖!
“要試試嗎?”
南枝遞出小錘子。
南意堅決牴觸的眼神飛速軟化:一定要他試試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幾秒後,南意拿著小錘子,對著南枝指的位置,梆梆敲得非常快樂。
他再是表現得沉穩天才,骨子裡依然是那個四歲半的小崽崽。
天然的好奇心是擋不住的!
觀眾幾乎全部傻眼:
【南枝居然會木工?這簡直可以列入年度離譜新聞!】
【南意敲得好開心哈哈哈!】
【我小時候也特別喜歡跟在爸爸屁股後面玩這些,跟過家家一樣,超有意思!】
【看著母子倆一點點把這間破屋子清理出來,真的很有成就感誰懂?】
【行了,南枝的水軍別演了!不就修個爛木頭,跟造了火箭一樣誇張!】
【就這也能輕鬆洗白的話,那明星犯錯的成本也太低了!】
【房子打理得再好有什麼用?不如先考慮怎麼活下去!】
【我就等著南枝哭著說錄不下去!】
……
彈幕仍然好壞參半。
有驚訝到開始改觀的,也有覺得母子倆在作秀的。
不過跟上午在電視臺直播時的滿屏咒罵比起來,已經好上太多。
而南枝南意忙著整理屋子,根本沒有在意彈幕風向。
他們花費足足三小時,才算把屋子打掃出來,達到能住人的程度。
但也僅此而已。
房屋先天條件太差,要想改造,憑節目組留下的100元啟動資金根本不可能。
除非他們透過工作賺錢。
看到這裡,觀眾也有些好奇——
南枝抽到的是什麼職業來著?
“該吃晚飯了。”
南枝看了時間,叫上南意一起去還工具。
南意依然拒絕了她的手,安安靜靜地跟在落後半步的位置。
母子倆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保持著略顯生疏的距離。
中途遇到有人騎著腳踏車從後面經過。
衚衕狹窄而逼仄,一不小心就會被蹭到。
南枝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頭也不回地伸手擋了下:
“一一,小心。”
南意躲在她的手臂下,僵直著背。
等重新出發時,兩人的距離似乎又拉近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