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外傷。”封少延坐下來,低頭瞅了瞅,眼神一凜。
今天本是陪皇子們去狩獵,誰知剛進圍場,就被人放了支冷箭。
要不是他閃得快,今兒便是有去無回。
更可恨的是,那人跑得太快,他連影子也沒摸到,報仇都不知該找誰。
鈴霜吩咐小丫頭雨蘭去打清水,而後趕忙進裡屋捧了藥箱來,拿出繃帶針線和止血藥等。
待雨蘭打了水來,封少延脫去上衣,露出那道傷口。
血仍在不斷地往外滲,只是量不算很大,口子有近食指那麼長,看著挺深的,並不只是皮外傷。
“嘶,笨手笨腳的。”
雨蘭由於太緊張,擦拭血汙時不小心碰到了傷處。
封少延疼得瞪了她一眼,讓她退下。
“鈴霜,你來。”
雨蘭小臉一白,慌忙跑了出去。
鈴霜另拿了卷乾淨的繃帶,過去給封少延清理傷口,“雨蘭還小,又沒做慣這種活兒,不是有意的,二爺何必這麼兇?”
“兇嗎?”封少延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瞪眼的時候有多可怕。
“她嚇得臉都白了,還不兇?”鈴霜想起自己剛來的時候,也對這位爺又敬又怕,好長時間看都不敢看他。
封少延垂眼望著她,神色漸漸緩和。
“你倒是沒被我嚇到。”
“別動。”
鈴霜被他身上傾壓下來的男性氣息包圍,呼吸亂了一瞬。
剛定住心神,好巧不巧又瞥到他腹部幾道慘烈的抓痕,臉頰頓時變得滾燙,從雙頰到耳根全紅了個透。
封少延瞧見她緋紅的耳朵尖,甚覺可愛。
指了指腹部的抓傷,傾下身去,低啞道:“也給這兒抹點藥。”
鈴霜急忙推他,“叫你別亂動,又流血了。”
傷口確實疼,這一動彈就更疼了,封少延已分不出心思逗她,只好坐正了,任她療治。
“口子有點大,得儘快縫合,二爺忍著些。”鈴霜說著,拿了塊捲起的布團,遞到封少延嘴邊,“咬著。”
封少延嫌棄:“我不用這個。”
以前更重的傷他都硬挺過來了,這點傷算什麼?
鈴霜只好由著他,隨即穿好針線,將針在火上過了兩遍處理乾淨,開始縫合。
總共縫了十九針,封少延從頭至尾一聲也沒吭。
額頭沁滿了冷汗,臉上血色褪去,已然蒼白。
鈴霜拿帕子給他擦汗,被一把抓住手。
“你以前,也給別人這樣治過傷?”
“沒有。”鈴霜不明白他為什麼問這個,“以前都是師父都人家治,我在邊上看著。”
封少延滿意地舒展了眉頭,旋即失笑。
他這是怎麼了?這點小事也要在意?
“記得你說過,你父母在你很小的時候就亡故了,後來是被舅父賣到侯府的,那你來侯府之前都是跟著你師父?”
鈴霜急忙抽開手,瞅了他一眼,心下奇怪。
他怎麼問起她的事了?
“是。”
師父去世的時候她才十二歲,實在無處可去,只好去投靠舅舅。
那年正值災荒,舅舅家養不起她,就把她賣了,換了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