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員的簇擁之下,魏王回到了京都。
看似花團錦簇,實似熱油烹。
到十里亭的都是些新朋友,老朋友也就一人——正議大夫常茹。
不過也正常,這麼多年過去了,曾經爭得你死我活的兄長都已經成了先帝。
年齡大了,老了,走不動道了,正常,太正常。我心態很平和,非常平和!
魏王看著魏王府的牌匾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但是一推開門,看到了陌生的佈局,他知道曾經的魏王府屬於曾經的魏王,現在的魏王該擁有新的魏王府。
魏王看著變了許多卻是同樣富麗堂皇的府邸想到了同樣變了卻又同樣富碩熱鬧的京都。
京都這座城市還真是有夠無情的,這裡就不下記憶。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來來往往,總歸是少不了人的。
“魏王殿下。”魏忠賢開口提醒道,魏王他已經站在同一個位置很久了。
魏王回過神來道:“繼續走吧。這府邸真大!聖上對我這個叔叔真是盡心!大監,替我謝聖上恩典!”
魏王說完,遙遙向大明宮的方向行了一禮。這麼多年過去了,大明宮的位置還是不敢忘啊。
跟在魏王身後的一群人都沒有接話,天家的事不能摻和,摻和的最終鬥沒什麼好下場。
被魏忠賢提醒後的魏王加快的步伐,很快就參觀完了新府邸。
“這府邸也參觀完了,不知魏王殿下可滿意?”魏忠賢敷衍的問道。
這府邸魏王滿意不滿意都不重要,雷霆雨露皆君安。
“滿意,處處精緻而不流於世俗,脫俗卻又充滿著生活氣息。聖上費心了。臣,呂壁,不勝感激!”魏王對著大明宮的方向又行了一次禮。
魏忠賢揚了揚眉,裝得真好。若不是聖上對魏王的態度,讓他做了兩分警醒怕是連他都給糊弄了過去。
叔叔?皇家就沒叔叔,有的只有臣子。至於魏王后面的改口,魏忠賢當然注意到了,但是心存偏見的魏忠賢卻只覺得魏王是在欲蓋彌彰。
魏王的狼子野心,簡直就是人盡皆知。
其實見到魏王的那一刻,魏忠賢就已經將魏王納入了一級戒備的敵人範疇。他甚至想要在東廠單獨設一個部分,專門去查魏王。
魏忠賢的偏見從何而來?奴僕似主,主子什麼樣,奴僕往往就是什麼樣。
比如,對魏王充滿著惡意的呂琤,當然不是不惜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魏王。
那麼,與此同時,跟在呂琤身邊,天天聽著呂琤惡意揣測的魏忠賢當然得像呂琤看齊,以更大的惡意去揣測魏王,對魏王充滿著濃濃的惡意。
在一個人看另一個人不順眼的情況下,那麼無論他做的再怎麼完美,這個人總是能挑出毛病來的。
這就是在雞蛋裡頭挑骨頭,惡意為難人。
而對魏王比較陌生的,既沒有什麼好感,也沒有什麼惡感的官員們則是被魏王觸動到了。
這位,莫不是老了,終於放下了?
魏王若是放下了,那京都也就亂不起來了。這明明是件好事,卻不知道為什麼,官員們都有些惋惜,有一種莫名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