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人很多嗎？
很多！
很厲害嗎？
很厲害！
若軍紀嚴明，指揮得當，再給他們配上戰馬鎧甲，幾十萬楚州百姓加起來也完全不是對手。
可如今這群炸了營的無頭蒼蠅，等待他們的命運，只有死路一條。
這場戰鬥一直從深夜打到天明。
殺聲震天！
同時不斷有人幫著這群齊軍戰士強化印象——
“齊珏死了！”
“煜公子來了！”
“齊珏中了煜公子埋伏，被砍死了！”
“徹底消滅這群狗東西，讓他們給他們王爺陪葬去吧！”
……
……
齊珏在哪？
他根本沒有機會進城！
被宋煜和吞下兩顆血氣丹的黃騰一路追殺一路打，貼著楚州城而過。
齊珏之所以沒有選擇進城，是因為聽見了城裡那隆隆鼓聲和驚天動地的廝殺聲。
他想象不出被他們犁庭掃穴好幾遍的楚州城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的軍隊，但他知道，城裡那五千人，也和山谷中他帶去的那些人一樣——完了！
繼續這樣打下去，等到人家大軍來了，怕是他都得交代在這裡！
一路被追趕到幾十裡外的邊境線上，他的那匹神俊大黑馬竟奇蹟般從遠方一路趕來。
齊珏躍上馬背，再無任何心思戀戰。
連句狠話都沒放，一溜煙的越過邊境，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渾身上下都已經溼透了的宋煜跟黃騰兩人相互對視一眼。
“你怎麼樣？”宋煜問道。
噗！
黃騰一口鮮血噴出來，身子晃了兩晃：“哥，我有點暈……”
宋煜立馬過去把他給扶起來，再看人都已經昏過去了。
好在只是因為服用血氣丹產生的副作用，自身倒是沒受太嚴重的傷，宋煜一咬牙，把他背在身上，一步步往回走去。
今晚這一戰，算是讓他徹底看到了黃騰的潛力。
真的太猛了！
這是趙國李元霸啊！
如果不是有他在，單憑宋煜自己，在不暴露的情況下，想要纏住齊珏……根本就纏不住！
除非豁出去曝光秘密，讓圖圖用飛劍斬了齊珏。
只是這樣一來，他的敵人勢必會烏央烏央趕過來。
弄不好原本不是敵人的……也會變成敵人。
還是奉行一貫原則，該高調的地方高調，該低調的時候低調。
這時背後的黃騰迷迷糊糊的道：“對不起哥，我太沒用了，拖累哥了……”
“傻小子，要不是你，今晚絕對不可能打出這種戰果，你是首功！回頭哥給你弄個大官當！”
“我不要大官，我就想跟著哥，哥走到哪帶著我就行……”
這時一道白影順著遠方衝過來，卻是那匹大白馬！
不得不說，這兩匹馬都靈性十足，是真正的寶馬良駒。
可惜又讓齊珏那匹大黑馬給跑了，下次……下次一定弄過來！
……
……
山谷中。
羅德旺一臉震撼的看著屍橫遍野的場面，這名戰場老兵也有些說不出話來。
哪怕這是他們“奮鬥”一夜的成果，但這會兒依然有些不敢置信。
這時有軍官過來報告：“副統領，統計出來了！”
羅德旺：“說！”
“此戰共斬首齊軍三千七百六十五，俘虜六百二十三人，屬下問過那些俘虜，齊珏昨晚一共帶五千人過來，還有六百多人四散潰逃，”這名軍官有些遺憾的嘆息，“咱人太少了頭兒，那些跑掉的顧不過來了，只能任由他們逃走。”
“咱們昨晚這一戰，殺了三千七百多齊軍？”羅德旺瞪大眼睛。
儘管心中大概有些判斷，他依然感覺難以置信。
“是的頭兒，”這名軍官也有些繃不住了，滿是血汙的臉上都快樂開了花，精神亢奮的看著羅德旺，“這還不是最神奇的，最厲害的是咱們這八百來個兄弟，沒有任何嚴重傷亡！只有一個倒黴蛋自己摔倒，小臂骨折了，剩下那些都是皮外傷，根本不礙事兒，還能繼續砍他孃的！”
“真的？”
“屬下怎敢謊報軍情？”
“上將軍呢？”
“上將軍剛剛派人傳信過來，敵軍主將齊珏被他和黃騰一路追殺，最終只剩下他一人，騎馬逃過邊境，他帶著脫力的黃騰進城了……”
羅德旺：！！！
“對了頭兒，城裡也有人過來送信，咱們這邊發動的時候，城內一群監妖司的人聯合城中老兵和青壯，一邊高呼齊珏已死，一邊佯攻，那邊剩下五千守軍直接炸營了！”
羅德旺一雙眼再次瞪大。
“最初是監妖司人暗中聯絡的青壯和老兵，隨後那些開武館的開鏢局的江湖中人趕去，到後面連城裡的潑皮惡霸也衝上去殺人，最後全城老百姓都瘋了……那邊的五千人，死的比咱們這邊都乾淨，聽說連逃出城的都沒有。到現在全城百姓還在自發尋找漏網之魚呢！”
“走走走！叫兄弟們簡單打掃下戰場，留下幾十個人蒐集下財物，剩下的人……隨我進城！”
“呃，那六百多俘虜怎麼辦？”軍官問道。
“他孃的，砍了啊！留著他們過年嗎？”
羅德旺幾乎激動得渾身都在發抖，這個曾在戰場上廝殺過的老兵隱約感覺到彷彿有個天大的機會就在眼前！
一萬齊軍啊！
幾乎全軍覆沒！
哪怕當年官家重建趙國的時候，都沒有過如此輝煌戰果。
可惜齊珏逃掉了……咦？
那是不是可以趁機乾點什麼呢？
憑什麼只能他們來打我們啊？！！！
不行，得趕緊見到煜公子！
他心裡正琢磨著，遠遠的一匹白馬，如同閃電般衝了過來。
“上將軍！”
山谷中猛然間響起一陣山呼海嘯的齊聲呼喝。
聲音之整齊，把衝過來的宋煜都給嚇一跳。
幾乎所有禁軍戰士，在看見宋煜身影的那一瞬間，就情不自禁、熱淚盈眶、熱血沸騰的吼出了這麼一嗓子。
趙國從來沒有這麼揚眉吐氣過！
這一戰，算是徹底打出了士氣，現在這群人別看打了一宿，一個個卻依然生龍活虎！
身上那股子殺氣，那股亢奮到天際的精氣神根本沒散！
羅德旺蹬蹬蹬衝到宋煜面前，行軍禮，大聲道：“禁軍副統領羅德旺，見過上將軍！”
宋煜勒馬停住，那張英俊清秀臉上，滿是肅容，看著羅德旺：“羅將軍，敢不敢與我一起，幹票大的？”
剎那間，羅德旺和旁邊左右的軍官、禁軍戰士們呼吸都差點停住。
羅德旺看向宋煜的眼神就跟看見多年未見的親人似的，幾乎是吼出來的一句：“好男兒戰死沙場，有何不敢？”
宋煜又看向四周滿臉血汙，都沒來得及整理的禁軍戰士們：“兄弟們，敢不敢跟我一起，殺入北齊，幹他一波？”
“敢！”
聲音撼動山谷，驚天動地！
“那還等什麼？留幾個人打掃戰場，給蘇總管傳信過去，讓他加速行軍，坐鎮楚州城，收攏這邊的守軍，其他人跟著我……殺過去！”
宋煜騎著白馬在前，身後跟著七百多個身穿輕便鎧甲的禁軍戰士，順著楚州城邊官道，一路向北，捲起漫天煙塵。
殺向幾十裡外的邊境線！
……
……
楚州城內。
從上到下，所有人同樣處在那種高度亢奮當中！
此時已有爆竹聲不斷傳來。
這場大勝仗簡直史無前例，最重要的，這是完全屬於楚州百姓的一場戰爭！
無數人全都痛哭流涕，仰天嘶吼。
此情此景，便是那些曾經的潑皮無賴，街頭惡霸，也是一樣熱血沸騰，與有榮焉，共鳴到頭皮發炸！
就在這時，剛剛被宋煜任命安撫、整頓，暫時處理城中事務的一群讀書人突然急匆匆聯袂出現在衙門外的廣場上。
那根銅柱還在。
被舔腳心的那位師爺先前還活著，被憤怒的城中百姓用石頭活活給砸死。
羊也被牽走宰了慶功，只剩下幾顆羊頭丟在那裡。
一名武道修為不錯的年輕讀書人登上沒有拆掉的高臺，大聲道：“諸位父老，聽我一言！”
廣場上那些亢奮的百姓們漸漸安靜下來。
他大聲說道：“解救我們楚州城的人是楚州衛上將軍、朝廷欽差特使宋煜宋大人，就在剛剛，他已經率領大軍殺向北齊了！”
巨大廣場上安靜了那麼一瞬間，接著便是一陣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宋大人昨天夜裡就將那位北齊王爺給打跑，他的結義兄弟黃騰因為脫力，現在還在我身後的衙門裡休息，宋大人卻馬不停蹄，殺向北齊，這樣的大英雄，我們不能給他添亂！”
人群中有化勁層級的江湖大佬出聲說道：“需要我們做什麼？是充當後援送物資，還是也跟著披掛上戰場，小先生你是讀書人，你說就行！”
“對！宋大人救了我們楚州城，他就是我們楚州百姓的活神仙！叫我們做什麼都行！”
凝聚到極致的民意，在此時此刻的楚州城內，展現得淋漓盡致。
所謂民心可用，便是如此。
這名讀書人擺擺手：“都不是，宋大人說了，沒有吃沒有穿，敵人會給他們送！”
“他臨走之前，放心不下咱們楚州城的父老鄉親，在朝廷派來的大軍到來之前，特地委託我等暫時幫忙處理城中事務。”
“其實我們也是一群沒什麼經驗的讀書人，只好出來懇求大家幾件事！”
——
加更1。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