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還是憂心忡忡地站在朱炫面前,對自己的未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不過朱炫的態度,又讓他放心了很多,至少朱炫還是會念及親情,願意幫自己,也願意救自己,貌似還不錯。
“高熾堂兄,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朱炫問道。
朱高熾想了想道:“我能做的,唯有配合他們,一邊吃藥,一邊做他們的傀儡,只是……殿下打算何時動手?”
他擔心拖延的時間過長,會對自己的兒子很不友好,這種事情當然越快解決越好,不能再拖下去,但是看朱炫的安排,似乎沒有現在動手的意思。
“不急!”
朱炫淡定地說道:“我準備放長線釣大魚,如果現在動手,肯定有不少漏網之魚,那位韓鈞,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定就是白蓮教的明王,他敢來燕王府做那麼多事情,不會沒有任何準備。”
停頓了下,他繼續說道:“既然那位明王要玩,那我就和他玩下去,如果現在動手,很容易暴露了什麼,從而讓他們有所準備,做不到一網打盡。”
朱高熾說道:“可是……”
朱炫打斷道:“我懂高熾堂兄擔心瞻基侄兒,但是你想一想,如果不把他們一網打盡,那麼他們未來還會想方設法再來對付你們,又如何?韓鈞很有可能是白蓮教的明王,和道衍那個妖僧有合作,道衍又是四叔的人。其中複雜的關係,若是不斬草除根,很容易讓他們繼續找上你們。”
道理也是這個道理。
但,朱高熾就是擔心。
生怕一個弄不好,最後什麼都沒有了。
朱炫說道:“我會安插人進去,保護瞻基侄兒,都是我們朱家血脈,我不會讓侄兒受苦的。”
朱高熾明白現在說再多也是沒用的,朱炫決定這樣做,就沒辦法更改,點頭道:“多謝殿下,我明白了!”
朱炫說道:“高熾堂兄,不用擔心!你現在還是回去和四叔四嬸見一見面,只怕在我這裡的時間長了,很容易被發現什麼,另外你也很久沒見過四嬸了。”
“臣告退!”
朱高熾確實很想徐妙雲,得到了允許,就離開東宮,回家去了。
他剛走了沒多久,嚴冠就進來了。
“殿下,又有一個很嚴重的訊息。”
嚴冠把一份情報遞上,就退到一旁,臉色有些不自然,好像這份情報特別嚴重,不是他能夠知道的,能不知道最好就不要知道。
“藩王聯盟?”
朱炫開啟情報看了一會,對這四個字感到很驚訝。
那些皇叔們還成立了一個聯盟,很明顯是專門為了對付自己的,這就讓他感到驚喜了。
皇叔們果然不安分,朱允炆削藩,削得不是沒理由,只是削得太心急了點,再有那些大聰明忽悠,才有那樣的下場。
看完了這份情報,朱炫沉默良久,問道:“目前查到的,只有周王和楚王?”
“只有這兩位殿下。”
嚴冠說道:“後來他們去見了四皇子,但是他們什麼都沒說,只是在書房裡聊天。”
“只是在書房聊天?”
朱炫對這個是不怎麼相信的。
因為在書房裡面,可以用其他手段密謀,比如說寫字的方式,就不會發出聲音,也不會被偷聽,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了密謀。
不過,這個藩王聯盟,讓朱炫很意外,又是真的很驚喜。
“他們準備造反了吧?”
朱炫心裡在想。
補交稅收,打擊土地兼併一事,對藩王們的打擊很大,連聯盟都組建起來了。
朱炫又問道:“能不能查出來,是誰負責組成這個聯盟的?”
嚴冠搖頭。
朱棣一直留在京師,肯定有錦衣衛盯著,儘管不是每時每刻都盯,但是在府邸的時候,絕對逃不過錦衣衛的監視,朱棣那邊暫時沒有明確的線索。
至於朱橚和朱楨那邊如何,藩地的錦衣衛也沒有相關的訊息回來,暫時也找不出有什麼。
“查!”
朱炫冷聲道。
要不是朱橚兩個大聰明主動暴露,朱炫可能現在還不知道藩王聯盟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就查到底。
“除了要查組成聯盟的那個人,還要查聯盟裡面都有誰,一個都不放過。”
朱炫繼續說道:“兩三個人絕對組成不了聯盟,背後的水很深,還有……”
停頓了下,他補充說道:“你和蔣瓛、趙雲勝他們說一說,這件事暫時瞞下來,就說是我的要求,皇爺爺年紀大了,有些特別嚴重的事情,不能讓他知道得太多,明白了吧?”
藩王聯盟的事情,就是相當嚴重。
嚴重地破壞了朱元璋心裡對自己兒孫的美好想象,就怕一時承受不了而病倒,對於這種年紀的老人,一旦病倒了,生命基本上就要走到盡頭。
朱炫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臣明白了!”
嚴冠點頭道。
朱炫感到很頭疼,還沒當上皇帝,就要處理那麼多事情,揉了揉太陽穴,安靜了好一會,揮手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等到嚴冠離開了,他又想了想藩王聯盟的事情,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己都還沒有動手,皇叔們就迫不及待地逼迫著讓自己動手,但是將來真的動手了,他是不會客氣的。
皇叔們已經那麼不客氣,他沒必要仁慈。
朱炫不是朱允炆。
不過,想到朱允炆,朱炫又在想現在人可能在何處?
不知道朱允炆,躲在什麼地方了。
把各種煩惱的事情,全部丟到一邊,朱炫靜下心來繼續看奏章,幫皇爺爺減輕很多工。
——
走出皇宮,朱高熾長吐了口氣。
“中毒,還好!”
“毒應該比蠱蟲容易解決很多,但是要得到解藥,很不容易!”
朱高熾無奈地在想。
總算找到了一些希望,不想希望那麼快變成了絕望。
“希望小堂弟,是真心要幫我。”
朱高熾自言自語,很快坐在馬車上,往朱棣的府邸趕去。
回到家裡,朱高熾進門的時候,看到徐妙雲正坐在前院,便說道:“娘!”
“老大回來了!”
徐妙雲放下手中刺繡的東西,開心道:“在北平還好吧?怎麼回來了,那麼久都沒回家,你的五叔、六叔他們來了好一會,你現在才回來。”
她的語氣,聽起來像是責怪,實際上又是牽掛和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