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七歲

第一百九十五章 治理天下的根本!舉薦燕王!

文華殿。

朱允熞在思索著下一步該做什麼。

他十分清楚,設定百姓監督司,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官員的貪汙腐敗問題。

反貪反腐,自古就是老大難。

但無論什麼時候,腐敗都是慢慢積累,一點點開始的。

等待一個人大病之後,再去治療,縱然能起死回生,也算不得什麼神醫。

真正的神醫,是在一個人還沒有病的時候,始終讓他保持健康的身體。

有小病也不至於發展成大病。

看起來沒有救任何人,實際上救的卻是千千萬萬的人。

所謂善戰者無赫赫戰功,正是如此。

百姓監督司的意義,也在如此。

治病救人,懲前瑟後。

百姓監督司至少能讓表面上的風氣大轉。

貪汙腐敗,只能在暗中進行,不敢在陽光下公開。

在老百姓的感受中,能切切實實的感受到風氣的轉變。

僅在金陵一地,當然還遠遠不夠。

百姓監督司仍不斷的向地方派出人馬。

不過,為了保證人員的純潔性,擴張的速度並不算太快。

朱允熞再三交待楊士奇,這種事情,寧願慢一點,也要嚴格挑人,嚴格培訓。

萬事開頭難。

百姓監督司是從零開始選人。

嚴格控制,保持隊伍的純潔,十分重要。

隨著百姓監督司的深入,商稅徵收的數額,竟然又上漲了不少。

但許多普通商戶,卻反而感覺經商環境比以前更好。

敲詐勒索的衙役消失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以前那種大大咧咧,隨手收錢,隨便敲詐的衙役官差,一個個都夾起尾巴做人。

誰都知道,有百姓監督司看著呢。

一旦被捅到那裡,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對官老爺們來說,可能是被斥責為御下不嚴,被在官員考功薄上面記上一筆,影響他的官途前程。

但官老爺受影響,回來還不得重重責罰衙役嗎?

吃板子,丟差事,都算是輕的了!

誰還敢呢?

正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站在國家宏觀的層面,當然是那些大貪鉅貪,位高權重的人影響更大。

但站在普通老百姓的角度,他們打交道的人,卻是最低一級的官差衙役。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

一名官差衙役隨便刁難一下,就能讓許多百姓有口難言,受盡苦頭。

他們沒有品級,也不是官員。

在官員眼中,他們只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

可在平民百姓眼中,卻是惹不起的存在。

百姓監督司設立之後,這一局面,終於得到了徹底的扭轉。

自然讓百姓們交口稱讚。

“太孫殿下這一招高啊,自古以來,最難治理的,便是胥吏。”

姚廣孝嘆道:“皆言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但依貧僧看來,實際上,與帝王共治天下者,非是士大夫,而是胥吏。”

“要治理他們,最為困難。”

“別說治一國,便是治一縣的胥吏,也極為不易。”

“如今太孫殿下設定百姓監督司,對於高官重臣,仍難以監督,但對於基層胥吏,卻有奇效,妙,妙,妙!”

高官重臣的貪汙腐敗,往往十分隱蔽。

僅僅靠百姓監督司,能查出來一些,但不可能全部查出來。

或者說,一開始沒有防備,能查出來不少。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會越來越隱秘,要查出來,就困難了。

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當然,也不是說百姓監督司就對高官重臣毫無辦法。

至少,他們不能再如之前的歐陽倫那般囂張行事。

只能說,他們隱蔽起來之後,就難以查到實證。

但胥吏不一樣。

胥吏要與老百姓打交道。

他們有做哪些事,沒有做哪些事,老百姓都門清著呢。

隨手一個舉報,誰還敢胡作非為?

而且,還有不少本性善良的胥吏,之前在裹脅之中,也不能不收受賄賂,與同僚同流合汙。

否則,就會遭到排擠,難以立足。

而現在有了百姓監督司,他們才能名正言順的拒絕。

事實上,這種胥吏並不在少數。

但劣幣淘汰良幣的情況下,他們也只能和光同塵。

正如後世很多人討厭喝酒,但身在官場職場,又不得不喝酒一樣。

只有明確且嚴厲的禁酒令,才能剎住這樣的歪風。

這就是高層治理的重要性。

僅靠基層自身,不管品性多好,他都無可奈何!

因為他改變不了環境,除了順從之外,別無選擇。

唯有高層,掌控整個社會發展方向的人,才有能力做出根本性的改變。

這正是他所做的事情。

朱允熞淡淡笑了笑。

他剛穿越到大明的時候,也認為這個時代的大明,一定還沒有啥腐敗之風。

畢竟老朱殺了那麼多貪官。

剝皮的官員,都還在縣衙門前供著呢。

但後來親眼所見所聞,卻是推翻了他原來天真的想法。

事實上,這個時代的官員,胥吏,對待百姓,比後世要狂妄多了。

如卜家以為有藍玉撐腰,就十分囂張。

衙役也敢公然收受茶棚老闆的賄賂。

歐陽倫的家僕,更是膽大包天,連朝廷的稅吏都敢毆打。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慢慢也就想通了。

歸根結底,是這個時代的人,還有著深入骨髓的特權思想。

老子都當官了,老子都是朝廷勳貴了,老子是皇親國戚,騎在你頭上拉屎又怎麼了呢?

你還不服嗎?

而一般的普通老百姓,也就忍氣吞聲了。

二來嘛,雖然有上告的規定,但以民告官,哪怕是告一名沒有品級的衙役,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告狀的成本非常高昂。

高到普通百姓難以承受。

如果是越級起訴,那更是不管有理沒理,先打一頓板子再說。

故而,除非被逼得走投無路,否則,他們根本不會去告。

說白了,制度的設定,就是隻有重大冤屈,才允許你去狀告官員。

一般的委屈,伱老百姓就應該忍著,這才是順民。

百姓監督司的存在,則有點像後世的舉報熱線,隨時都可以去告,沒有任何成本。

而且,百姓監督司還是分開獨立的機構,不受地方官府的制約。

透過嚴格的內部控制,杜絕他們與地方官府勾結的可能。

這仍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但可以讓官員和胥吏都夾起尾巴做人。

事實上,也讓他們當中的好人,有了不被裹脅的底氣。

讓社會風氣好轉。

如若不然,在那種環境之下,任何官員和胥吏都改變不了什麼。

更進一步的治理,則需要時間的積累。

“你也無須奉承孤。”

朱允熞笑道:“說起來,設定稅務司之事,已迫在眉捷。不過,稅務司非同小可,孤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主管人選。”

“老和尚,你可有什麼人推薦嗎?”

財政和稅務必須分開。

像現在都由戶部一手抓的情況,急須改變。

而且,在朱允熞的設想中,稅務司將是一個極其強勢厲害的機構。

就如同後世的鷹醬帝國的稅務局一般,無孔不入。

還有一條,那便皇親國戚,勳貴功臣都要與平民百姓一樣的交稅。

現在僅僅只限於商稅,將來也是會擴張到田稅以及其他所有的稅種。

自古以來,歷朝歷代,都以反土地兼併為要務。

但另一方面,卻又給予官員和貴族不交稅的特權。

這就是南轅北轍了。

交稅的怎麼和不交稅的競爭呢?

競爭不過,可不就得被兼併嗎?

那還怎麼反土地兼併?

故而,歷朝歷代,這個問題近乎無解。

真的沒有聰明人看透這一切嗎?

當然不是!

只不過,掌權的是貴族和官員啊!

天下哪有自己向自己開刀的道理呢?

所以,反土地兼併的口號喊得很響。

但對於根本問題,卻視而不見。

皇帝哪怕心知肚明,因為要依靠官員和貴族治理天下,也只能聽之任之。

但朱允熞卻決心解決這個問題。

稅務司的成立,將直指這一點。

當然,他不會太過於冒進。

畢竟,老朱還活著,還需要他老人家的支援。

田稅和其他稅,不能著急。

但僅僅是現在的商稅,稅務司監管,也刻不容緩。

不然的話,朱允熞相信,如今因歐陽倫和趙勉之死,而一時害怕,驚恐交稅的皇親國戚,武將勳貴,很快又會找到新的逃稅之法。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深信這一點。

治標之法,終究不能治本。

但這樣一來,稅務司的主管人選,就極為關鍵。

這個人,不僅要有足夠的才能,還要鐵面無私,要不懼任何皇親國戚,武將勳貴的壓力。

之前自殺的戶部尚書趙勉就是前車之鑑。

他之所以敢貪汙受賄,一方面與自身的品質有關,另一方面與他那個貪得無厭的老婆有關。

更重要的是,他身在局中,拒絕不了皇親國戚和勳貴功臣的施壓。

如歐陽倫這樣的讓他開一文錢的繳稅文書,他不得不開,不敢不開。

給這些人開了,便會著給自己也撈。

這就是心理學上的“破窗效應”。

反正不管怎麼做,都是違法了。

為何不給自己撈呢?

於是乎,趙勉就這樣一步步越陷越深。

稅務司總管要承擔極大的壓力,非一般之人能夠勝任。

在朱允熞看來,有些人沒有能在青史留名,或許只是時運不濟。

但能力才華,都無問題。

不過,他自問也沒有神明之眼,能一眼將人完全看穿。

所以詢問姚廣孝。

聽到朱允熞的問話,姚廣孝沉思了許久,方道:“稅務司主管之職,非是小可,尋常人勝任不了。”

“舉賢不避親,貧僧倒是有一個人選,向太孫殿下推舉。”

“只是還望太孫殿下,不要以為,貧僧有任何私心。”

朱允熞哈哈大笑,道:“老和尚,你儘管說,孤又豈會怪你。”

“好!”

姚廣孝道:“還有一條,要起用此人,非得陛下同意不可,太孫殿下能不能做到,還需深謀。”

朱允熞笑問道:“莫不是犯了什麼重罪,被謫貶之人?”

有這樣的人物,也不足為奇。

被貶之後,一生鬱郁不得志。

空有才華而無施展之地。

朱允熞也相信,歷史上這種被埋沒的人才很多。

“那倒不是。”

不料,姚廣孝倒是搖了搖頭,道:“只是此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接著,他正色道:“稅務司主管人選,貧僧向太孫殿下舉薦燕王朱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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