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南,海安。
拾光小屋民宿。
“這是兩位的房間,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問我,我是土生土長的雷南人,無論是想知道附近哪裡有好玩的或者好吃的,只要說清楚要求,推薦包你滿意。”
高強笑著對兩位剛登記入住的客人說。
眼前兩人,活潑開朗的叫李詩琪,氣質柔弱的叫陸月雪。
剛才登記的時候,他看過二人身份證,暗暗記下名字。坐電梯的時候,也打聽過了,是趁暑假出來遊玩的大學生。
她們從省城學校一直往南走,每個城市都會逗留幾天,打算過海去瓊州,一直走到鹿城為止,到時候再坐飛機回學校。
相比笑起來很好看的李詩琪,反而白幼瘦的陸月雪,更吸引高強目光。
這類女生,容易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要不是故意裝出來的,說明真的不諳世事,內心脆弱。只要在她面前展現出強大一面,給予她寬廣又溫暖的懷抱,三言兩語就能忽悠到手。
李詩琪也注意到,這個看起來很文藝範的民宿老闆,目光多落在自己朋友身上,不過沒說什麼。
因為她知道,陸月雪壓根不在意這些。
對方知分寸還好,要是主動湊過來……
那就後果自負咯。
三年舍友,加上同鄉的身份,足以讓她窺見一些自己這位性格孤僻的好友身上的小秘密。
絕對會顛覆正常人認知那種!
當即笑嘻嘻說:“謝謝老闆,有需要的話我會的。”
說完擺擺手,把房門關上。
高強碰了個軟釘子,不禁搖頭失笑。
不過也沒什麼,畢竟初次見面,接下來她們還會在這裡住三天,有的是機會。
……
李詩琪和陸月雪在房間裡休息。
玩玩手機看看劇之類的,直到下午飯點,感覺餓了,才出門覓食。
高強看到她們出現,眼睛一亮:“兩位是要出門嗎?”
“對啊,這都五點了,準備找個地方吃完飯。”李詩琪笑笑說。
陸月雪目光只是輕輕一瞥,就移開了,沒有交流的想法。
五點吃晚飯,未免也太早了吧。
高強心裡滴咕,臉上微笑:“汽車檢測站旁邊,有傢俬房菜味道不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正好我也有點餓了。”
李詩琪擺手拒絕:“不用了,我們在附近吃就好,就前面那家光頭老飯店,我看評論說海鮮粥還可以,羊肉牛肉也不錯。”
沒等他說什麼,就拉著陸月雪出門了。
高強暗暗點頭又搖頭。
不喜歡佔人便宜,是好女孩。
可惜那姓陸的小姑娘太怕生了,一直不說話,完全不給機會,讓他很無奈。
他耐心有限,要是對方始終沒反應,那他就得考慮那個李詩琪了,好在長得也不差。
……
只是玩幾局王者的功夫,李詩琪和陸月雪又回來了。
問及怎麼不多逛逛時,李詩琪表示,今天太累,加上天色已黑,明天再看情況。
高強詫異看一眼牆上的時鐘,明明七點都沒到。
這也叫天黑啊?
南方的城市,即便是小縣城,夜生活也是很豐富的,夜宵店大排檔等經常兩三點才關門。
可能是個人習慣不同吧。
高強並未多想:“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休息吧。”
而他自己,則在前臺守著,等到10點,有另一個員工過來值夜班,才去睡覺。
高強的房間在二樓,樓上正好是陸月雪她們。
結果合上眼沒多久,便做了個噩夢。
他夢見自己出現在一條陰森的山間小道上,旁邊樹上有個吊死詭,突然扭頭朝他看過來,披散的頭髮下,一雙眼睛散發著紅光。
高強“啊”一聲驚醒。
大口大口喘氣,一抹額頭,全是汗水。
心有餘季:“原來是夢……”
可這夢未免也太真實了。
那吊死詭的樣子,簡直像是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以至於他想睡都睡不著,只能開著燈刷短影片到天亮。
……
早上下樓吃早餐,
看到頂著重重黑眼圈的高強,李詩琪驚訝:“老闆昨晚沒睡好?”
高強打著哈欠:“對啊,做了個噩夢,醒來睡不著了。估計晚點得補覺。”
站在後面的陸月雪,聽到這話,默不作聲後退一步。
高強:“……”
你小小的動作傷害卻那麼大。
他並不知道,其實昨晚陸月雪也夢到了同樣的鄉間小路與吊死詭,而且這種情況,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碰到。
從小就這樣,而且除她本人外,夢境內容還有可能會影響到周圍的人,所以才會習慣和別人保持距離。
至於李詩琪……
她身上有家人送的一枚彌勒玉墜,能不受影響。
好不容易撐到中午。
高強跟店裡員工打聲招呼,準備回房補覺。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剛睡著,又出現在那個夢裡,而且這次吊死詭離他似乎更近了。
自然是再次被嚇醒,又是滿頭大汗。
高強越想越覺得不正常,“臥槽,這、這特麼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怎麼做個夢整得跟電視劇似的?”
於是打電話給自己一個親戚:“炳叔,我是阿強,有件事想請教一下……”
他這個親戚,是附近聖娘廟的廟祝,多少懂點玄學方面的知識,平時大家要是碰到類似的科學搞不定的事情,都會請他幫忙。
比如小孩丟魂、大人犯邪之類的。
電話那頭的高文炳,聞言驚訝,隨即嚴肅:“我現在過去。”
聖娘廟離這邊不遠,兩公里不到。
高文炳一到店裡,高強趕緊請他進來。
光看錶象,高文炳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是附身,民宿內也沒有奇怪的東西存在。
而聽完高強的敘述後,他眉頭微皺:“大機率是夢魔,你最近有沒有去過什麼不乾淨的地方?”
“沒有啊,我基本上一整天都待在店裡。”
“那就奇怪了。”
按理說,這類比較兇的夢魔,都是特殊情景下產生的,怎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高強身上呢?
難道真的只是運氣不好,對方路過不成?
“我在這留一晚,幫你看看吧。”
高文炳說。
高強自然是欣然答應,安排了一間雙床房。
……
晚上。
高強進入睡眠後。
高文炳在旁邊的椅子上等待,閉目養神,突然感覺到一個兇戾氣息掃過,頓時寒毛直豎。
只見高強表情驚恐,額頭上已經滲出細汗。
“好凶的詭!”
高文炳臉色一變,口中怒喝:“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抓起身旁的拷鬼棒,朝高強身上打去。
與此同時。
陸月雪所在的房間,同樣在做噩夢。眉頭緊皺的同時,手上握住一把小木劍。
她夢中的情景又與高強的有所不同。
雖然一樣是那條山間小路,但是出現的不是吊死詭,而是一顆浮腫的大腦袋,一直尾隨在她後面。
但凡陸月雪稍微久一點不回頭,那浮腫的大腦袋便會湊近一點。要是盯著它看,它又會離遠一點。
陸月雪貝齒輕咬,趁大腦袋靠近之際,手上的短劍,一劍噼砍過去。
大腦袋慘叫一聲,消失不見。
不過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日後肯定還會出現。
像陸月雪這種情況,民間有一種觀點,認為是人的八字命格太輕,容易碰到各種不乾淨的東西。
事實也是如此。
陸月雪本來命格就不夠重,從小到大,沒少被不乾淨的東西糾纏,詭壓床詭矇眼這種都是小兒科了。像這種,夢裡突然一個人走夜路,路邊時不時出現各種怪東西的,就比較兇險。
除了大腦袋外,還有其他很多,比如一隻會伸長的手,比如會自己跳舞的紅鞋子,比如身材肥胖但沒有五官的女人,比如藏在黑暗裡的紅眼睛……
晚上不敢出門,一個人走夜路,不敢一個人獨處,這些普通人看起來很正常的情況,對她而言都充滿危險。
可以說,能活到今天真的不容易。
剛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家人還以為她是幻覺癔症或者精神分裂,然而連帶家人都開始遇到時,終於明白事情不簡單了,於是到處求高人。
後來她爸找到一位頗有名氣的法師。這位發法師指點說,可以試試請一尊鍾馗回來,放在玄關那,對準門口。
說來奇怪,鍾馗請回來後,確實安穩了很長一段時間。
只是,等到她考上大學,到外地讀書後,這種情況又開始出現了。
偶然一次機會,她在一個二手市場攤位上,買下這把小木劍,發現只要把這把劍帶在身上,碰到的東西就少了,
就算在夢裡碰到那些詭東西,桃木劍外,有也不怕它們。
相反,要是劍離得遠,就很容易招惹來那些東西。
所以經常睡覺劍也不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