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
宮裡的邀約早就下發,幾乎朝臣都收到了宮宴的訊息。
目的也不言而喻,就是為了正式將西楚與大周的和親定下來。
這樁婚事定下來,西楚就多了一個強大的後盾。
誰不知道,皇帝自從太子死後,就越發多疑,對程家似乎也少了許多退讓,反而是步步緊逼。
就拿這樁婚事來說,程璽原本是不同意程京妤嫁入大周的。
可他擅自封了個公主的封號,一旦是公主而非郡主,那婚姻就不是身為父親的程璽能說了算了。
蕭聖高陰也陰在這兒,他自己有女兒,親生的公主分量更重,可偏偏要用程京妤。
不過就是想要拿捏程家而已。
放眼看過去,今日人頭鼎沸,程家的位置上,程璽和程京鶴卻都不在。
大喜的日子,他們臨時去西北平亂了。
都知道南唐這些日子並不安分,屢次挑釁,因此不得不前去。
而孤零零坐在蕭聖高右手側的程京妤,看上去就分外可憐了。
明明是定親的日子,父兄都不在。
看起來就更像是一場政治婚姻。
程京妤坐在位子上,掌心握著一件物什,呼吸有些急促——因為緊張。
傅硯辭沒有打任何一聲招呼就離開了京都,去向不明,她完全猜不到他的心思。
而她多番找聶文勳,要他出面放棄。
可他只說:“你不想看看傅硯辭會有什麼反應麼?而且這又不是成婚,怕什麼?”
就算不是成婚,但是往後都會說她是許配過給聶文勳的人。
她不想這樣。
而且傅硯辭的反應.....不用說這人也會生氣。
他的一生氣自己就沒有好果子吃。
“本宮可太期待傅硯辭憋了什麼大招了。”
不光程京妤知道傅硯辭不在京都,聶文勳也知道。
大概只有蕭聖高不知道,因為蕭聖高派去監視傅硯辭的人,只會跟他說傅硯辭待在質子府。
那些被派去的人早就已經被換掉了。
也就蕭聖高覺得他將傅硯辭拿捏在了手心。
程京妤服了,她雖然知道聶文勳也不是真要跟她成婚,可這人看戲的樣子令她不爽的很。
“太子殿下,我可先跟您說好了,”程京妤假笑著看他:“我要是拆到您的臺了,到時候別生氣。”
拆臺?
聶文勳笑容不改:“你跟我說說,拆哪種臺?”
程京妤卻是視線在蕭逸身上一轉,不說話了。
不過沒到最後一步,她也不喜歡拆人的臺,大家好歹互相利用一場。
不過這幾天程京妤也沒閒著——那一夜被傅硯辭截胡的南唐信箋,看完是要歸還蕭聖高的。
不然他定然會起疑。
但是程京妤早就讓夙乙派人去南唐,查了點東西。
飄香茶館的人脈當然要用,並且還要用的好。
她早晚要將蕭聖高勾結他國設計自家大將的惡行曝光於世。
在此之前,鋪墊一番也無妨。
總之今天,她定然不會讓蕭聖高如願。
而這時夙乙回來,在她耳邊回道:“還是沒有訊息。”
傅硯辭的蹤跡,竟然連飄香茶館的人脈都找不到。
已經三天了,程京妤由最初的茫然,到現在的擔心。
怕傅硯辭是在哪出了什麼意外。
而蕭聖高恰巧目光一轉,看向傅硯辭空空的座位,問道:“傅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