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鶴敏感地瞪向程京妤:“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好哥哥真多?
這人是誰,程京妤除了他哪裡還有什麼好哥哥??
程京妤面色尷尬:“他……胡說八道的,我只有一個哥哥,不就是你嘛。”
她企圖矇混過關,又因為傅硯辭的哥哥兩個字燒紅了臉。
聯想到自己那日撲到傅硯辭的馬車旁叫出來的那句硯辭哥哥,臊得慌。
她當時為什麼就腦子不靈光,脫口而出這一句了呢?
程京鶴將信將疑地從傅硯辭身上收回目光:“他就是那位大靖質子?”
他離京將近兩年,對京都的流言聽過一些,不過了解不深。
只知道蕭聖高為了控制大靖,跟對方討要了一個質子過來。
並且百般刁難,不大給面子。
而他這個妹妹又向來以太子為重,太子不喜傅硯辭,因此鬧得不大好看。
可又聽說她最近改了性子,跟皇后太子過不去,跟聶文勳走的近。
一時間,程京鶴也只覺得烏煙瘴氣。
他有心要訓誡妹妹幾句,但是太久沒見,對方撒個嬌他投降了,哪裡捨得。
正想著,又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郡主在京都的好友可真是不少,文勳看著都眼紅呢。”
是聶文勳那熟悉的調笑。
他今日穿著一身有著紅色點綴的袍子,整個人顯得清逸俊秀。
程京鶴看他腰間墜著代表大周的玉墜,哪裡還會不知道這人是誰,忙見了禮。
“文勳太子,久仰大名。”
聶文勳剛想回話,目光一掃,旁邊蕭逸匆匆走過,還帶著一聲細微的冷哼。
顯然是還沒消那晚,程京妤擋了他與陳意禮打結識的事。
“五殿下!走這麼快做什麼,等等本宮。”聶文勳追了上去。
直到落了座,程京妤還探頭到隔壁桌與程京鶴嘰嘰喳喳。
對程京鶴來說,只是好久沒見妹妹。
但是對程京妤來說,卻是隔著生死再見的至親。
所以在場所有人都偷偷地投了視線過來打量。
平日裡那個囂張跋扈的小郡主,今日打扮的俏皮清麗,舉手投足都是風情。
卻帶著一抹小家碧玉的嬌嗔,跟旁邊桌的男子攀談甚歡,不時還笑出聲。
一雙纖纖玉手,還剝著桌上桂圓,不時遞過去一些。
而那男子則細心聽著,偶爾摸一摸她的發頂。
誰見過和碩郡主這般討好人的模樣??
即便是蕭蘅,從前也只有他給郡主剝桂圓的份。
“世道真是變了,程郡主竟然有如此體貼的時候!”
“那個男子瞧著面生,究竟是哪家大人的公子啊?”
“坐在王孫侯位上的,不是哪位王爺的兒子吧?”
底下議論紛紛的,都是些官職不大的年輕官員,還有些如聶文勳傅硯辭這樣別國來的,都不認得程京鶴。
而那些認識他的老臣,包括程璽,此時都去了上書房,見皇帝去了。
程璽程京鶴父子回來的突然,他們是將大軍留在了都城外,率先趕回來過年的。
因此朝中的人鬥都還不知道程璽回來了。
更不會知道坐在位子上的人就是程京鶴。
因此,在程京妤沉浸在哥哥回來的喜悅時,四處的流言已起。
程京妤又一次將桂圓肉遞給程京鶴時,一道青色身影站起來,去了殿外。
她那桂圓肉最終沒放程序京鶴手掌,而是掉在了桌面。
“京妤?”察覺到她在走神,程京鶴奇怪:“說著話呢,怎麼了?”
“沒有。”
傅硯辭的袍角消失在視線,程京妤收回餘光,輕蹙了一下眉心。
她總覺得傅硯辭看起來似乎不大開心。
會不會是母親忌日快到了,所以他情緒難好。
不然方才也不會有那句冷嘲。
程京妤坐不住了,離開宴還有一會兒,她想了想,捂住了肩膀:“哎呀。”
“怎麼了?”程京鶴緊張他的寶貝妹妹:“哪裡不舒服?”
“衣服帶子似乎散了,春華,陪我去偏殿整理一番。”
春華信以為真,忙扶過自己柔弱的郡主,去了殿外。
一出門,就見男扮女裝的夙乙穿著宮裡的宮女服,站在一根柱子旁,朝某個方向一指。
程京妤嫌他出入皇宮太招搖,因為上次就已經有人說了,她身邊總帶著個侍衛,以為是她養的什麼男寵。
更何況還有她爹她哥在。
夙乙的身份有點說不清楚,怕到時候是個麻煩。
她今日留了個心眼,非摁著夙乙上了妝,打扮成了小宮女的模樣塞進來。
雖然夙乙萬般不情願,但是最終屈服在了僱主的淫威之下。
程京妤一出來,他就知道她要找誰。
因此指了傅硯辭離開的方向。
春華奇怪:“郡主,不是去偏殿嗎?夙乙指哪裡?”
“春華乖,去給我找個暖手來,我手冷。”
她今日穿的確實單薄,一雙手很涼。
春華半信半疑:“可你要去哪裡?”
她當然不能說去找傅硯辭,春華這個丫頭膽子小,要是知道她與傅硯辭私下達成了某種交易,說不定會暈過去。
程京妤想了想:“我透透氣。”
“可是——”
“快去吧姑奶奶,”程京妤將她往偏殿推,嚇她:“凍死你主子了,你也得陪葬!”
春華哪還敢耽誤,忙不迭撒開腳丫跑。
“守好啊!”程京妤交代了夙乙一句,轉身去了迴廊。
還是上次的地方。
聯想自己上次在這喝醉了非說自己是蘑菇,她就感到一陣羞恥。
傅硯辭竟然就抱臂靠在廊柱下,遠眺著廊下的荷塘。
冬日荷花破敗,配上他今日一身青衫,竟然有種兩重天的錯覺。
一邊是冬日的蕭條,一邊是春日清爽。
聽見腳步聲,傅硯辭微微側過臉,不過側臉冷凝,明明面無表情,程京妤卻能覺出他的不爽。
廟會之後,是第一次這樣單獨見面。
程京妤有些惶惶。
“來這幹什麼?”
沒想到是傅硯辭先出聲。
方才在殿裡與別人相談甚歡,他不懂程京妤又突然跟過來做什麼。
今日風大,程京妤的衣帶被風翻飛,隱約的脂粉香也鋪面而來。
走到傅硯辭面前,她雙眼閃著清澈的彷徨:“你怎麼了?”
捏緊手心,她手心有兩顆很大桂圓,剛剛趁哥哥不注意抓的。
剛想伸出手去,問傅硯辭吃不吃甜的。
都說吃甜的心情會變好。
然而手還沒伸出去,她的脖頸被人卻被人握住。
緊接著,整個人被甩在了廊柱上,背緊貼著柱身。
傅硯辭俯下身,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