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春華擔心得不得了:“郡主,您方才是怎麼想的呀?這要是太子殿下沒有維護您,今日這事兒就要坐實了!”
方才門一開,程京妤那樣子任誰瞧不出差錯來?
她拍拍胸脯:“幸好幸好,太子殿下對郡主您當真是用情至深,往後您可不要做這種傻事了,那大靖質子招惹來,可是沾的一身腥呢。”
她家郡主真是糊塗。
程京妤看著銅鏡:“春華,你覺得質子人怎麼樣?”
“先不說他人怎麼樣,”春華皺著眉:“他一定恨死郡主你,來燕京一年,您不是下毒就是放狗,讓人家洋相大出,光池塘他就掉下去三回!”
程京妤嘆了口氣。
看來她要讓傅硯辭信她,還真是千難萬難。
“不過都沒關係,咱們又不靠他。”春華貼心地給她重新上了胭脂:“太子殿下才是您未來的夫婿,我瞧著他對郡主喜愛得緊呢。”
她這個小侍女,簡單純粹,如同她前世一般被蕭蘅矇騙,以為蕭蘅偏愛她。但在她受難的時候,還是義無反顧的保護自己,甚至丟掉自己的性命。
程京妤閉了眼,春華對蕭蘅的壞一無所知。
殊不知他只是看上了程京妤的嫡女身份,娶了她,就能得到她爹長寧侯的勢力。
“我估計侯爺與世子這次回來後,就該給你們定親了,畢竟您也及笄了。”
程京妤想起這茬了,掐時間算,她父兄出征,半月後就該回京。
皇后為了蕭蘅坐穩太子之位,已經對她提過幾次成婚的事。
只是她爹還沒點頭。
現在想來,她爹從前便有顧慮。
春華還沉浸在自己的憧憬中:“到時候您就是東宮太子妃,舉案齊眉,定然是燕京的佳話....”
在春華看來,太子對她家郡主,根本無法挑剔。
以往郡主要什他就給什麼,就差上天摘月亮。
程京妤打斷她,牽起她的手:“走,陪我出去透透氣。”
她說是透氣,可是卻猶如有目的一般,直接往侯府的觀景湖去了。
她永遠記得前世程嬌嬌向她炫耀的嘴臉,炫耀她們在後山苟合!
“我與殿下早在你及笄那日,你在前頭宴賓客,他與我在後山琴瑟和鳴,怎麼樣,刺不刺激?”
每每想起,噁心至極。
她帶春華來,也不過是想坐實這事。
只有拿了蕭蘅的把柄,往後才好利用。
春華隱約奇怪:“郡主,賓客都在宴廳裡等著,大冬日的,咱們來湖邊,多冷啊。”
正是因為大冬日的沒人來,所以有的人才會來。
程京妤眼露嘲諷,目光定在一道假山盆景後。
那兒隱約有些聲響傳過來,春華聽出是什麼雙臉一紅。
那是一男一女的喘息,還伴隨著其它曖昧的響動。
不用說也知道是在幹什麼。
春華急忙拉住程京妤要走:“也不知道是誰,光天化日也太....郡主,咱們快些走吧。”
程京妤站著不走。
這時那沉浸中女人抑制不住出了聲:“殿下,殿下——”
春華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目:“是二姑娘?!”
程嬌嬌平日裡看起來溫柔識大體的,竟然在此跟男人...私通?
而且還叫殿下?
今日除了太子,皇子來了兩個,三殿下和五殿下。
也不知道二姑娘勾搭的是哪一個。
程嬌嬌繼續在嬌/喘:“殿下,您究竟什麼時候給嬌嬌名分,我們這樣不明不白的,若是叫人知道,定然會笑話我的。”
“別急,母后已經請父皇賜婚本宮與那蠢貨了,等迎了她過門,我就將你要過來。”
一聽男人的聲音,春華那本就大的眼睛瞪得像銅陵。
防止她叫出聲,程京妤捂住她的嘴:“噓。”
“太太太太子殿下怎麼會在此?”
春華的天都翻了,她一刻鐘前還誇讚太子殿下對郡主體貼,此刻就在此聽他與程嬌嬌私相授受。
他還說郡主是蠢貨?!
程京妤讓她繼續聽。
程嬌嬌委屈地撒嬌:“可今日,她都與傅硯辭那樣了,您還維護她。”
“誰叫她是嫡女,連你爹都要依靠她母親孃家的勢力,本宮自然是要以利為重,不過她向來蠢笨,居然連勾引傅硯辭都想的出來。”
親耳聽到這些,每多一句,程京妤就對從前自己的錯付多一絲悔恨。
“是啊,姐姐真是糊塗,就算那質子長得好看,可有什麼用,他哪有殿下這樣的身份。”
蕭蘅似乎是掐了程嬌嬌的腰,惹得她驚/喘一聲,兩人又嬉笑起來。
“你也覺得那質子長得好看?”
“自然不是,嬌嬌只喜歡殿下的勇猛~”
再往下的,又是些不堪入耳的淫/浪之詞。
程京妤將春華拖走了。
回到廊下,春華氣狠了,差點將牙咬碎:“真是好大一張床!”
程京妤扯了扯嘴角。
春華見她難受,忍不住更為憤怒了。
“郡主,您怎麼不衝上去戳穿這對狗/男女?太子竟然背地裡如此貶駁你,面上還裝成那樣!”
原來裝的對郡主百般好,就是為了郡主背後的權勢。
簡直可恥!
“郡主,您別為那種男人傷心。”
春華徹底叛變,開始覺得蕭蘅那人假、噁心。
程京妤不是傷心,兩年多的幽禁,她早就看清了蕭蘅。
她只是難過自己從前任性,害了許多人。
春華小心地打量她:“咱們接下來怎麼辦?在皇后面前揭穿他們?”
“揭穿他們有什麼用?太子是皇后的親兒子,她定然幫著太子,說不準還會勸說我,將程嬌嬌納入東宮。”
“絕對不行!”春華跺腳:“憑什麼好事讓他們都佔了??”
她不急著戳穿蕭蘅。
兩個月後,程嬌嬌會有一次意外懷孕。
前世她不知,盤問許久程嬌嬌也不肯說。
她只以為是跟哪個貴公子的。
現在知道她跟蕭蘅,那當然要用起來。
“可是,郡主你就咽得下這口氣麼?這侯爺馬上回來,你跟太子的婚事怎麼辦?”
當然是不嫁。
程京妤輕聲道:“我要嫁給傅硯辭。”
什麼?!
春華不僅吃驚,還驚恐:“先不說他是個質子,生死不在他手裡,哪天沒準就死了,就說過往你對他做的那些,您覺得他會答應娶你嗎?”
程京妤自然知道不容易。
“還有啊,他不是有個未婚妻嗎?陪他從大靖不遠千里過來的女大夫。”
春華總覺得今日的郡主有些不一樣。
具體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可是連嫁給傅硯辭這種話都說,總覺得郡主是沒睡醒。
經春華提醒程京妤才想起。
從前傅硯辭還有個青梅,陪在他身邊診病的。
不過那青梅沒等他繼承大統就死了。
但是越遺憾,肯定越刻骨銘心。
“郡主,”春華戳了她的手臂:“那兒,未婚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