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個聲音,程京妤經不住渾身冷顫。
她沒忘記,前世程嬌嬌如何耀武揚威,在她面前說蕭蘅對她只有利用,沒有真心。
他愛的人只有程嬌嬌。
又是怎麼在蕭蘅面前慫恿,讓他折了自己的手腳!
噩夢般的場景。
可隨即,另一道令她更為驚懼的聲音響起。
“京妤?”蕭蘅的聲音帶著溫潤:“你在裡邊做什麼?”
這個忘恩負義的魔鬼!
聽見蕭蘅的聲音,程京妤渾身冷顫,竟然手一滑,門都打不開。
她沒忘記自己在蕭蘅身上用了多少心血,又是怎麼被他背叛的。
父兄的頭顱,她被折斷的手腳....蕭蘅得逞後的獰笑,一切都是她的噩夢。
即便是聽見聲音,她也忍不住渾身發顫。
門外頭正議論紛紛。
“二姑娘,你確定沒有看錯,郡主和...外男在書房?”
程嬌嬌的聲音迫不及待傳來:“我瞧見了姐姐的新衣,不過我覺得,姐姐定然不會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咱們還是走吧。”
她是故意這麼說的。
憑什麼程京妤只是生成了嫡女,就要所有人對她阿諛奉承。
連自己心悅的蕭蘅,也為了得到她,對她各種忍耐。
她早晚要將這些都搶過來!
程京妤心下冷笑,程嬌嬌現在倒是姐妹情深了。
可這話說的刻意,聽著像維護,實則更勾的人好奇心起。
門外,蕭蘅聽完就冷了聲:“那裡邊的男人是誰?”
“我、他被姐姐擋著,我沒瞧清楚,不過今日男賓眾多,誰在外頭,誰在裡頭,一查便知。”
程京妤揚聲道:“不用查了!”
外頭的聲響倏地安靜下來。
程京妤深吸一口氣。
緊接著再沒猶豫,開啟了門——
風灌入房中,引得傅硯辭咳得一陣天翻地覆。
程京妤看見蕭蘅程嬌嬌,指甲都陷進肉裡,才堪堪忍住沒撲上去拼命。
程京妤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聲響。
她掃去一眼,發現眾人神情木訥,瞧瞧她,又瞧瞧椅子上因為受風,嗆咳的傅硯辭。
只有程嬌嬌驚叫一聲:“啊呀!姐姐你與殿下…怎的衣衫不整?”
沒有人理她。
蕭蘅原本臉色慍怒,看清裡頭是傅硯辭,居然陰轉晴:“是質子啊,看來質子病還沒好?”
其餘賓客都鬆了口氣:“嗐,還當什麼事呢,郡主又頑皮了吧?”
程京妤原本以為自己要解釋一番,可沒成想,根本不需要她解釋,蕭蘅就主動給她撇清了。
她心下冷笑,是因為還沒娶她,得到她爹的支援,所以蕭蘅不會捨得將她往外推。
她知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懷鬼胎。
都知道,她與大靖質子傅硯辭不和,早就到了眼中釘,肉中刺的地步。
今天的這一切,肯定都是為了太子殿下。
她與傅硯辭不可能有什麼事。
更何況前兩日她還將傅硯辭弄進了荷塘,讓他當眾出醜不說,還大病一場。
現在咳成這樣,定然又是她使了什麼手段。
過生辰也不放過人家。
蕭蘅果然喝道:“大家散了吧,馬上就要開席了,再給傅殿下請個太醫過來!”
這大靖質子,就是再不值錢,也不能在大境被折騰死了。
一群人急匆匆去扶傅硯辭。
走前,傅硯辭抬了眸。
果不其然看見蕭蘅看他時,那滿是殺意的眼神。
他猜對了,程京妤又唱了出戏。
程京妤的視線一直跟著傅硯辭,走過轉角不見人後,她才收回,憂心傅硯辭會覺得她方才是故意。
肩上一暖,蕭蘅攬過程京妤的肩,語氣親暱:“京妤,本宮知你想讓他難堪,可不許搭上自己的聲譽,你來日是要嫁與本宮的。”
見此,程嬌嬌不禁抓緊了袖子,嫉恨壓都壓不住。
程京妤不動聲色地扒下蕭蘅的手。
被碰過的地方都叫她噁心膽顫。
“殿下該去席上了,”程京妤退開兩步:“京妤去換身衣裳。”
她動作自然,可也叫蕭蘅稱奇。
平日裡都恨不得貼在他身上,自己勾勾手她就跟狗似的,今日怎麼覺得,有些不一樣?
難不成真被那傅硯辭迷了眼?
看來要想個辦法,讓程京妤更為厭惡傅硯辭才行。
“殿下,”程嬌嬌見蕭蘅對程京妤姿態親暱,滿心嫉妒:“姐姐嘴角都破了呢。”
程京妤嘴角確實破了一塊,被傅硯辭咬的。
方才他氣狠了,根本沒有輕重。
“這兩日阿膠吃多了,上火。”程景姝冷冷掠過程嬌嬌,冷笑一聲,“倒是妹妹,今日大冷的天,穿的如此單薄,不怕被人看了去?”
就是在她的及笄禮上,程嬌嬌和蕭蘅不要臉的苟合,穿著少,還不是為了勾引人!
“可是你的衣裳——”程嬌嬌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我推門時,你分明在他身上!”
‘啪’!
程嬌嬌話音剛落,臉上就狠狠捱了一巴掌!
她難以置信地大呼:“你……你居然敢打我?!”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張嘴閉嘴便辱本郡主的清譽,不該打嗎?”
程京妤說著笑了一聲,那笑容輕快,但眼底粹著冷意。
她看了蕭蘅一眼,繼續道:“還是說妹妹如此篤定,是要逼我嫁給傅硯辭?”
誰得了程京妤,誰就得了大境最大武將的支援。
“嬌嬌!”蕭蘅果然勃然怒斥。
程嬌嬌嘴一癟,吃了個啞巴虧,還捱了一巴掌,人都要氣瘋了。
“好了。”蕭蘅看了程嬌嬌一眼,眼帶警告:“京妤去換衣裳吧,賓客還等著呢。”
他一出聲,程嬌嬌便乖乖立在一旁。
程京妤當沒看到,她是要換衣服,卻不是要去宴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