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舒可欣,一雙盈盈美目含著水光,纖細弱柳的身姿如同被秋風吹落的樹葉,似乎只要黎聿深只要點頭確定,她就會隨風消逝。
她這般柔美快要碎掉的樣子,令在場的人都不禁開始心疼,除了黎奶奶。
雖然舒可欣的哥哥舒良平,以自己的命救了黎聿深。
她很感激舒良平,甚至把舒良平留下的那兩個孩子當成自己的親孫子,視如己出來看待。
但這並不妨礙,她不喜舒可欣。
她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過的人很多,對一個人的面相,眼神,也頗懂那麼一點。
舒可欣雖然長了一張溫柔無害的小白花臉,但是那一雙漆黑瞳眸下泛出來的精光。
都快要溢位來了,目的性極為明顯。
以至於不等黎聿深去說,黎奶奶就抓住慕寧的手,一臉慈愛的對舒可欣說道:“可欣,你平時挺機靈的小姑娘,怎麼今天那麼愚蠢,這麼明顯你都看不出來嗎?不過你看不出來也沒有關係,今天的確是我們家聿深和阿寧的婚禮,既然你來了,就趕快坐下吃……”
“啊……舒同志暈倒了……”
不等黎奶奶的話說完,舒可欣就承受不住打擊暈了過去,她有先天性心臟病,受不得刺激。
在她即將暈倒在地的時候,黎聿深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她接住。
他作勢要邁出步子,要將舒可欣送到醫院,他剛毅冷俊的容顏上,皆是緊張和擔心。
一旁的慕寧,呆愣的看著黎聿深抱著舒可欣,這一幕她看到,心裡說不難受那是假的。
她又想起來上一世,也是如此。
舒可欣依舊是最後一個知道她和黎聿深結婚的人,她在他們大喜當天,當著滿家屬院的賓客質問黎聿深,真的要和她結婚嗎?
那個時候她心直口快,不等黎奶奶和黎聿深說話,她就故意說了一大堆刺激舒可欣的話。
舒可欣也是像現在這樣,承受不了打擊暈了過去,黎聿深也是像現在這樣,要抱著舒可欣去醫院治病。
可她怎麼願意,像是瘋子一樣大吼大鬧阻止黎聿深,換來的卻是眾人嘲諷,和他的冷暴力。
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抱著舒可欣離去。
這一世,她不會了。
眾人驚作一團,幸好黎奶奶反應快,拉住黎聿深的胳膊,對黎聿深的朋友陳正說道:“小陳,你去把舒同志送到醫院,麻煩你了。”
陳正和黎聿深一起長大,兩個人長大以後,一個人去參了軍,一個人當了老師。
陳正人如其名,文質彬彬,堂堂正正的,老實可靠,看到舒可欣的第一眼,就不受控制的喜歡上了。
黎奶奶給的這個機會,來之不易,他當即就伸出手,想要作勢將舒可欣接過去,卻不料,這個時候舒可欣卻醒了過來。
只見她巴掌大的小臉,面色慘白,一雙美目也紅的厲害,粉唇乾裂,期期艾艾的說道:“黎大哥,我好害怕,我好像看到哥哥在像我招手了,他告訴我說,如果我不快樂不幸福的話,就去找……”
她話還沒有說完,又開始艱難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副呼吸不過來,馬上要昏厥的模樣。
聽到舒可欣提及曾經戰友的名字,愧疚之感讓黎聿深再也忍不了了,抱起舒可欣,推開站在他面前,還作勢伸出手的陳正,就大步離開了。
黎奶奶看著黎聿深頎長挺拔的背影,漸漸遠去,氣的她直嘆氣,黎聿深這臭小子,越來越不聽話了,看她回來怎麼收拾她。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將黎聿深離開以後的殘局收拾一下。
黎奶奶端起一杯酒,對眾人說道:“實在抱歉,婚禮上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們沒有預想到的,在這裡我給大家道歉,大家吃好喝好,今天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改日我們再聚。”
眾人表示不介意,開始紛紛入席。
但新郎和新娘還沒有舉行完儀式,就帶著別的女人離開婚宴,還是成了這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在眾人吃席的空裡,黎奶奶拉著慕寧去了東屋。
拉著她坐在床上,一臉歉意的抓住慕寧的手,小心的上下磋磨著。
雖然黎奶奶的手帶有薄繭,這樣磋磨她會有些痛癢,但慕寧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不舒服。
“阿寧,奶奶對不起你,在這個大喜的日子,黎聿深那個混小子,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帶著舒可欣那丫頭離開,讓你難看,不過你放心,等他回來了,奶奶一定會讓他狠狠漲個教訓。”
看著黎奶奶一副“同仇敵愾”要為了她出氣的模樣。
慕寧心裡一暖,但同時又有些焦急。
可不能讓黎奶奶幫著她訓斥黎聿深,黎聿深本來就因為她設計陷害他娶她,而討厭,甚至痛恨她。
她雖然不愛黎聿深,不願意再和他繼續糾葛,但沒有想到陰差陽錯兩個人還是在黎奶奶的安排下結了婚。
既然結了婚,她就要過好自己的生活,不去招惹黎聿深,還有他戰友留下來的兩個孩子,還有……舒可欣。
慕寧連連擺手,搖頭說道:“不用奶奶,舒同志心臟病發作,情況本來就緊急,我不介意的。”
黎奶奶看著慕寧美目裡透著清澈的愚蠢,心裡又是愧疚又是喜歡。
這麼好的丫頭,長的也美豔動人,怎麼自己那孫子就是不喜歡呢?
醫院裡。
舒可欣躺在病床上,黎聿深坐在陪護椅上,陳正不放心也跟了過來,看到舒可欣醒過來。
他急忙的用水杯給舒可欣倒了一杯溫水,並對黎聿深說道:“深哥,舒同志既然已經醒過來了,醫生也說她沒事,你就先回去吧,我在這裡照顧她,你別讓新娘子等急了。”
陳正這話一落,舒可欣臉色立馬變了,她在心裡大罵陳正這個蠢貨,她不是看不出來陳正這個傢伙喜歡自己,可喜歡自己又能怎麼樣?
就他這種蠢貨,長的也不出眾,怎麼可能配的上自己?
如果不是他對她有點用,又和黎聿深是好朋友的關係,她才懶得搭理他呢。
黎聿深聽了陳正的話也覺得有道理,雖然他不喜慕寧那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可今天畢竟是兩個人的大喜之日,也不好讓她一個人獨守空房,男人的責任感還是要有的。
於是黎聿深站了起來,對舒可欣說道:“可欣,你一個人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