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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內,穆尤皖看著自己面前的一大本題冊,眼角控制不住地直抽抽。
“這是我今天全部要做完的?”
“當然不是,只有我勾的題要寫完而已。”
弛淨川好笑地點點她額頭,後又翻著卷子給她指有哪些題。
穆尤皖數了數,一共十五道題。
還好,看來他還沒那麼變態,還是個人。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嘆了口氣,平心而論,中考她都沒這麼努力過。
這般想著便也說了出來。
看到她這幅唉聲嘆氣的模樣,弛淨川皺眉,偏頭問到:
“那你有為了什麼努力過嗎?”
聞言,穆尤皖趴在桌子上偏頭想了想,搖搖頭。
“你就沒什麼夢想或者是特別想要的嗎?”
“沒有。”
聽她回答的這麼幹脆,弛淨川無奈地敲敲她的頭,失笑道:
“再好好想想,真的沒有?”
見他這樣,穆尤皖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捂著頭認真想了想,這才出聲:
“有啊,但是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罷了。所以倒還不如不想,不想就不會念,這樣就不會傷心失望。”
她語氣很澹,像是隨口說的。
可是一直看著她的弛淨川卻留意到了她眉間一閃而逝的落寞。
靜靜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出聲:
“你不做怎麼知道不可能實現?皖皖,告訴我,我和你一起實現它們好不好?”
聞言,穆尤皖偏頭笑著看他,反問道:
“你呢?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我要考規遠大學。”
“建築系嗎?”
“嗯。”
弛淨川輕笑著回到,並不意外。
畢竟當初在穆家和蔣教授說的時候她也在場,只是……記性這麼好的嗎?
想到這兒,又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眸底帶著些狐疑。
而這些,穆尤皖渾然未覺,她只是微微不解地問:
“為什麼?”
聞言,弛淨川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
“可能是……喜歡吧。想讓每個人都能有一個避風港,即使簡陋,但也是個容身之所。”
話落又垂眸看她,自嘲似的開口:
“是不是聽起來有點傻?”
穆尤皖誠懇地點點頭,輕笑著開口,聲音懶懶的:
“確實是有點,但我喜歡。”
聞言弛淨川有些懵,忍不住疑惑出聲:
“嗯?”
見他這樣,穆尤皖燦然一笑,一雙亮眸定定地看著他,難得的正經:
“你知道嗎,其實之前我又想過你到底為什麼會拒絕蔣爺爺的邀請選擇建築系。”
“我想了很多理由,唯獨沒想到會是這個。”
“想讓每個人都有個避風港,聽起來的確很天真,甚至還有些不現實。但如果是你的話,或許真的可以。”
“你會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建築師的,我相信你。”
“你說你要幫我實現我的夢想,那就一起考規遠大學,進建築系吧。”
“我想親眼看著你,實現自己的夢想。而這,就是我現在的夢想。好嗎?”
她依舊笑著,一雙眸子脆生生、亮晶晶的,像是綴滿星河,就那樣直直地闖進他心底。
弛淨川看著,不由地失了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地應了聲“好”。
那聲音極低,像是從心底鑽出來的承諾,又沉又重。
穆尤皖聽著,忽然就想抱抱他。
可是——
她不敢。
怕一抱過後,連朋友都不是了。
最終,她只剋制著拍拍他肩膀,亦笑著回他:
“那說好了,誰反悔誰就是小狗。”
像是被她孩子氣的話逗笑,弛淨川低笑出聲:
“好。”
看到他這樣,穆尤皖也忍不住彎了眼,眉宇都彰顯著她的好心情,明媚又張揚。
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就過去了。
等他們出圖書館時,外面天已經有些黑了。
已經十月了,天也黑的越來越早。
走在路上,弛淨川一直都在想以後補課的地方要不然還是改在她家好了,不然這麼晚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這般想著便也問了出來。
聽到他的提議,穆尤皖有些意外,只偏頭問他:
“這樣你不會回家沒有車嗎?”
話落想了想又繼續道:
“要不然以後補完課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免得太晚你沒有公交。”
聞言,弛淨川好笑地把她滑落的書包帶扶起來,柔聲道:
“你不用擔心我,我既然提出來,那就肯定想明白了的。”
“而且,最後一班車是九點半,我給你補完課也才七點半不到,肯定來的及。”
“那行吧。不過從什麼時候開始到我家補課啊?明天嗎?”
“等這次月考結束吧,那時候天應該黑的會更早,再換地方也不遲。”
“好,你什麼時候要去提前和我打聲招呼就行。”
穆尤皖手縮在袖子裡懶懶應著。
“嗯。”
弛淨川點頭出聲,話落又柔聲問道:
“要不要喝奶茶?”
“好啊!但是奶茶店離這有點遠吧。”
“不遠,你在這等一會兒,我去給你買。”
說著就要往外跑。
見狀,穆尤皖急忙拉住他手腕,看著不遠處的24小時便利店,笑盈盈地開口:
“不用啦,我發現一個更近的。”
聞言,弛淨川轉身,歪歪頭很疑惑。
見他這樣,穆尤皖不由覺得好笑,眼神示意他看那邊。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有一家24小時便利店。
只一瞬,他就反應了過來,眼神詢問她:
確定?
“走吧。”
穆尤皖輕笑著,說著就拉住他的手往那邊走。
見狀,弛淨川只無奈地輕笑著搖頭,眼裡沒有半點不耐,滿是溫柔寵溺。
視線觸及手腕,臉上的笑意更深。
他小跑了幾步與她並肩,寬大校服遮掩下,看著像是在牽手。
他小心翼翼地注意著少女的神色,見她沒有發現時,眼底的笑更是藏都藏不住。
計算著步子,小心翼翼地跟著,偷藏著這份獨屬於他的“牽手”。
胸腔裡,心臟劇烈跳動著,把熱量傳送到他身上每一寸,尤其手腕處更甚。
不知不覺間,握著他的那隻冰涼小手也染了些熱。
弛淨川偷偷看她,怕她發現他的異常。
不過好在,少女神色並沒有異樣,只是唇角一直翹著。
看著,不像是討厭。
想到這兒,弛淨川忍不住鬆了口氣。
而與此同時,穆尤皖心底一直懸著的石頭也悄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