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沉睡中醒來,紀修睜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耳邊是醫療儀器發出的“滴滴”聲響。
低頭看去,他發現身上好幾處貼著對接醫療器械的軟管。
下意識地想要撐起身子,手臂痠軟令他一個踉蹌,差點沒能撐住。
將枕頭調整位置,紀修坐起。
就在這時,病房隔間的房門被推開,昏迷前見到的藍髮男孩從裡面走出,來到病床旁坐下。
“醒了?”
“還睡著呢,我都睜著眼睛睡。”紀修略顯無語道。
藍髮男孩一時語塞,隨後望向他語氣淡漠道:
“我們聊聊關於你的事情。”
“我女兒呢,她有沒有受傷。”
“你放心,她很好,正在接受治療。”
“那就好。”紀修頓時鬆了口氣,隨後望向藍髮男孩點頭:
“問吧,你想知道什麼。”
此時紀修內心隱隱有預感,李譚身上的秘密可能已經暴露。
藍髮男孩聽聞,將手裡一疊資料檔案丟至他的身前:
“解釋一下吧,你這三年來的銀行卡流水,你的賬戶細查下來疑點很多。”
“有什麼問題嗎?”紀修表情疑惑道。
雖然內心慌得一批,意識到很可能被查出了問題,但他還是想試著掙扎一番。
“這三年來,你有兩次彩票中二等獎,三次押注獵魚大賽,次次都能從28個參賽選手中押中冠軍,其他還有魚鷹比賽等等……你覺得這些巧合,合理嗎?”
“如果我說,是我運氣好,你信不信?”
“你覺得我該信嗎?”
“該,運氣這東西,有時候就是很奇妙,來的時候擋也擋不住。”紀修鄭重點頭。
藍髮男孩額頭青筋跳動:
“我對你的耐心有限,勸你最好如實交代。”
面對藍髮男孩的威脅,紀修內心嘆氣,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經暴露。
李譚明面上只是一個碼頭搬運工,怎可能有大筆的資金用於女兒的基因治療,其中存在的疑點根本經不起推敲。
各種收入來源看似合理,但加在一起就顯得極為不合理。
想到這裡,紀修望向藍髮男孩: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藍髮少年的身份,紀修已經猜到了。
能夠掌控超凡力量,並且敢在明面上使用超凡力量,只有禺驚教會的聖徒。
由此可以推測出,藍髮男孩肯定想從他身上獲得什麼,或是想從他口中知曉什麼。
否則絕不會留在這裡跟他浪費時間,現在審訊他的應該是霧海城的執法部,而不是專門處理特殊事件的聖徒。
“先說說你的背後勢力吧,黑洞?全神?千面?”
藍髮男孩說出的三個組織名稱,都被禺驚教會列為禍亂勢力。
“黑洞。”
“和我猜想的一樣。”藍髮男孩點頭,隨後繼續道:
“你的情況我已經大致瞭解,基本可以確定你加入黑洞組織的時間是在三年前,也就是你女兒患上基因疾病的初期,當時你的家庭存款已經所剩不多,因為你的妻子在這之前也曾患上和你女兒一樣的基因疾病,治療耗空了繼續→積蓄,你女兒患病後,你無力償付醫療費用,所以猜→才選擇成為黑洞殺手。”
“但這裡有一個問題,資料上詳細記錄了你這幾年來經常消費的地點,可以推測出你的生活軌跡很簡單,你是如何接觸到的黑洞殺手組織。”
面對詢問,紀修沉默了。
他的腦海裡浮現老花黝黑的臉龐。
他並不想出賣老花,但可以肯定的是隻要官方順著他這條線繼續追查下去,老花肯定會被牽連暴露。
“算了,這個問題並不重要,事實上相比較黑洞組織,我對你更感興趣。”
“啊?”聽到這番話,紀修懵了。
他本以為坐在身旁的聖徒,是想透過自己順藤摸瓜的調查黑洞殺手組織,卻沒想到對方的目標竟然是自己。
發現紀修眼神變得古怪,藍髮男孩眼底閃過一抹藍色電弧:
“你只是黑洞殺手組織的底層成員,我對黑洞組織的瞭解比你更多,不需要透過你來調查黑洞殺手組織……我好奇的是,你身上為何會有讓我感到熟悉的神性,你的背後是哪位原種神?”
“這個問題問的好……事實上我根本就沒聽明白什麼是神性?原種神又是什麼?”
目光直視紀修的眼眸許久,藍髮男孩表情疑惑:
“你真不清楚?”
“不清楚,或許你可以先試著跟我解釋一下神性和原種神是什麼。”
對於藍髮男孩莫名其妙的問話,紀修內心隱隱有猜測,可能與自己的離奇穿越有關。
面對詢問,藍髮男孩陷入沉默。
許久後,他望向紀修解釋道:
“所謂的原種神,是指掌控不同規則力量的神明,就例如黑洞殺手組織供奉的黑洞神,又或是千面組織供奉的千面神,這些神明都是原種神。”
“至於神性,是神明力量的具現化表現,只會出現在神明,或是神明的代理人身上。”
聽了藍髮男孩的解釋,紀修更懵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
藍髮男孩眼中浮現一抹疑惑,卻還是耐著性子繼續解釋道:
“當然有,並且你的身上就有一縷神性,但我不清楚你背後的那位是誰。”
“重要嗎?”
“重要,有的神明可以是盟友,但有的神明註定是敵人。”
藍髮男孩說的這番話,讓紀修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層的瞭解。
禺驚國內部的分裂,實際上是信仰之爭,每個禍亂勢力背後都站著一位神明。
想到這裡,紀修內心浮現新的疑惑。
既然是信仰戰爭,黑洞殺手組織的一系列行為豈不是在抹黑背後的神明,民眾對黑洞組織可是沒有任何好感,這顯然不利於信仰的傳播。
面對知曉答案的藍髮男孩,紀修問出了內心的疑惑:
“既然是為了獲得信仰,黑洞殺手組織的一系列暗殺行為是不是太抹黑背後站著的那位神明瞭?”
“誰告訴你是信仰之爭,每個神明獲取力量的方式各不相同,有的神明透過吸收信徒提供的信仰之力獲得力量,但有的神明卻是透過創造戰爭汲取戰爭之力,就例如黑洞組織背後的神明‘黑洞’,祂是透過生靈的恐懼情緒獲得力量,所以這個組織才會到處搞破壞,透過暗殺與折磨引發社會恐慌情緒,暗中的黑洞神以此為食,不斷壯大。”
“千面組織也是如此,這個組織背後的神明千面透過詭計獲得力量,世間生靈透過陰謀手段達成的目的,都可以使其變得更加強大。”
“聽明白了,世間所有生靈的行動軌跡,都可以為特定的神明提供力量,你認為我的背後也有一位暫時不清楚目的的原種神。”
“沒錯,你的背後確實有一位原種神,但讓我感到疑惑的是,你身為揹負神性的代理人,竟然沒有獲得祂賜予的任何超凡力量,乃至規則力量……甚至,你並不知曉祂的存在。”
“所以,你覺得是哪裡出現了問題?”紀修試圖透過藍髮男孩的分析,獲取重要情報。
面對詢問,藍髮男孩搖頭:
“不清楚,但你身上的神性給我十分熟悉的感覺,這也是我沒有選擇將你交給執法部的原因。”
“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你背後的那位原種神或許是因為某種原因陷入沉睡,暫時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在祂醒來,或是明確祂的身份之前,你需要受到監管。”
“所以你打算將我軟禁?”
“我可沒空理你,我會把你交給聖徒組,現在擺在你面前的選擇有兩個,一是脫離黑洞殺手組織,成為聖徒組的外編人員,二是以被軟禁的方式監管,直至確定你是敵還是友。”
“等等,你不是聖徒組的成員?”
聽到這番話,紀修抓住了藍髮男孩話語中透露的資訊。
他本以為藍髮男孩的身份是禺驚教會特殊行動部門“聖徒組”的成員,現在看來對方身份很複雜。
“你就當是吧。”藍髮男孩沒有解釋,隨後繼續道:
“知道我為什麼會給你一個成為聖徒組外編人員的機會嗎?”
紀修聽聞,短暫沉默後點頭:
“倒是不難猜,無非就是兩種可能,首先是希望我代表背後的原種神站在禺驚教會這邊,最好是讓其它為禍禺驚國的勢力看到,讓他們意識到禺驚教會有新力量加入,起到對外威懾作用。”
“如果不是這個答案,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不想得罪我背後還在沉睡的原種神,軟禁這種方式過於打臉,畢竟我是原種神行走世間的代理人,但外編人員的身份既可以對我監管,又可以對我進行保護,讓我背後的神明看到禺驚教會的誠意。”
聽完紀修的分析,藍髮男孩的眼裡浮現一抹詫異,隨後坦然點頭:
“雖然我不清楚你背後的原種神為何要選擇你,但肯定有它的用意,你說的這兩種因素都有,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麼?”
“相比較坐牢,我當然願意加入聖徒組。”
“合作愉快。”藍髮男孩伸出手。
紀修見狀,伸手與藍髮男孩的小手相握,雙方達成協議。
這時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對了,你說有沒有原種神能夠透過世間生靈拉屎獲得力量,世間生靈拉的越多,祂的力量就越強。”
本想起身離去的藍髮男孩聽聞,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這重要嗎?”
不重要,最後一個問題,你釋放的是直流電還是交流電?”
“你試試。”
話音落下,藍髮男孩眼裡電弧閃爍,跳動的電弧順著他的右手湧入紀修體內。
紀修頓時兩眼翻白,體表冒出白煙,再度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