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皇上請安。”
倩影微搖，人就進了屋裡，聲音婉轉。
“嗯，過來吧。”
裴曜微抬下顎，心情愉悅的招手。
待得方玧走近了，便直接拉了人坐到了自己腿上。
見狀，洪正那是趕緊一個非禮勿視，馬上垂頭退出去了。
方玧嬌嗔了裴曜一樣，倒也大方，伸手環住了裴曜的脖子。
“皇上不羞。”
“朕抱自己的愛妃，有什麼可羞？”裴曜挑眉，而後上下打量她一番，欣賞道，“昭昭膚白，穿粉色襯的人愈發白嫩了。”
“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白嫩呢。”
方玧伸手颳了下裴曜的鼻樑，而後就被男子擒住了手腕。
“還這麼調皮，小孩子心性，哪裡像是兩個孩子的娘，今天又給朕帶了什麼好吃的點心？”
“臣妾都在這兒了，皇上還只念著點心。”方玧輕哼一聲，縮回手，“果然皇上如今眼裡都瞧不見臣妾了。”
邊說還邊扭身別過來去，佯裝生氣。
見她鬧，裴曜也陪著。
悄咪咪伸了手，忽然就在她腰間撓起來，癢的方玧連連告饒，眼淚都快要笑出來。
直摟住了裴曜的脖子，獻上好幾枚香吻，才得以被放過。
玩鬧了這一陣子，方玧才從龍腿上站起來，將點心擺出來投餵。
皇帝也不好當。
這批摺子一坐一下午的，也是累。
嚐了幾塊點心口，裴曜就伸手自己有一下沒一下活動著肩頸。
瞧在眼裡，方玧便主動靠過去，親手幫他揉按。
“皇上雖年輕，可久坐依然傷身，更不要說這久坐還低著頭的，臣妾前幾日繡花，低頭時間長了，這脖頸就難受了好一陣子，皇上好歹愛惜些身子。”
“朕倒是也想，但公務繁忙，朕不能偷懶啊。”
裴曜閉目養神，享受著方玧的按摩，聽著她柔聲絮叨，心裡只覺得很充實。
“曾太醫給臣妾開了個膏藥方子，頸肩不適的時候，敷上一貼，起效極快，不如皇上也試試吧，這些年，曾太醫的醫術，臣妾還是挺信得過呢。”
“他是朕指派去伺候你的人，自然醫術是不會差的，既然你覺得好，那朕也試試吧。”
裴曜點頭應下。
當然了，這裡方玧也不是真就隨口推薦的，也有其他目的。
太醫院的院判郭妙春郭大人已經六十六歲了，即便身體再硬朗，在太醫院當差辛苦，也是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曾太醫醫術好，資歷也夠，現如今有方玧支援，已經是太醫院的紅人了，再多得些裴曜的青眼，這下一任太醫院院判的位置，自然更好得些。
不過曾太醫給的膏藥也確實好用，方玧愛刺繡，如今得空又常練練書畫，也是個經常久坐低頭的，膏藥不好使，她也不會推薦。
按了一炷香的功夫，裴曜覺得舒服多了，便叫方玧停了下來。
旋即起身，拉著她走到了書桌前，從一堆書本摺子裡，抽出一本圖冊來。
“這是什麼？”方玧接過，看了一眼，“府邸修繕圖？誰要修建府邸？”
雖說皇子公主們日後大了都是要出宮居住的，不過現在都還小呢，一般都是等到十二歲以後，才考慮這些事。
裴曜翻開圖冊，“是給淑惠的公主府，選了一處從前賞給某個侯爵的府邸再修改，如今，她也算是朕唯一的妹妹了。”
承景帝的幾個孩子，嫡出的一雙兒女都作死了，剩下的敦王最大，再就是老四淑惠公主，還有就是跟裴曜的皇嗣們差不多大的寧王了。
沒有嫡親同胞的兄弟姐妹，裴曜能表現皇家親情仁義的地方，也就只能在這幾個堂兄弟姐妹身上。
“臣妾倒是忘記了，淑惠公主是到了擇選駙馬的年紀了呢。”方玧勾唇淺笑，“皇上如今開始給她修繕府邸了，估麼是要給公主擇婿了？”
裴曜點頭，“雖說是起了戰事，但淑惠的婚事也不能耽誤了，她如今無父無母，也只有朕給她操持了，這也是皇后生辰時與朕提起此事，朕才記起來的。”
確實，要是兄嫂不給操心，那淑惠公主還真就沒人管的。
但要是裴曜真給忘記了，有心人哪天想起來，說不得就會詬病裴曜和皇后兩個做兄嫂的，不關心妹妹。
俗話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嘛。
雖然是堂兄堂嫂，那也差不多。
裴曜不是那種壞到底的人，加上淑惠公主也從未得罪過他，自然也是願意給淑惠公主一樁體面婚事的。
於是方玧便問了一句，“皇上既然是已經要為公主打算了，那想必駙馬的人選也已有主意了吧。”
“朕要是已有主意，就不會喊你來看了。”裴曜道。
邊說，又折身回去坐了下來，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皇后和朕挑了幾個人選，不過總有其不合適之處，現如今還沒定下來呢，你一貫是聰慧敏銳的，朕倒是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方玧沒急著接話。
先走到他身邊坐下了，才半開玩笑道。
“左右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經挑好的人選，臣妾就是給皇上當骰子使了，擲到哪一個，算哪一個唄。”
“滑頭！”
裴曜笑著看她一眼，放下茶盞，才正色低聲道。
“朕和皇后選了四個，一個是皇后的堂弟，才貌雙全是自不必說的，可是今年打仗，未開科考，他至今還未有功名，再一個是內閣大學士，張宗合的嫡長孫，如今人在翰林院做事，才學人品都可以，就是樣貌平平。”
說到這裡，方玧插了句嘴。
“張宗合大人，可是瑞太妃的義父？”
“對，就是他了，當初朕還是太子的時候，帶你南巡，你是見過的。”裴曜點了點頭，“如今瑞太妃帶著寧王已經出宮獨居一府，這張家的人，也算是皇親呢。”
可不是嘛，張宗合算是寧王的外祖父呢。
方玧心中瞭然，“這兩位公子都挺不錯的，皇上說有四個人選，那還有兩個呢？”
“還有兩個你都熟悉，不如你猜猜看？”裴曜故意賣關子道。
引得方玧瞋了他一眼，但還是稍微猜了猜。
“前頭兩位公子都是從文的，這凡事講調和，那後頭兩位公子，莫不是習武的？”
邊猜，方玧邊觀察裴曜的神色，見他只笑，便就拉了他的衣袖，撒起嬌來。
“好了皇上，您就別處處的考臣妾了，說好讓臣妾幫著挑人，怎麼的還讓臣妾猜起迷來，快說吧！”
被她搖的想笑，裴曜只得不再賣關子。
坐直了身子，正色吐出了兩個讓方玧沒料到的名字。
“五軍都督府，右都督之子，葉雲驍，南寧候府世子，楊承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