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念結束。
三個沼人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而那三個除念師則是相繼離開房間。
這次的除念,對他們來說簡單得出乎意料。
最重要的是,除念風險幾乎為零。
離開實驗房間之後,他們來到監控室內。
眾人紛紛望去。
除念速度如此之快,也是他們沒想到的。
迎著眾人望過來的目光,協會除念師埃拉解釋道,“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根植在‘沼人’體內的念並不強,所以很快就卸除掉了,而且風險基本忽略不計。”
“黑蠕蟲告訴我,被它眼睛吞食掉的念確實很弱。”
奧爾丁抬手扶正了頭頂上的帽子,神情平靜。
尤延低眉垂目,沉默不語。
不過剛才眾人也看到了他除唸的過程,同埃拉和奧爾丁一樣,除唸的過程顯得非常輕鬆。
事實上,三位除念師的水平相差不遠。
所以他們除念後的反饋感,應該也沒什麼區別。
“嚯嚯,接下來就是關鍵了。”
尼特羅看向監控畫面中那三個失去意識的沼人。
首先,要確認「念」的消失是否會讓沼人變成無意識的傀儡。
之後,要進一步確認這三個人是否還會觸發沼人模式。
隨著房間內的沼人陸續醒來,下一步的檢驗行動即刻開始。
先是經過一系列複雜的詢問,從而確認這三人的意識和記憶並未受到影響。
隨後,再次創造出無第三人在場的實驗環境。
這一次,與他人獨處的沼人,並沒有再觸發能力。
這足以說明——
被卸除掉唸的他們,的確恢復原樣了。
不過為了保證準確性,協會之後又在無監控的封閉性房間展開了多次的實驗。
結果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這三個人,確實從沼人轉變回了正常人類。
“真是不可思議。”
這個結果令康宰瞪圓了眼睛。
在康宰看來,正常狀態下的人類,都是在死亡之後轉化成了沼人。
所以從未看過沼男這本書的康宰,很直觀的認為原來的人類已經死了,這也是他認準直接用拳頭解決問題的原因。
“念,正是這麼不可思議的存在。”
午馬薩秋看到那三個被「治癒」的普通人,心中充滿莫名感觸。
作為協會里唯一一個去深入瞭解過沼人記憶的念能力者,薩秋很難將沼人認定為非人存在。
那從「心理諮詢室」帶出來的一卷卷錄影帶,像是一遍又一遍的在告訴他,這些記憶是真實存在過的,也是真實發生過的。
如果拋開那個隱藏極深的「操作系開關」不說,在薩秋看來,這些曾經去過心理諮詢室的沼人,跟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現在看到沼人能夠被徹底治癒,接觸過那麼多「記憶錄影」的薩秋打從心底感到高興。
“透過卸除唸的方式可以讓沼人恢復正常,這是不是意味著……只要將發動這項能力的人幹掉,所有被轉化的沼人都能恢復正常?”
“理論上是這樣。”
“哈,搞出這破事的臭老鼠還不知道藏在哪裡呢。”
“所以如何找到‘戴維森’才是問題。”
“確實……治癒終究只是抑制手段,要想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就只能先找到戴維森。”
會議室內,十二地支們就這件事討論了起來。
莫尤以及那三位除念師並沒有參與其中,逐漸被邊緣化。
而那個來自渡航局的相貌平平的男人,在跟尼特羅說了幾句話後,就帶著其他念能力者離開會議室。
想來,沼人能被治癒的結果讓渡航局重新評定了危害等級,並且轉為協助者一方,將主導權交到獵人協會手上。
當然這也並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獵人協會將此事搞砸,那麼等待協會的將會是覆頂之災。
根據原著嵌合蟻篇章中出現過的一些旁枝末節般的內容,莫尤多少能看出獵人協會此刻的處境。
“他們就是以後攻克‘念空間’的主力吧……”
莫尤背靠牆角,斜眼瞥向不遠處的三位除念師。
能輕而易舉的卸除掉沼人身上的念,也不能完全說是他們的水平很高,更可能是沼人身上的唸的強度很弱。
仔細想一下就能明白,念這種東西一旦分散或分裂,不論強度還是精度,都會因為數量增多而有所下降。
除非去設定製約,從而增強念力效果。
但沼人的擴散範圍以及暫時看不到上限的數量,就個體強度而言,絕不是單憑制約就能解決的問題。
莫尤由此猜到了一種可能性。
“凱斯特,凱斯特!
!”
皮約恩的喊叫聲從會議桌傳來。
莫尤不禁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循聲看向皮約恩,眼露疑惑之色。
皮約恩被莫尤的反應整出了一個白眼,隨後大聲道:“我在問你有什麼看法和建議。”
“……”
莫尤微微啞然。
這兔女郎真的是完完全全代入舉薦者的身份,所以好像很迫切的想要看到他能有一番表現和作為。
因為皮約恩的點名,其他十二地支和尼特羅,乃至於被邊緣化的三位除念師和豆麵人,都是朝莫尤看了過來。
綺多看了看那毫不掩飾期待之意的皮約恩,眼簾緩緩低垂了些許。
迎著眾人的目光,莫尤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回應皮約恩的期待。
觀念已經有所變化的他,開始覺得……
如果要去頻繁的創造高光時刻,在很多時候就不能太過於低調。
“先說看法吧,施加在‘沼人’身上的念很弱,這是已經能確定的資訊,我個人認為,唸的強度之所以那麼弱,不單單是數量和範圍的原因。”
提出看法時,莫尤神態澹然自若。
這般表現落在眾人眼中,不自覺忘掉了莫尤的年齡。
“不然還有什麼原因?”
康宰下意識追問了一句。
帕里斯通微笑道:“強度也意味著精度,精度太弱,就意味著操控性弱,這可是常識哦。”
說這話時,他一直在看康宰。
“我當然知道這是常識,所以呢?”
康宰沒好氣問道。
莫尤看了看帕里斯通。
帕里斯通也正向莫尤。
兩人的目光頓時在半空中交織。
莫尤不為所動,冷靜道:“唸的強度太弱,除了會嚴重降低操控性之外,還有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戴維森壓根沒想過要控制沼人。”
帕里斯通的嘴角微微翹起,眼眸深處閃過一縷微光。
從剛才到現在,莫尤的反應勾起了他的興趣。
尼特羅仍舊老神在在,彷佛一直在打醬油。
其他人則是神情各異,望向莫尤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些東西。
這超乎年齡的表現,讓他們意識到莫尤是一個極為難得的潛力股。
“哈?沒想過要控制沼人,那為什麼還要創造出這種能力?”
沒看過沼男的康宰表示無法理解。
莫尤澹澹道:“為了毀滅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