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陶山所說的話,在場幾名新國士兵都是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便見一名青年盤腿而坐,漂浮在離地一米的半空之中。
而在青年的面前不遠處,還有一頭奇怪的大狗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
看到這一幕,一名新國士兵立刻惱道:“今天除了我們,還有哪位同僚要帶人進來嗎?”
“帶也就帶了,怎麼就把人丟這隨意修煉,也不好生管一管……”
幾名士兵都下意識覺得這青年也是來靈穴之中蹭著靈機修煉的,還以為是哪位同僚收了錢帶人進來也不說一聲。
當即就有士兵走了上去,想要詢問對方是誰帶來的。
“喂,給我起來,誰帶你進來的?”
“問你話呢,聾了?”
士兵一邊走向對方,一邊嘴中喝罵了幾聲,眼看著對方仍舊沒有反應,他正想要發作,卻陡然間停下了腳步。
只見幾步外的地上有微微的紅色光輝閃過,他順著閃光的方向看去,竟看到了一地的赤紅寶石。
“哪來這麼多寶石的?”
他心中一喜,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了上去,彎下腰來便撈起了其中一塊拇指大小的紅色寶石。
另一邊,陶山看著同僚罵罵咧咧地走上前去,走到一半卻又突然停了下來,接著彎下腰像是在撿什麼東西。
但看著對方彎腰之後半天都沒再動彈,陶山本能地感覺到一種古怪。
另一名士兵不耐煩的走了上去:“你蹲那幹什麼呢……”他伸手想要拍向對方的肩膀。
哪知道對方猛地轉過身來,滿臉猙獰地嘶吼了一聲,眼中爆發出的殺意猶如形成了實質,竟拔刀向他砍了過來。
唰!
刀光一閃而逝,直接從士兵的脖頸處掃過。
死亡的恐懼淹沒了他的識海,讓他整個人嚇得呆愣在了原地。
“住手!”
“伱瘋了!”
陶山和另外兩名士兵衝了上去,就想要阻止行兇之人。
卻見對方像是充耳不聞,手中長刀連連砍向面前計程車兵。
陶山心中一沉,心道對方被連砍這麼多刀,刀刀都是要害,恐怕是難以倖免了,這一下死了人……他們恐怕都要被長官責罰。
但就在這時,卻見被砍的那人尖叫一聲,猛地退到了他們的身旁。
“你……你沒事?”
“一點傷口都沒有……”
“他沒砍到你?”
在陶山驚訝的目光之中,剛剛被砍的那名士兵竟然毫髮無傷,別說受傷了,甚至連一滴血都沒出。
“不對。”陶山皺起眉頭,心中暗道:“我剛剛分明看到他被一刀砍中了脖子,刀身從一邊砍到了另一邊,怎麼可能沒事?”
就在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那發狂計程車兵已經再次怒吼一聲,持刀朝著他們撲來。
陶山怒喝一聲:“老宋!你瘋了嗎?還不快住手!”
但老宋就像是徹底瘋魔了一般,對陶山的勸說像是全聽不見,手中長刀對準幾人就是一陣亂劈,帶起的刀光將地面斬出一道道裂痕來。
陶山幾人作為新國土著,自然也不是隻捱打不還手的善人,眼看著老宋刀刀致命向他們砍來,當即拔刀迎上。
刷刷的破空聲接連響起,幾人斬出的刀光在空氣中接連爆閃。
他們本就都是同僚,實力也相差不多,此刻數人圍攻一人,自然是手到擒來。
轉眼間那老宋的脖子、胸口、腰腹等等要害位置,已經被一道道刀光掃過。
可是令他們感到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不論被如何斬切身體,那老宋竟然都是一副毫髮無傷的模樣。
甚至被長刀洞穿了眉心位置之後,也仍舊活蹦亂跳,呼嘯連連,繼續朝著他們殺來。
面對這種詭異的情況,其中一名士兵心中一慌,便被老宋一刀砍在了手臂上。
就在他心中一驚,以為這一隻手要被對方砍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臂上竟也是毫髮無傷。
接下來陶山幾人也陸續發現,不只是眼前的老宋,就連他們也全都一個個像是有了不死之身,不論身體的各部位如何被斬切、貫穿、擊打……竟然都是毫髮無傷的模樣。
“哈哈哈哈,我們刀槍不入了?”
“什麼刀槍不入,這該叫不死之身。”
“他孃的,連頭被砍了也沒事?”
幾人震驚地嘗試自己的不死之身,越試越是驚喜,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接下來他們便拼著這‘不死之身’,任由老宋的長刀砍在他們的身上,一同抓住了對方的雙手雙腳,將之壓倒在地上綁了起來。
看著還是滿臉猙獰,不停掙扎的老宋,陶山萬分不解道:“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我們的身體……”
雖然貌似獲得了不死之身的力量,但一旁的陶山卻沒有另外幾位同僚那麼樂觀。
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詭異能力,他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欣喜。
“天上哪有掉餡餅的好事,這事情詭異莫名,絕不是我們幾個小兵能應付的,只怕是禍非福啊。”
接著他又看向了那名盤膝而坐的青年。
從他們剛剛呼喊對方開始,直到和老宋廝殺至今,將老宋降服之後,那名青年都始終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座雕像一樣。
但看著這座雕像一樣的年輕人,聯想著發狂的老宋,眾人的不死之身……陶山的心中不斷猜測著其中的聯絡。
就在這時,有一名士兵看著老宋始終緊緊捏著的右拳,好奇地將之掰開。
“咦?他手裡還握著一顆寶石?”
轉眼之間,廝殺聲再次響起,老宋也掙脫了捆縛加入其中。
“媽的都是不死之身,誰怕誰!”
“你手裡的寶石哪來的!”
“把寶石給我!”
陶山看著廝殺得越來越激烈的眾人,望著他們臉上那越發猙獰的表情,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深。
轉頭看向他們仍舊盤膝不動的青年,他直覺地認為這一切恐怕都和這詭異青年脫不了干係。
“莫非是邪祟?”
自從天地大變,靈機翻湧,各處靈穴緩緩出現之後,因為其中的邪氣深重,更容易出現邪祟。
於是邪祟之說也漸漸為民眾知曉。
特別是陶山這種靈穴守衛,更是知道邪祟往往有著不凡的能力,而靈穴之中因為邪氣深重,自然更容易發生修煉者化為邪祟的意外。
此刻在他心中,那始終盤膝而坐的青年恐怕就是化為了邪祟,引發了一連串的詭異現象。
想到這裡,他鼓起心中勇氣,抽刀便朝著青年衝了過去。
“孽障受死!”
原本的陶山心中是想喊出這麼一句話,然後試試把這邪祟一刀砍死的。
但現實中的他轉念一番思量,便直接跪倒在地,喊道:“前輩饒命啊!”
砰砰砰的幾聲重響,陶山已經連磕了數個響頭。
就在陶山以為對方仍舊沒有回應,自己這番嘗試白做了的時候,一道輕笑聲突然響起。
陶山微微一愣:“女的?”
只聽那女聲笑了笑,說道:“小娃娃,算你還有點智慧,若是剛剛真個動手,此刻只怕和你那幾名朋友一個下場了。”
與此同時另一道蒼老的聲音說道:“和他廢話這麼多幹嘛,直接打暈了事。”
而陶山聽到對方說的話,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老宋等人。
只見剛剛還在廝殺的眾人此刻竟都倒在了地上。
看著腦袋搬家,四肢分離,胸腹都已經斷成幾塊的眾人,陶山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
“這是他們剛剛被砍的傷勢?此刻齊齊爆發了?”
“果然,什麼狗屁不死之身……我們怎麼可能這麼走運?”
就在這時,卻聽那女聲說道:“老傢伙,把他打暈了,又來人怎麼辦?接著打暈?那不很快就驚動了新國高層?總不能修煉幾天時間,就把新國高層全殺了,我們豈是這等惡人?”
“何況有那狗東西還在暗中盯著,你要打斷他的修煉?讓他換個地方?”
斷劍聞言,便和白依依在林星體內交流了起來。
只聽他淡淡道:“他此刻已進入物我兩忘之境,甚至四周時空都因為他的意念而發生改變,稍有威脅的生靈接近都被這偉力自動滅殺。”
“這情況和月球上那幾次比起來,也是各有神妙。”
“顯然他那時空偉力的第一門技藝突破在即,自然能不換地方就別換地方了。”
白依依說道:“那你接下來便看我安排。”
只聽她向陶山嘻嘻一笑,說道:“小子你聽好了,老祖我路過此地,心有所感,便打算修煉幾日突破神功。既然遇到了你們,倒也算是緣分一場,便賜你一場造化。”
陶山心中苦笑一聲:“是孽緣吧……”
白依依接著說道:“老祖我修煉之時,不喜生人靠近,你便留在此地為我護法,阻人侵擾。”
“不過你要記住了,決不可離開我三百米之外。”
陶山小心翼翼試探道:“這是為何?”
白依依冷哼一聲:“老祖我修煉之時,便已經將徒力散佈於周身三百米開外,但凡接近之人心中對我稍有殺意,都會為我徒力侵入。”
陶山回想剛剛眾人身上發生的詭異現象,心中立時一凜,知道自己果然沒猜錯,所謂的不死之身都是因為眼前的怪人。
只不過心中還有些好奇那‘土力’又是什麼,竟有如此詭異的效果。
白依依繼續說道:“你此刻便已經中招,若是離開這三百米外,剛剛受到的刀傷立刻便會爆發,叫你當場身死。”
聽到這番話的陶山臉上立刻就是一白,腦海中回想起了他剛剛在戰鬥中受到的刀傷。
“手上兩道,大腿一道,腰上還有一道……”
“若只是這些也就罷了,最多是個殘廢,但是……”
陶山回想剛剛眾人互相測試不死之身時,其中一個混人卻是突然一刀捅穿了他的心口,事後還跟他嘻嘻哈哈像是開玩笑。
此刻想起這事,他心中就是一陣大怒。
“前輩!”陶山跪在地上,恭敬說道:“若是我困守在此,恐怕不久便會有人過來查探,特別是我頭上那幾位上官……”
“我不管你這些。”白依依哈哈一笑道:“你能阻攔就阻攔,若阻不了便也罷了。反正老祖我就在此地修煉,誰來打擾便是個死字。”
陶山聽得心中發寒,最終問道:“那若是事成之後……”
白依依淡淡道:“老祖我離開之前,自會運轉徒力為你治好身上的傷勢。”
……
就在林星專心突破無限未來識,逐漸進入那最深層的定境之中時,東海市的局勢則是越發跌宕起伏、風雨飄搖。
一間廢棄已久的殘破大樓。
原本足足十八層的高樓卻只剩下了十層,而那十層的位置一片破裂,像是被某種力量生生撕裂。
顯然這又是一棟被強者間的戰鬥所影響的現世建築。
原本上面的八層樓被某位強者直接轟飛了出去,留下了剩下的十層危樓矗立於此。
而此時此刻這棟殘破的大樓內,馬洪和段飛霞便躲在裡面。
“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舒服日子,就又要逃難了。”
“也不知林星去了哪裡,怎如此久也沒有訊息。”
馬洪心中哀嘆一聲,就想起自己這幾天的經歷。
自從那日收到莫星曳發來的訊息之後,他便在一位神秘人的指引下一路逃竄,最後躲在了這處破樓之中。
對那神秘人的身份,馬洪心中雖然也有所猜測,但既然對方沒說,他便也沒嘗試去點破。
此刻拿著手機,他繼續在網上檢視東海市的情況,想要多瞭解些眼下局勢。
卻在這時,聽到一旁的段飛霞怒道:“竟然一槍未開,就把所有靈穴都交出去了,東海市上面這些人到底還有沒有骨氣了?”
馬洪瞥了自己徒弟一眼沒有說話,作為一個鏡世界的土著,他可沒有什麼家國情懷,只覺得這種弱肉強食的事情再正常不過。
接著又聽段飛霞感嘆道:“這趙平還真是了得。”
“看網上說這幾日來新國四處派出人手在東海市堵他,還有神隱營的三傳強者在追殺他。”
“這人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數次破開重圍,至今安然無恙,真是天縱奇才。”
“師父,你說他將來會不會有機會掌握第四傳承?”
“也許吧。”馬洪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段飛霞看他這模樣,忍不住說道:“師父,你還在想那人?我看那人雖然也是個三傳,但行事頗不靠譜,我們有機會還不如去找這趙平幫忙,不比他厲害多了?”
馬洪斜了段飛霞一眼,笑道:“好徒兒,你可真像為師年輕的時候,有我那時的風範。”
段飛霞笑道:“是嗎?”
馬洪心中暗道:“和為師年輕的時候一樣有眼無珠啊……還是被強者侮辱少了。”
……
東海市的某處下水道內。
轟隆一聲炸響傳來。
暴山那無比雄壯的身軀已經連續撞破數道牆壁。
只聽他一臉惱火道:“你們這個世界的人都是老鼠嗎?在大地之下挖那麼多地道?”
趙平沒有說話,只是雙腿猛地用力一蹬,伴隨著腳下的水泥地一陣炸裂,整個人再次加速衝了出去。
這幾日來他在趙婉兮的指引下不斷逃竄,連續數次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對方的圍殺。
但不斷的逃亡和戰鬥之後,他的體力、精力始終無法得到很好的補充,整個人的狀態連連下滑。
如今面對神隱營那三位強者的圍捕,便更不是對手了。
就在這時,前方一陣輕笑聲傳來。
只見那名為九夜的女人衣衫飄飛,帶著一股出塵的仙氣踏空而來,轉眼便已經攔截到了趙平的前方。
“公子一身劍道修為驚才絕豔,大總統很是欣賞,想請你前去一聚呢。”
伴隨著她的說話聲,下水道中的汙水像是活了過來,化為一道道咆哮著的濁流,以排山倒海之勢湧向了趙平。
趙平冷哼一聲:“等我劍道大成,自會去取他性命。”
嗖!
只見他一指點出,道道劍絲便斬開前方的甬道。
伴隨著數萬噸的水泥落下,將整個下水道徹底封死。
而趙平則是身形一轉,在趙婉兮的指引下切開數道牆壁,衝向了另一個方向。
可就在他剛剛衝出去一百多米的時候,前方一股凌厲的劍意便撲面而來,生生止住了他的腳步。
與此同時,天獸的聲音從前方響起:“老傢伙,你的殺氣太明顯,被他發現了。”
身形消瘦的冷劍緩緩走了出來,淡淡道:“大總統要活的,我怕我不提醒他一下,他會死在我劍下。”
天獸也一臉狂傲地走了出來:“哼,那你就在一旁看著便是,他今日便由我親自拿下。”
與此同時,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暴山、九夜這兩位神隱營的強者也已經從一處被他們轟開的窟窿裡走了出來,堵住了趙平的後方。
看到四名強者將自己徹底包夾,趙平的神情也越發凝重起來。
“喂,你讓我來這邊的,我接下來該往哪裡逃?”
看著手機另一頭的神秘人遲遲沒有回應,趙平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本章完)